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还在医院?”
霍北莛微笑着问肖南音。
她一怔,随即点点头橐。
然后就听到霍北莛若无其事的说:“吃完饭咱们去医院接他回家,既然暂时不能动手术,也不能让他一直在医院里呆着,他还要上学。唏”
“……不用去了。”
肖南音默默地吃了一点菜,垂下眼睑,低声说:“我已经将安安托付给小叔照顾了。”
霍北莛惊讶的抬头望着肖南音,握着筷子的手慢慢停下来。
他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她,然后移开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碗里的米饭——
“怎么忽然让小叔照顾他?”
他的语气,温柔得与平日一模一样。
肖南音皱了皱眉,然后敛去自己的i情绪,微笑着说:“安彦希是安安的亲叔叔,他们叔侄俩培养培养感情也蛮好的。”
似乎怕理由不够充分,肖南音又微笑着补充了一句,“其实也没什么想不通的,我和安安没有血缘,我照顾安安,是情分,而他照顾安安,是他的责任和义务。”
即使眼睛有些红肿,肖南音的瞳仁依然亮晶晶的很漂亮。
霍北莛微笑着凝视着她漂亮的瞳仁,点头淡笑。
“那就让他在小叔那儿住上一段日子吧,他若是不习惯,咱们再接他回来。”
“嗯。”
两人说完以后,便低头各自吃饭。
霍北莛扒了扒碗里的米饭,眼眸黯淡——
他其实明白,肖南音不带安阳回来,是因为害怕了他之前说过的那句话。
他冷漠地说,谁也不许牺牲我的孩子,如果谁的命需要拿我孩子的命来换,即便他活下来了,我也不会让他有一日好活……
她是顾忌他这句话,所以不敢带安阳回家。
其实,他只是当时气血攻心,一时冲动才说出这样的话,他哪儿会真的对安阳怎么样?
如果孩子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到时候恐怕多半是闷着头折磨自己罢了,又怎么会折磨她唯一的亲人?
望了一眼对面默默吃饭的肖南音,想要道歉,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说出口。
这种时候跟她道歉,只会让她觉得,他很介意她不带安阳回家,她会认为他对这件事看不开,如果她这样想的话,反而会让她忐忑不安。
所以,直到一顿饭吃完,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两人像以前一样一块儿刷碗,偶尔说上两句贴心话。
收拾完以后,又一块儿离开锦绣花园,开车回云家——
一如既往的并肩相携,似乎,在锦绣花园的沙发上,她没有哭过,他也没有中途醒来过——
相安无事得好像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即便表面再怎么甜蜜、和美,彼此的心里,却已经开始有了对对方的逃避——
看不见的裂纹,就像在彼此心里扎根的苗木,日子一天天过去,裂纹恐怕也会像树根一样,渐渐窜生到更深的地方。
唯一能够将这些裂痕一样的树根连|根拔除的方法,只有安阳平安。
安阳一天不脱离等死的命数,他们就无法从里面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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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霍北莛一早就来到医院找安彦希。
安彦希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接待了他,两个人各自坐在办公桌的一方,沉默着望着对方。
安彦希修长的手指抚着茶杯,温和笑着没说话。
毕竟是霍北莛来这儿找他,霍北莛自然会先开口。
他有的是耐心等着霍北莛开口。
霍北莛沉默的盯着安彦希看了很久以后,才冷淡开口——
“我记得韩颖跟安阳配型也成功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
tang,他希望安彦希转移目标,让韩颖去救安阳,别再盯着肖南音。
安彦希玩味的看了一眼霍北莛,然后吹了吹茶杯里的茶叶末子。
他轻轻抿了一口略带苦涩的茶水,看也不看霍北莛,淡淡勾唇说:“我找过,她不肯。”
霍北莛的话明显,他的回答也一样简单。
霍北莛让他去找韩颖,他告诉霍北莛,他找过,并且他早就找过,韩颖一直不答应。
抬头看了一眼霍北莛,安彦希耸耸肩,说:“她不愿意捐,我总不至于杀了她,再拿走她的肾吧?这种事得捐献的那一方心甘情愿才行,没办法强迫——”
霍北莛盯着安彦希漫不经心的脸,嘲讽道,“所以你就盯上了小南?”
安彦希的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敲着手中的白瓷茶杯,淡淡瞥了一眼霍北莛。
他淡漠勾唇,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保存得好好地检查结果扔给霍北莛。
“看看日期,小南和安安来医院配型的日子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我若是早就想让小南牺牲,我何必等到现在?”
他冷笑着看着霍北莛。
如果不是安阳已经病重,他也不会找上肖南音。
霍北莛拿起桌上的检验结果。
时间的确是肖南音和安阳来医院检查的那一天。
而结果也正如安彦希所说,配型成功。
安彦希端着茶杯,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的走廊上没有一个人经过,倒是对面大楼上,还有几个病人在慢慢散步。
他望着那些已经渐渐恢复健康的病人,就想到了安阳。
“霍北莛,你要弄清楚一点,我没有逼小南做出选择,我只是将事情真相告诉她,让她自己做选择。她如果想放弃安安的生命,我不怪她,她如果想救安安,我和安安会感激她一辈子。”
说完以后,安彦希回头看着霍北莛,嘴角勾起一丝凉薄的笑。
“所以,你没有恨我的必要。”
霍北莛盯着安彦希,听到安彦希说出这个“恨”字,他眼神黯淡。
他恨安彦希么?
他只觉得他恨的是自己,是自己弄丢了救安阳的机会,才会有今天的结果——
肖南音,安彦希,他谁都不恨,他只恨自己。
沉默了片刻,他站起身,淡漠问道,“韩颖目前住在哪儿?”
安彦希有些讶异的看着霍北莛——
“你要去找她?”
“当然,安阳是她的儿子,她这个做母亲的都不救安阳,还指望谁救?”
霍北莛面无表情的回答。
安彦希瞅了他一眼,耸耸肩淡淡的笑了笑。
呵呵,好像见到了韩颖就真的能够让韩颖救安阳似的。
“你劝不动她,我答应给她钱,要多少钱她自己说个数,我会尽量满足她。可她始终不答应,她说,她不缺钱,她现在最珍惜的是她自己的命——”
安彦希抿了一口茶,他一点也不相信霍北莛能够劝得动韩颖。
如果劝不动的话,霍北莛也绝对没办法逼韩颖。
韩颖最在乎的人是她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成为威胁她的砝码。
哪怕是她的清白,她都已经浑然不在意了,呵呵,一个本身就不清白的女人,她又怕什么呢?
霍北莛微微眯了眯眼,“她还住在小南和安阳之前住的地方?”
安彦希见霍北莛执意要去,他也只好点头。
韩颖的确住在那儿。
肖南音把那儿的房退了以后,韩颖就租下来了。
安彦希看着霍北莛转身准备离开办公室,他似乎是自言自语一样,轻轻地叹了一声。
“没用的,当年小南被绑架她都没有救小南,如今又怎么会救安安?”
安彦希的话飘入耳中。
霍北莛脚下一顿,淡声说:“小南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不救人很正常,但安阳是她的亲生儿子——”
话音戛然而止,霍北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惊愕的回头望着安彦希,脸色苍白——
“你刚刚说什么?小南曾经被绑架过?”
他的惊愕,安彦希看在眼中,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肖南音被绑架的事情,几乎没有什么外人知道。
他微微眯了眯眼,眼眸里意味深长——
“看来,你果真什么都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对她有多了解。”
他冷嗤一声,然后端着茶杯,噙着一抹嘲讽的笑,一步一步朝霍北莛走过来。
他在距离霍北莛两米远的地方停下。
霍北莛显然是被“绑架”两个字惊住了,所以直直的盯着安彦希,屏息凝神的等着他说话。
安彦希在霍北莛犀利的眼神注视下,静静不说话。
沉默了几秒,他嘴角忽而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原本想一辈子替小南隐瞒的事情,看来,有必要让眼前这个男人知道一些了。
他轻轻喟叹,“霍北莛,你既然不知道小南被绑架过,那你也一定不知道,小南曾经精神失常,她疯过。”
“……”
疯过——
霍北莛惊愕的盯着安彦希,整个人都被这两个字击中了!
“你说什么?!”
霍北莛难以置信的盯着咫尺之外的安彦希,心里涌起一阵阵不安。
他不知道,安彦希说的这件事,对肖南音曾经造成过什么样的打击——
安彦希勾唇淡淡一笑,“因为受到刺激,精神失常,最后整个人崩溃,疯了。”
安彦希用最简单的词语将肖南音的事情告诉霍北莛,然后等着霍北莛的反应。
如他所料,霍北莛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
霍北莛呆呆的望着安彦希,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精神失常,疯了……
多么风轻云淡的几个字眼,却是肖南音从来不曾对人提起的伤痛往事。
她怎么会疯的?
一个好好的人,究竟是经历了些什么,才会精神失常,以至于疯掉?
他措手不及的倒退了两步,死死盯着安彦希,他脸上划过一抹惊痛。
对上安彦希淡淡的微笑,他握紧手指,质疑着安彦希这句话的真伪。
如果真的发生过这种事,为什么安彦希还笑得出来!
如果肖南音真的遭遇过这种事情,为什么他竟然看不出一点端倪!
一个疯掉的人,即便后来恢复得再好,也总有露出痕迹的时候吧!
安彦希握紧手中的茶杯,看着霍北莛的眼睛,仍旧是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你不信?”
他挑了挑眉,然后逼近霍北莛的脸,一字一顿的说:“警察局里应该有她的档案,她差一点因为防卫过当、致人死亡而被判刑,如果不是她运气好,如果不是那个人还活着,恐怕今天她还在监狱里。”
“……”
安彦希的话如同平地里的一个惊雷,将霍北莛轰炸得体无完肤。
从绑架,到精神失常,到疯掉,到如今的杀人……
为什么这些事情,他竟然连半个字都不知晓!!
肖南音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惊愕的死死盯着安彦希——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一根根握紧,指节泛白。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只是望着安彦希。
就那样用悲伤的眸子望着,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安彦希的目光越过霍北莛,落在他身后的木门上。
他微微眯了眯眼,淡淡一笑,眼中竟然浮起一丝丝哀戚,那是为肖南音而产生的哀戚——
“你没有听过,八年前她一整夜一整夜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你没有看见过她因为疯了而被绑在床上不让她伤人的场景——”
“霍北莛,你一定想不到,你如今温婉娇弱的妻子,曾经被日日夜夜绑着双手的模样……”
“没有人想伤害她,之所以绑着她,只是怕她去伤人,她毕竟是个被刺激得疯掉了的疯子啊,怎么能不绑着她……”
“她曾经每夜每夜的哭喊,让人杀了她,她说,她不想过这种牲口一样的日子,可是她也害怕一旦松开她手上的绳子,她会去伤人……”
“她说她不想杀人,她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人,哪怕缺胳膊少腿都没有关系,她只求别让她再伤人……”
……
说到这儿,安彦希缓缓闭上眼睛,不想再说下去。
那些事情,本来就应该被遗忘的。
那是属于肖南音的痛,一辈子都挣脱不了的痛——
重新看着霍北莛,安彦希挤出一丝残酷的笑,“霍北莛,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小南曾经经历过些什么,她当时的绝望,她的痛苦,你无法想象。”
“那就请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霍北莛盯着安彦希,心里恨到了极点——
他不是恨安彦希,他只是恨自己这种无助的感觉。
明明发现自己的妻子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可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想弄清楚那些秘密,眼前的人却似乎故意在绕弯子不肯告诉他——
他无法形容自己那种无力的滋味……
安彦希淡淡看了一眼霍北莛,然后移开目光,轻轻叹了一声。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你今天之所以来找我,是因为小南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救安安对吧?”
霍北莛抿紧唇,刚刚安彦希给他的巨|大打击已经让他没有心思再去想别的事情。
他没有回答。
他只想知道,肖南音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去——
安彦希见霍北莛始终不说话,只好抚着自己的茶杯,缓缓说:“我承认是个自私的人,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在没有告诉小南她跟安安配型成功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会是这个结果。只要小南知道她可以救安安,她就一定会救,哪怕自己丧命,她也在所不惜——”
霍北莛脸色惨白如纸。
安彦希的话,让霍北莛发觉了一些不对劲的东西……
他张了张嘴,发出几个沙哑的字眼,“为什么?”
直觉告诉他,肖南音和安阳之间,一定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安阳,一定做过什么让肖南音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事情。
所以哪怕牺牲自己的孩子,肖南音也在所不惜,甚至用自己的命去换,她也毫不犹豫……
是她欠了安阳什么?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一定有原因的,不然肖南音这些年为什么会对安阳那么好?
果真,霍北莛看到安彦希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
安彦希看着霍北莛的眼睛,轻声说:“你以为小南一个疯掉了的人是怎么恢复正常的?是安安,是他让小南冷静下来,然后慢慢恢复了正常。如果没有安安的出现,恐怕小南这辈子都是个疯子,一个精神崩溃、极度危险的疯子。”
说完以后,安彦希凑到霍北莛面前,压低嗓音,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霍北莛,你知道你不让小南救安安,她心里有多惶恐吗?”
“她曾经也像如今的安安一样,安安如今是等着一个肾脏救命,而她当时是在暗无天日的地方绝望的等着有人去救她,可是,没有任何人救她出来……”
“你一定无法了解她当时的绝望。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儿,身上被划出一道道血痕,因为没有人肯救她,她只能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往外流淌,惊恐的等着自己的血流干以后慢慢死亡……”
“她说她刚开
始还会哭,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连哭都不会了,对这个世界,只剩下了绝望……”
“霍北莛,你逼一个本身就是从那种等死的绝望里挣扎过来的女人,放弃救人的机会,你以为她真的能够心无芥蒂的生下你的孩子?我想告诉你,小南曾经有多惨,安阳就对她有多大的恩,如果她现在不救安阳,恐怕她会恨她自己一辈子——”
“自杀算什么?她曾经不止一次的自杀过,你若是有幸,或许你也可以逼她自杀几回……”
安彦希闭上眼,不想让人看见他眼睛里那满满的对肖南音的怜悯和疼惜——
霍北莛一直屏息凝神的听着安彦希说话,等安彦希说完这些以后,他的心被震动了。
安彦希说,小南曾经经历过差一点被放干了血的绝望和惊恐。
他无法想象,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是用怎样惶恐的眼神,看着殷红的血从自己身体里一点一点流淌,干涸……
霍北莛缓缓握紧手指,重新看着安彦希。
他眸子幽暗,一字一顿的说:“你到底知道多少关于她的事情?全部……告诉我——”
安彦希转过身,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
他慵懒的望着霍北莛,勾了勾嘴角,“我知道的不多,只是比你稍微多那么一点点。如果你真想弄清楚她过去的事情,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催眠师,他能够帮你探清你想知道的一切。”
说完,他低下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摞纸,随便撕了一张,写下一个电话号码。
霍北莛低头看着他,迟疑了片刻,然后便朝安彦希走过来。
肖南音既然始终不肯告诉任何人这些事情,他也只有通过催眠师才能知道一切了。
只是,当他听到安彦希说了那么多关于肖南音的事情以后,他忽然有些不安。
他担心肖南音的过去,是他无法想象的伤害——
安彦希将纸递给霍北莛,见霍北莛伸手来拿时,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收回自己的手,抬头盯着霍北莛——
他瞳孔微缩,说:“你知道唤醒小南这些记忆以后,你要承受的是什么吗?”
霍北莛咬了咬牙,没说话。
安彦希捏紧手中的纸,又说:“我给你一个忠告,如果你这样做了,你的妻子,也许就不会是以前那个温婉的她了。你想探知她的秘密,那你就得自己承受后果——”
霍北莛微微眯了眯眼,淡漠一笑。
当然,他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不管有什么后果,也都应该由他自己承担着。
安彦希盯着霍北莛很久,才将手中的纸递给了霍北莛。
然后他低下头,压低声音说:“但愿她不会跟你离婚——”
“……”
霍北莛捏着纸的手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
从安彦希口中说出的“离婚”两个字,让他的心又一次遭受了重击。
他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往事,竟然如此严重?严重到一旦他知道了她的秘密,她就会毫不犹豫的跟他离婚……
他心里飞速的划过几个猜测,却被他接连否认!
他不敢去想,不敢去猜测她的秘密——
可越是控制着自己不去想,那种想要知道真相的念头就越发浓烈。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电话号码,转身离开了安彦希的办公室。
等到霍北莛终于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以后,安彦希才有些疲累的靠在了椅子上。
他抬手掐着自己的眉心,脸色苍白。
小南,但愿你的好老公,不会再逼疯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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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门口。
霍北莛坐在自己车上,手中捏着安彦希给他的电话号码,目光却一直落在医院大楼上。
他在这里坐了半个小时,才将安彦希说的那些话彻底消化。
绑架……
精神失常……
疯掉……
绝望的被放血等死……
一连串的事情在霍北莛脑海中不停的浮现,让他焦躁到了极点。
他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一些猜测的画面,一些关于肖南音的经历画面。
可那些画面刚刚成型便被他毫不留情的抹掉,他不敢那样想,不敢将肖南音的经历想得太不堪——
从相识到现在,他们十分恩爱,她对他也总是千依百顺,性子要多柔|软便有多柔|软,几乎从不会违了他的意。
她这么温柔似水,又哪里像一个疯过的女人?
一个人静静坐了良久以后,霍北莛才掏出手机,打给一个朋友。
“帮我一个忙……”
“我有一个朋友在警察局似乎有案底,你帮我查一下。”
“嗯,她的名字叫肖南音,二十三岁。”
霍北莛抬手掐着自己的眉心,仔仔细细的将肖南音的身份证地址告诉对方。
他沉默了几秒钟,忽然又补充了一句——
“或者,她那个时候叫肖筱。”
补充完这句话以后,霍北莛才结束了通话。
他没有回家,依旧静静坐在车上,等着朋友给他答复。
朋友在警察局上班,而近几年的案底应该都是存在电脑上的,查起来应该很快。
在他没有得到准确的回复以前,他不想回家。
耐心的等了半个小时。
终于,放在手边上的手机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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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章字数已够八千,然后在这儿说一句任性的话,致某位读者,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本文,我诚心的谢谢你直接弃文就好了,这个文写到现在你已经骂过很多次了,外公,二爷,小南,哪一个都被你骂过,我实在是无力吐槽。我很尊重大家的留言,每一条评论我都是回复的,从来没有删过谁的评论,我尊重你,也请你稍微的尊重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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