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郎中放下药箱替苏定方凝神把脉片刻,摇头轻轻叹息道:“多亏病人身体强壮,否者病情就麻烦了,老朽开几幅草药,应该会药到病除。”
闻言,月丫头终于放下了心来,感激笑道:“多谢郎中诊治,不知许多银子?”
老郎中捋须笑道:“老朽看病历来只收草药成本,三十文铜钱便可。”
月丫头轻轻松了一口气,正要从怀中拿出钱袋,余长宁已拿了一两银子给那郎中道:“草药都用名贵一些的药材,这是诊金,你先拿着。”
老郎中几时遇到如此豪阔的诊金,接过银子笑道:“多谢赏赐,小老儿一定用最好的药材替这位患者治病。”
见他抢先付了诊金,月丫头顿觉不好意思,有些腼腆地致谢道:“余大哥,谢谢你。”
余长宁满不在乎地摆手笑道:“我与苏大哥乃是好兄弟,区区小事算个甚来,就不要如此客气了。”
郎中走后,余长宁悄悄将月丫头拉到了一边,塞给她五十两银子道:“小妹妹,这钱你先拿着,买点补品给苏大哥吃吃,你也知道他是个倔脾气,如我当面给他,他一定不会收的。”
“呀,余大哥,这如何使得。”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的月丫头顿时惊得脸色大变,急忙又将银票塞了回来。
余长宁皱了皱眉头,故作不悦道:“这些钱乃我的一些心意,你就不要推辞了,早点将苏大哥的病治好为上,快拿着吧。”
月丫头见他态度坚决,不由感动得眼泪汪汪,哽咽出声道:“余大哥,你对我们可真好,我们真不知要如何才能报答你的恩情。”
“若事事计较都要讲究报答,那就不是兄弟之情了。”余长宁淡淡一笑,口气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拍了拍月丫头的肩膀以示安慰。
月丫头感动点头,这时院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她拭了拭眼泪,勉力一笑道:“余大哥,我去看看是谁来了,你先进去坐坐吧。”
余长宁颔首轻笑,目送着月丫头轻快的脚步走到了门口,刚刚打开院门,突然听见月丫头惊喜高声道:“啊,秀云姐姐,你多久回来的?”
“刚回来没几天。”随着轻轻一句女声,高挑飒爽的柴秀云已是带着一脸微笑地走进来。
没想到竟在这里碰见她,余长宁顿升哭笑不得之感,寻思是否找个借口向苏定方告辞而去免得和她起上冲突,不料柴秀云一双美目已是望了过来,目光一滞一凝,冷声道:“余长宁,你为何会在此地?”
“哈哈,姑娘此话可笑,我为何不能在此!”
月丫头惊讶地望了两人一眼,奇声道:余大哥,秀云姐姐,你们认识?”
“也算认识吧。”柴秀云冷冷一笑,从余长宁身上收回了视线:“丫头,苏师兄现在何处?”
“他生病了,正在屋里躺着哩,秀云姐姐,我带你过去。”
闻言,柴秀云轻轻颔首,目光扫了余长宁一眼,跟着月丫头快步去了。
眼见院内只剩下自己一人,余长宁不由尴尬地摸了摸鼻头,矗在这里也是无所事事,索性出门离开了。
夜晚刚来到余府,余长静兴致冲冲地跑过来喜声道:“二哥,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余长宁面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莫非是房玉珠对出了我那句千古绝对?长静,这对我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呀,不是这件事。”余长静挽着他的手臂笑道,“二哥,天渊诗社将在八月十五晚上举行中秋诗会,邀请我们瑜林诗社参加,你说是不是好消息?
闻言,余长宁顿感兴趣缺缺,挥挥手道:“唉,又是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诗词比试,能有什么意思,你自己前去参加了便是。”
“不行!二哥你现在可是我们瑜林诗社的顶梁柱,没有你我们如何能上得了台面,所以你一定要去。”
见她扳着小脸满是坚持的神色,余长宁无奈道:“那好,若有空闲我一定前去,这样行了吧?”
听他如此回答,余长静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晃动着他的胳膊道:“谢谢二哥,到时候你一定要技压群雄,也让我们跟着出出风头。
余长宁微笑点头,却见余长致笑吟吟地走了进来,旁边还跟着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若瑶,你怎么来了?”余长宁顿时惊喜地瞪大了眼睛,高兴得差点笑出声来。
“余驸马莫非不欢迎我?”陈若瑶浅浅一笑,俏脸荡漾着迷人的神色。
“哈哈,陈掌事乃是我们的贵客,平日请你也请不到,怎有不欢迎之说?”
余长致大笑解释了一句,吩咐梁彩萍端来热茶点心,待到陈若瑶落座后方才正色道:“二弟,今日掌事专程来与我们商量筹建酒肆商会的事情,说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陈若瑶微微一笑,蹙眉开口道:“这两天我跑遍了城中大大小小九十八家酒肆,与这些酒肆的老板进行了先期磋商,其中有泰半的酒肆老板对成立商会的事情很感兴趣,所以我约他们后天在宾朋楼内商议,若是可行,便可正式成立商会,不知余驸马你的意思如何?”
“真是幸苦你了。”见她俏脸止不住的倦色,余长宁心里不由有些感动,这丫头实在是太敬业了,勤快得简直让自己感到一阵阵地脸红。
陈若瑶摇手轻笑道:“无妨,大家都是合作共赢,我出谋划策不行,为你们跑跑腿还是可以的。”
“陈掌事实在太客气了。”余长致也是一笑,皱眉道:“长安城若是要论酒肆规模、生意,当以我们宾满楼、陈掌事的宾朋楼以及西市的醉翁阁,还有平康坊的长春楼最为有名,不知他们两家可有意向加入?”
“余公子说得不错,所以一开始我也将醉翁阁与长春楼列为重要的游说对象,两家老板对成立商会一事都很有兴趣,后天应会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