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义凛然,鬼魅皆惊。我情豪溢,天地归心。我志扬迈,水起风生!天高地阔,流水行云。清新治本,直道谋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我盘腿坐地,静心掐诀念咒打坐,源兵道和竹中益次郎两人已朝前方墙下的鬼影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跟在源兵道背后的竹中益次郎突然发问:“源师兄,我们没有法器,一会儿怎么对付那些鬼?”
“呵,师弟,身为大日本帝国的阴阳师,我们还需要法器吗?”
听到这话,源兵道眼神中现出一阵鄙夷,咧了下嘴后突然抬起双手,边往前走边一个接一个的咬自己的手指头,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十根手指都咬得血淋淋的。
竹中益次郎见状目瞪口呆,连忙惊问:“师,师兄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笨,当然是以前做好准备!”源兵道高举着血淋淋的十指略显傲慢地答道:“身为阴阳师,自身的血就是我们最好的武器,一会儿只需以血祭符就能收拾那些小鬼,如今不知道对方数量有多少,我们当然要提前准备一下才行……”
他说着朝竹中益次郎翘了下下巴,又说:“来,你也学着我的样子咬破手指,毕竟你道行比我差,免得一会儿打起架来没有准备,吃了亏……”
“这……不需要吧……”
竹中益次郎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为难地撇了下嘴,这反应无疑让源兵道有些恼羞成怒,于是就听源兵道举着双手又吼道:“怎么,你是信不过我这个师兄?”
“不不不,我是怕疼……”竹中益次郎为难道。
听到这话,源兵道更是气都不打一出来,恨铁不成钢地哼了一声,摇头叹道:“哎,那好吧,大不了我多放一些血,一会儿尽量照顾你吧,真是没用,你这个土御门家的耻辱……”
话说到这儿,源兵道竟突然戛然止步,竹中见状也赶紧跟着停了下来,随后就见源兵道往地上一蹲,竟把自己的鞋给脱了下来。
竹中见状急忙一捂鼻子,惊呼道:“师兄,这是你的新武器吗?”
“呸!我是怕血不够用,还不都是为了帮你……”
源兵道白了竹中一眼,说着话竟俯下身子去够自己的脚。
不得不说,源兵道的腰可真够软的,简直就跟练过柔术似的,往下一弯腰,竟用自己的牙齿够到了自己的脚面,随后又奋力地够向脚趾,在自己的大脚丫上狠狠就是一口,随后又咬向二脚丫,我想,这应该是被陈国生塞进后备箱里蜷成一团后才练就的本事吧……
根本容不得竹中劝阻,没一会儿功夫就见源兵道已把自己的是根脚趾豆全都咬得血淋淋的,站起来‘呸’地一声吐了口血,又朝愣在一旁吓得呆若木鸡的竹中益次郎说:“好了,这下我就能保护你了,如果我手上的血不够,你就取我脚上的血来御敌……”
“额……这……谢谢师兄……”
竹中无奈,只能应了一声。
我虽在两人背后闭目养神,但为观察周围情况,其实偶尔也会眯着眼偷偷往周围看一看,虽然这样一来更加难以尽快入定,但也因此看到了眼前这一幕,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心说从关爱师弟这一方面来说,这源兵道确实是个称职的好师兄,可惜啊,脑子显然有点不够用……
因为连脚趾都给咬破了,再带着竹中往前走时,源兵道的步伐难免慢了许多,更因脚疼变得一瘸一拐的,但他举着双手血淋淋的十指连疼都没有叫一声,紧咬牙关如个硬汉般强忍着剧痛,疼得脸色苍白满脸是汗水。
眼看着距离墙角阴影越来越近,阴影中的一只只鬼影也终于从中现出了真身来,是几个面无血色甚至青面獠牙的男男女女,朝着源兵道和竹中益次郎就开始呲牙咧嘴地吓唬。
源兵道见状,急忙朝身边的竹中打气说:“你别怕,有师兄呢,一会儿要是他们袭击你,你就往我的身后躲,然后……”
源兵道话都没等说完,突然间就见一道鬼影‘噌’地一下扑面而来,冰凉的雪白双爪猛一下就掐住了源兵道的脖子,把源兵道吓得一哆嗦。
好在自己早有准备,一见被鬼魅掐住,源兵道急忙将血淋淋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默念日语咒文的同时,双手在头顶上方飞快掐诀变化,法诀一成,双手化为剑指顿时朝眼前那鬼魅的左右太阳穴点去。
伴随一声怒吼,源兵道双指狠狠插在那鬼魅太阳穴上,手在拿开时,已在鬼魅脸颊左右各自点出了一个红点来,紧接着又一指戳在那鬼魅额头眉心,又一脚蹬在那鬼魅肚子上借力往后一个三百六十度回旋后空翻,已然从鬼魅的利爪下闪身而出,随后一个漂亮的单膝平稳落地,潇洒地一声冷哼之后,斜眼扫向惊立在一旁的竹中益次郎,笑道:“师弟,看见了吧,不过是一群小小的鬼魅而已,只要我……哎呀……”
源兵道话没说完,眼前也同样愣住的鬼魅竟又再度扑了上来,第二次抓住源兵道的脖子狠地一抡,把源兵道抡出了老远,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甩出源兵道后,那鬼魅猛地一声咆哮,其余鬼魅顿时从周围也扑了上来,吓得源兵道连忙从地上爬起,眼看着大批鬼魅扑来,吓得赶忙又是甩手又是甩脚,可任由铺天盖地的血点子甩得对面鬼魅满身满脸都是,仍然毫无用途,鬼魅们完全行动自如……
源兵道傻了眼,不由地回头朝我打坐的方向一声惊呼:“小六子!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们日本阴阳师的血对他们无效!”
“何止是你们日本阴阳师……”
我继续打坐,朝他喊道:“我们所有人的法事法器对这些鬼魅都没有任何效果,要不然大家怎么会轻易就被抓住……”
“我的妈妈呀!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又没问!”
“小六子!你……”
源兵道无疑是想骂街,但眼下哪儿还有骂街的功夫,见鬼魅从四面八方包围追来,吓得源兵道转身就跑,可被自己咬破的手指和脚趾毕竟是太疼了,不单跑动时要高高举着双手抖动不停以便减轻痛苦,双脚脚尖更是完全不敢点地,边逃跑边哇哇的惨叫……
相比之下,竹中益次郎明显要轻松了不少,虽然同样没有对付那些鬼魅的办法,但由于身上没有伤,因此山躲起来倒也是轻松自如,一时半会之间那些鬼魅要抓到他,倒是也不容易……
可他心里当然也明白,这场‘仗’无论打多久,也都毫无胜算,于是也气急败坏地朝我吼道:“小六子先生!虽然我们中日有别,但你也不该这么害我们吧?要对付我们,你大可堂堂正正的挑战,为什么要把我们的命送给这些无法对付的鬼魅!”
“竹中兄弟你别怪我,”我叹了口气,又说:“要与这些鬼魅盘道,需进入煤矿先引他们现身,但若只有我势单力孤一人,怕是来不及入定就被他们给弄死了,无奈下也只能请你们两人协助为我分忧,引开这些鬼魅的袭击!你们放心,只要成功入定盘道,我们就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