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玖提出最后一个问题，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是啊，哪儿去了？
以融合期修士的寿元，二十年就算不能用弹指一挥来形容，也绝对算不上漫长。而秘境本身并没有什么危险，那些没能出去的修士哪儿去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会不会是被上天界的人挑走了？”
蹲在周慕海身边的郑易摸了摸下巴，随后伸出食指指了指天上。
“进入秘境有年龄的限制，在这个限制之下能达到融合期的修士，天赋应该算相当不错才是，有没有可能滞留在这里的弟子是被上天界的人挑走了，直接一步登天？”
郑易说完，众人低头沉思，也不是没有这么个可能。
“不对啊，要是有这样的好事儿，混元宗干嘛不自己上，反而把这么好的机会留给别的门派的人？司云义那老头子心胸有多狭窄你还看不出来？”
陆世一收拾好矿石，刚好听到这里，岩石上已经没有地方坐着了，干脆甩了鞋子走进了水里。
陆世一过来林玖没有发话，其他的执教长老和执令长老还以为林玖要下什么重要的指令，也一个个地围拢过来。
“也对……可混元宗不是还要遵守秘境契约的吗？有没有可能秘境契约里有这么一条？”
“你这个猜想，有个逻辑上的错误。”
木森旁听了半天，反驳了郑易的想法。
“首先，秘境年龄限制下达到融合期，在修真界确实算天赋不错，但也不算极好。对方毕竟是上天界，他们的标准怎么可能和咱们的修真界一样？”
“其次，如果真是上天界需要新鲜血液才开辟了这么一条捷径，为什么又要设置修为压制阻止真正的高手进入秘境？在一定的年龄限制下，难道不是修为越高天赋越好吗？”
“虽然老祖猜测秘境可能就是上天界，但这个说法还需要进一步验证，没有定论。而且从第二点上看，就算秘境真的是上天界，这群人被挑选走也是无稽之谈。”
“这群人目前来看就是因为修真界的门派争斗而没能离开，要是这么分析下来，两个原因是最靠谱的。”
“木森，说下去。”
“第一个，的确是上天界的人做的手脚，这群人滞留之后直接被‘清扫’了。第二个，上天界并不知道这样一处存在，这群人没能离开秘境，是因为在秘境出口开启之前就被杀死了。”
木森说到这里，语气压低，听的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寒毛直竖。
“处理死人的方法有很多种，或埋或烧，甚至被杀死他们的人当成物件儿带出秘境，都有可能。”
“没错，我比较赞同木森的说法，”林玖转头对着木森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些人的去向只是用来验证秘境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的线索之一，只要弄清楚最根本的原因，这个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实际上，邓雨良邓先生在前些日子给我和魔元殿看了一份很有意思的报告，有关于末世和末法时代的关联性，而且已经被证实。”
林玖一想起自己和孩子他爹在小仙源二楼书房上整整下的十多天狠功夫，就觉得眼睛发酸。
“这半年多以来我几乎没有把你们全叫到跟前，和你们深入地谈过什么，是因为我不敢……”
众人面面相觑，但看林玖神色郑重，纷纷压下心底的疑问，静静地等着林玖接下来的话。
“交易行以来我和老祖发现了一个非常严峻的、同时对潜山宗很是不利的一个事实，那就是除了潜山宗之外，其他门派的金丹期和金丹期以上的修士，不能再继续突破了。”
“宗、宗主？”
众人细细地咂摸了一下话里的意思，顿时从脚底凉到了天灵盖。
“那咱们岂不是……和整个修真界树敌了？”
“若只是树敌还好说，只怕这背后……藏着更大的坑。”
周慕海沉思良久，其实从半年之前他就隐约猜想到了一点，此时倒没有觉得有多惊讶。
“小海说的对，从那开始，噩耗便接踵而至。”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咱们宗门的修士可以继续突破、可以引来雷劫……不管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们只是特例，无法突破这件事的背后，已然牵扯到了天道……末法时代并没有结束。”
“而这两年世俗界末世的情况愈演愈烈，所以我才联合了邓雨良，让他从世俗界的视角，去研究一下末世。”
“结果他拿出来的报告不仅仅是末世，还牵扯到了末法时代的进展，我也是在此次出发前才确认了，末法时代和所谓的末世，其实同根同源，本就是一种变化。”
所有的事情结合到一起，最终还是回归到了同一个根本上面——天道。
“怪不得师姐你不告诉我们……如果说末世麻烦，但宗门修士的实力在这里，那些丧尸丧尸动物对普通人来说棘手，对我们来说其实很好解决。”
“如果是单纯成为众矢之的，咬咬牙也不过是一场恶战。如果是末法时代，咱们已经有了灵髓，完全可以再持续修炼个千八百年……”
如果只是针对上面所说的任何一个单一的，或者联合起来的麻烦，都是可以靠努力来解决的，但牵扯到天道，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之前我没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们，也是出于这个想法，若根本原因是天道产生了变化，那么即使整个修真界能拧成一股绳，也做不出什么改变来。”
“我选择在现在这个时候告诉你们，不是让你们同我一起发愁的，而是我已经找到了突破点。”
天道出问题的麻烦性就在于根本让人无从下手，但只要找到了正确的突破口，就有渺小的希望。
“师尊是说……秘境？”
林玖点了点头，其实不光是秘境，在司云义那个莫名其妙的冷笑下，她现在还想到了第二个突破口，那就是小仙源。
小仙源和秘境的环境如此相像，绝对不是巧合，林玖这五天来想了又想，也只得出了两个笼统的定论。
一是那位创造小仙源的大能本身就是上天界的人，而秘境也和上天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两者环境相似也就说得通了。
第二个定论更加虚无缥缈，小仙源或许和秘境有着什么联系，这些日子林玖也在偷偷试探实验，并没有什么发现。
但现在和宗门内的长老们集思广益，远远涉及不到小仙源的事情。
“只要能算是特殊存在的，都能叫做突破口，只不过秘境是最明显的、牵扯最广泛的那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