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天两眼定定地看着陈栋,心里却像是有一把钝钝的刀,一下一下地凌迟着他的心:“陈栋,你来告诉我,为什么?”
陈栋倒退一步,眼中闪过一抹痛苦:“没有为什么,你不会想知道的,而我,也不会告诉你为什么。当然,这里,的确是我替你们安排好的住处,若是你还相信我,这几天就住在这里,千万千万不要出去另找住处。”
陈栋说完,快速后退,然后,消失在了大门背后。
“师父,现在我们怎么办?”看着樊天那突然黯淡下去的神情,小龙叹了一口气:“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陈栋他肯定碰到了什么难事,否则他是不会选择这样做的。”樊天还是不敢相信,当初那样的生死考验中一起闯过来的人,现在会如此对待他。
“这样,今天晚上我们守在房里,看看还有谁在打我们的主意。”樊天始终觉得,自己在那摘星楼里看到的那个黑影另有其人,虽然陈栋已经承认自己也是那“影鼠”的一员。
“只是我还是觉得很奇怪,师父,你是怎么知道陈栋的身份有异的呢?”清歌道。
“也许,这就叫做直觉吧。”樊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早在陈栋给他留言在摘星楼见面然后又迟到那么多时辰起,他就对陈栋产生了一点不太好的预感。
他跟陈栋相处那么多年,他是怎么样的脾气,樊天心里还是比较清楚的。他虽比较爱玩,但是对时间观念却是相当看重。他从来不会迟到,更不会说是他自己提出见面。
所以,这次的反常,虽然看着是个小事,但是在樊天看来,却是个很大的反常。
虽然陈栋离开前说得那么决绝,但是樊天知道,那些完全都是些屁话,只是为了让他相信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而已。
夜,渐渐地深了。樊天他们所住的房间里,一个接着一个地熄了蜡烛,周围一片安静。
又过了两个时辰,陈栋家这个宅子的围墙边,开始浮现一个全身披着黑袍的人影,他就像一个无声无息的幽灵,径直地从那围墙上面冒了出来,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穿墙而过。
若是樊天在这里,他就会看出来这个人所使的,是一个已经失传已久的技能“雾形”。
所谓雾形,就是在展开这个技能的时候,能将人幻化成雾气的模样,穿过任何固体物质,而且是可以远距离操作。
也就是说这个半夜三更出现在陈栋家宅子里的这个人,他很有可能是在离这个宅子数百米甚至是数千米开外的地方过来的。
这个人影在穿过那道设了结界的围墙后,径直往后面的厢房所在地而去。而这个宅子里到处黑漆漆的一片,在他的眼中也如在阳光下散步一样,三步两步就来到了樊天他们所住的厢房门前。
听着从房间里面传来的平稳的呼吸声,那个黑影手一抬,往那三个房间里内各打了一样东西进去。
那原本平稳的呼吸声在那个东西进去后,短暂地停止了一秒钟,然后,又恢复了原来的频率。
听到这样的结果,这个人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把推开最中间的那个房门,然后快步入内,来到了床前。
他弯下腰正想去揭开那床上的被子时,突然在这漆黑一片的房间内,亮起了一个灯笼,紧接着,一个接着一个的灯笼全都亮了起来,将这个房间照亮如同白昼。
那个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他愣了一下,当下一动不动。
当他再次回过神来时,发现进来时的那个门,已经被堵了:门边上,整整齐齐地站了三个人。
“阁下半夜三更前来,不知有什么要事相商?”樊天看着这个黑衣人,脑海中却在回忆着自己在那摘星楼里所看到的那个影子。
身高,胖瘦,都差不多。看来,这个人,就是摘星楼里的那个“鬼影”。
“上当了!”那鬼影暗叹一声,又想施展“雾形”逃跑,可是现在周围一片亮堂堂,连他想找一个阴暗角落借以施展技能,都不能够。
没错,这个雾形非常强大,可以说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但是,它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它的施展,必须借助昏暗这个媒介。
这也是因为樊天前两次看到他,都是在那阴暗处的缘故。
可是现在,他找不到可以借力的地方,哪怕是一丝丝光所照不到的地方,他都找不到。
“阁下莫不是还在想自己打进来的暗器怎么也失灵了?”樊天走到那床边,从床上拿起那被子,从里面拿出一块传音玉来。
“你想听到的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至于我们刚才在哪里,那就不需要让你知道了,不是么?”
“现在,我希望你能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那黑衣人看着樊天:“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要不然,你会后悔自己来到这个世界。”
樊天笑了:“这个世界上威胁过我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多你一个。不过我倒是要告诉你一句话,若是威胁对我樊天有用,那我樊天,也不叫樊天了。”
“可惜,很多时候那是你以为,对你没有用,但是我想,关于陈栋,你应该不会不在意吧?”那黑衣人说完,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若你知道陈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想你就笑不出来了!”
“你们把陈栋怎么了?”樊天上前一步,却被小龙死死地拽住了袖子,示意他千万要冷静,不要中了人家的激将法。
“他怎么了?他若是有得选择,怕是会选择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你这个人吧!”黑衣人再次大笑:“真想不到你这个人还是挺值钱的,若不然我们主上也不会拿陈栋他全族人的性命和他的性命,让他把你稳住!”
“你们,你们简直是卑鄙无耻!”想到陈栋那肩膀上面的伤,樊天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这么说来,他身上的伤,也是你们的杰作?”
“若不这样,又怎么能让他乖乖听话?而且不光是他受了刑,他族中所有人,全都跟着他一起受刑!怎么样,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黑衣人一脸挑衅地看着樊天。
“要怎么样,你们才肯放过他们?”樊天几乎是咬着牙,从牙齿缝里蹦出来这几个字。
“很简单,你,老老实实地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