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他看上去温和雅致,但她心里却清楚,这人并不是什么良善仁慈之辈。

除了担心他泄露他们的关系,其实柳凝也确实有些惊讶,当时景溯会耐着性子陪阿嫣玩耍。

虽然不是合格的情人,但将来做了父亲,或许还算不错。

景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他其实并没有很喜欢小孩子。

只是阿嫣与柳凝有关,听说是她颇为疼宠的小侄女,看在她的份上,这才多出一两分耐性,与这孩童相处一会儿。若是获得了这小姑娘的好感,说不定眼前这女子也会对他软下些心肠。

她虽瞧着温柔和煦,实则骨子里淡漠无心,总是对人怀着戒备。

他与她相处也不算太久,却好像始终没怎么走进她心里去。

“你我难得相见,就只有这些和我说的?”景溯摇摇头,似笑非笑地感慨道,“你也太绝情了些。”

柳凝垂下眼眸。

这次她主动过来,除了玉佩和阿嫣的事,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还欠殿下一声谢谢。”柳凝低声道,“那夜殿下愿意帮我,我……很感激。”

这不是假话。

柳凝确实心中感念,不管他心中存了什么目的,终究是帮了她,否则此时,沈月容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景溯手里拈着花,瞧着她勾了勾唇:“只有感激?”

柳凝微怔,她虽因此对他稍作改观,但也不至于就此生出情意。

“……担忧也是有的。”她巧妙地将话题转开,“殿下帮了我,可有被宫里的人知道,会不会因此惹上麻烦?”

“麻烦当然有。”景溯牵唇一笑,“你以为你给我惹的麻烦还少么?从江州回来后,朝中就有了弹劾我的折子——说我流连风月之所,贪慕美色,以权压民。”

柳凝回忆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他被弹劾的缘由,应该是在江州为她一掷千金,将整艘花船包下来,还把上面的人都赶下去那件事。

奏折上说的本也没错。

但这是他一厢情愿将船包了下来,与她有什么关系。

“殿下怎么能把这事赖到我身上。”柳凝说。

“若非为博美人一笑,我又怎会如此。”景溯微笑道,“由你而起,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才是?”

这种问话再熟悉不过了。

一开始他这样说,柳凝还会小心翼翼去揣摩,现在则根本懒得问,他根本不是要什么补偿,只是想给她开些难为人的条件,满足恶趣味而已。

她叹了口气:“殿下要我怎么做,直说就是。”

罢了罢了,左不过逢场作戏,引他尽兴便是。

景溯见她如此配合,满意地点了点头,思忖片刻:“你平日总是端着,瞧多了也无趣,偶尔有些女孩子家的娇气才更鲜活些。”

“让我瞧瞧你撒娇时是什么模样。”

柳凝愣住。

她没想到他会提这样古怪刁钻的要求,心里为难至极。

脸面什么倒是其次,主要是她根本不会。

小时候或许还曾跟爹娘撒娇卖痴过,可是时隔太远,她早就没了印象,到柳府……再到卫府,她没有可以撒娇的人,自然也就不会了。

虽然见别家小姑娘向自家长辈娇痴过,但柳凝想了想,还是觉得十分别扭。

她大概永远也做不到。

不过她会别的。

“可以用别的替代么?”

柳凝也不拘束,抓住他的衣袍,微微前倾身子。

她比他矮大半个头,唇在他下颌上轻轻印了下,点到为止。

反正亲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柳凝也没什么好矜持的,若这一下能打发了他,总比什么为难人的撒娇强。

“殿下可还满意?”柳凝轻声问。

景溯摸了下被她触碰过的位置,有些怔忡,但很快回神,幽深在眼眸中慢慢聚起来,像是欲行风雨前的沉云。

“当然……不。”

他低低地说了一句,主动捧起她的脸,唇凶狠地印叠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不容置疑,不容拒绝。

第48章 小婶婶可还满意?

景溯倾身俯就。

柳凝被他按着, 脊背和肩胛骨抵在亭边围栏,硌起轻微的刺痛感,但比起唇间触感, 却几乎可以被忽略。

双唇相接不是第一次, 却与先前不同。

上回是他醉酒,那次的吻来得猝不及防, 她最多有些惊愕,却并没有太多感触。

毕竟那时他们才认识不久, 还没有熟悉彼此。

现在呢?

柳凝觉得, 她对景溯, 好像也不是十成十的了解。

但从江州回来后, 有些事,还是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

唇上传来刺痛。

男人捧着她的脸, 对着柔软的唇瓣,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好像在对她的心不在焉, 表示不满。

他咬了一下后,稍稍退开些许, 唇又重新落下。

这回不像先前那样情难自已, 他自持了些, 少了先前的掠夺, 多了几分温柔, 唇齿间轻轻研磨, 像是对待一件稀有却易碎的瓷器, 珍之重之,小心翼翼地寸进蚕食,循序渐进, 一点一点撬开她的齿关。

不凶狠。

却更磨人。

这样温存细腻的亲近,柳凝不是很习惯。

若他如往昔般轻慢随意,她最多心里反感,却依旧能保持清醒。

不像现在这样,好似浸在一潭温水里,在这种缥缈的柔和里,慢慢沉下去。

柳凝紧紧攥着景溯的衣袖,她一开始还双唇紧闭,却不知是何时一恍惚,双唇微张,被他闯了进来。

他拥她拥得很紧,身上的气息萦绕在她鼻端唇齿。

柳凝一开始还企图抗拒,拒绝这种陌生的感觉,但神思却像是被风吹散的云,聚不拢,身子也渐渐软了下来。

微风拂过,有花瓣从亭边树上飘落下来,落在柳凝衣襟与发间。

但她毫无所觉,只是放空,任由自己随波逐流,先是被浪潮轻轻抛起,然后沉下去,一点一点水面没过头顶……渐渐的,胸中空气仿佛被抽空,她无法呼吸,头脑开始泛起一阵阵轻微的晕眩。

好在他的唇在此时移开,恍若大梦一场。

柳凝虚弱地靠在亭柱边,呼吸紊乱,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心口,感受着紧锣密鼓的心跳。

适才呼吸不畅,她雪白的双颊泛起病态红晕,黛眉似蹙非蹙,羽睫沾了几分泪意,落在男人眼中,活生生便是一朵被骤雨蹂.躏过的娇花。

景溯平复了喘息,眸中的幽深却并未散去,看向柳凝的目光,带上了一缕贪婪。

从江州回来后,与她有好一段时日没再这般温存过。

与她亲近的感受,竟是比先前更加强烈——仿佛沾染上了阿芙蓉的瘾,情难自已,欲罢不能。

先前手里拿着的荼蘼花,在刚刚两人忘我的纠缠中落在了一边。

景溯余光瞥见,只觉得那柔弱莹白的花色,与眼前女子双颊的浅绯色颇为般配,顺手取来过来,一手固定住柳凝的头,另一只手将花枝轻轻送进她的发间,只留花冠簪在鬓边。

“名花赠美人。”他轻轻抚了抚柳凝的脸颊,暗哑低语,“……小婶婶可还满意?”

柳凝一怔,原先脸边散去的热度又笼了回来。

先前阿嫣问景溯如何称呼她,他当时未答,却在两人亲热后懒洋洋地唤了句,暧昧里掺着禁忌感,意犹未尽,惹人徒增心慌。

柳凝别过头去:“别这么叫。”

风拂过她脸边,热度渐渐降下去,她冷静下来,想起刚刚的情形,一丝陌生的感觉忽然从心底升起。

不是心动,是恐惧感。

最开始被景溯挟制,她厌烦过,忧虑过,但从未惧怕过。

柳凝许久没有这样惶恐过,不是因为眼前的男人,而是因为她自己……失控了。

她总是能把自己控制得很好,再是痛恨卫家,她也能把自己的表情管理得很好,伪装出一副完美无缺的面容——她的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里。

可就在刚刚,有一些让她无法捕捉到的东西一闪而过……她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也因为未知而感到惶恐。

下颌被景溯勾转回去,他轻哂:“干什么转过去……害羞了?”

柳凝抿起唇,神色看上去还算镇定,她自然不可能向景溯吐露心事,便顺着他的话,轻轻点了点头。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容易害羞的。”景溯捏了捏她的脸,笑道,“不过是一个吻而已,以后若是再做些别的事……那可怎么办?”

他语气调侃,双眼瞧着柳凝,似乎心情很不错。

柳凝却是心中微微有些烦乱,她此时不想听他说话,更不想看见他,只想一个人呆着。

天色渐渐变暗,再过不久便要日落西山。

景溯虽还想再和柳凝多待一会儿,但手头还有未处理完的公务,见时候不早,只好按捺住心头的些许不舍,从靠椅上站起身来。

“我要走了。”他说,“你回去么?”

“等一下就回去。”

“不一起走一段?”景溯说,“我今日便要回东宫了,恐怕之后也很难抽得出空再到这里来。”

“我不能,殿下。”柳凝轻声道,“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对我不好,更是有损殿下您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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