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蒹葭回到学校后就一直闷闷不乐,虽然她心里认为这是秦风自作自受,但起因毕竟是自己,所以觉得这是自己的责任。回家的路上,白蒹葭一直闭口不言,默默的思考着。姜小阅看着这样的白蒹葭觉得有些纳闷,但也没有询问原因,毕竟她不是姜小旸。直到晚饭时,姜云说起“秦风因为工作受伤,粉丝们十分心疼。”白蒹葭才有些反应,当然她没有说原因在于自己。而是说些不关痛痒的话,虽然她很想去照顾秦风,但是……
“白蒹葭,秦风不是你同桌吗?”
“嗯!”白蒹葭依旧在低头吃饭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一边的姜云突然吃惊的说道:“小白,秦风是你的同桌?”
“是的。”
“明天你和小阅到医院去看看吧,这么不早说。这孩子。我这就去准备些吃的,你们明天带过去。”姜云说完就起身道厨房了。
白蒹葭原本想说不用麻烦,在她看来姜小阅一定会直接拒绝的,所以没有开口,可是令她惊讶的是姜小阅一直都是沉默不语,这是同意了!看着姜小阅回房间的背影,白蒹葭突然想起了笔记本里的内容。她扁扁嘴,也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这无疑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当然更是个青春年少无怨无悔的季节。白蒹葭坐在自己的“专座”上,一缕阳光从侧面打在她还有些迷糊的脸上,身影被拉的长长的,看上去是如此的高大威武,就是一棵朝阳下茁壮成长的树。白蒹葭跟在姜小阅的身后,和她那高大的身影相反,一张迷迷糊糊的脸上到处写着“我不愿意”四个大字。这么早起床,还要到医院,真是有够讨厌的,啊……当然这一切都是白蒹葭在心里自演自导,她是个“乖孩子”,自然是老老实实毫无怨言。
看着敲门进来的人,秦风这次真是吃惊不小,因为不止是白蒹葭,还有一个不该了来的人居然会在这里——姜小阅。姜小阅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白蒹葭然后就站在一边,完全是一个陪别人的角色。白蒹葭看看手里的东西,吸吸鼻子,扁扁嘴,慢吞吞走到病床前。秦风看着她这幅不情愿的样子,转身望着窗外,不在看一边不请自来的人。
白蒹葭看着秦风不理不睬的样子,故意从一边走到另一边,和秦风面对面。把手里的饭放到他的面前,“吃吧。”秦风抬起头斜着眼看着她,她那个好像谁欠了她钱的表情着实让人火大。秦风突然对着白蒹葭一笑,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又看看白蒹葭。白蒹葭看着他笑的诡异,一下子清醒了很多,有些紧张的望着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果然下一秒她就听到了一句可以直接把自己打入地狱的话,“我手受伤了,怎么吃?”
“用另外一只。”
“我又不是左撇子。”
“关我什么事。你昨天是怎么吃的?”
“哑叔还没来。你来喂我。”秦风理所当然的说着惊天动地的话。
“什么?”白蒹葭一双本就有些圆的眼睛此时此刻变成了一颗圆圆的深海黑珍珠。“我不!凭什么?”
秦风似乎早就料到白蒹葭不会乖乖听话,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说出的话却足以让白蒹葭就范。“前天在音乐室,笔记本掉下来,你看……”
白蒹葭急忙端起饭挖了一勺就向着秦风的嘴里塞去,正在说话的秦风瞬间就被一个勺子堵住了嘴。他微微蹙眉,瞪着白蒹葭,这个白痴。
“对不起!对不起!”白蒹葭看着自己又闯了祸,赶忙在对方发火前道歉。
姜小阅看着白蒹葭笨手笨脚原本先自己去帮忙,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看看时间,再不走就赶不上早自习了。“我先走了,马上就要上自习课了。”
“等等我!”白蒹葭扔下手里的鸡汤,急忙站起来,背着书包就要跟着姜小阅走。秦风看着她们要去上课什么也没说,再次望着窗外。
“你一会儿再去吧。我先走了!”姜小阅根本就不去理会白蒹葭,更别提她的想法是如何,她说完就一个人离开了。白蒹葭看着匆匆离去只留下背影的姜小阅,再看看沉默不语的秦风,一个人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如同被妈妈丢弃的孩子,无助而伤心。
太阳慢慢升高了,透过窗户打到病房内。暖暖的阳光洒在房间的每个角落,从病床直到北侧单调而严肃的白色门上。秦风半靠在床头,阳光照到他冷毅无情的脸上,白色的纱布、白色的病服、白色病床……一切都是如此明朗、如此的干净。原本该是纯洁无暇的颜色,此时此刻在秦风的眼中却成了这世间最肮脏、最恶心的东西。仿佛世间在没有比这白色更脏的东西了。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一旦成为你心中无法泯灭的存在,那他就会时时刻刻的伴随在你的身边,一刻不停地折磨着你,让你不论身心都无法摆脱,就连灵魂似乎都被困在了潘多拉的魔盒中。
白蒹葭却站着病房里唯一一处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那是病房的东墙,由于太阳从东面升起自然是照不到那里的。她就贴着墙站在东面,低着头一动不动,看着自己那双已经洗的泛黄的白色帆布鞋。此刻的病房安静而祥和,一切是那么的美好,仿佛同家里没什么不同,然而的确又大同相同。寂静的房间里除了平稳、轻棉的呼吸声,就只剩下滴答滴答的钟表声。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绚丽多彩的青春此时此刻是如此的宁静恬淡,甚至是苍白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