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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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津伯的儿子和其夫人早已出来迎接,见到老太君来了,连忙行礼,“姑母快些进去吧,父亲正念叨着您呢!”

老太君一听,心里更是瘆了,她用尽了所有力气以最快的速度往平津伯住的地方走去。

平津伯府与定远侯府一般大,进了中堂便有人抬了软轿来,抬轿子的下人已经快飞奔了起来,可老太君还是催着再加快些脚程,吉烟与芸生都快险些跟不上了。好不容易到了平津侯住的地方,老太君却站在门外愣住了。

华丽庄重的房子透出一股压抑的气息,一股股浓重的药味充斥了芸生的鼻子。

或许此刻老太君是怕进去了见到自己不愿看到的场景,所以才站在门外迟迟不肯迈进去,即便听到了里面一群人隐隐地哭声。

“母亲……”洛雍与洛铮也走了过来,旁边站着平津伯世子和世子夫人。

晚辈都站到了身后,老太君深吸了口气,挺直了背脊走了进去。一迈入内间,便见里面挤了满满当当地人。平津侯子嗣并不多,但旁支等也来了不少,再带上各自家眷,也就挤满了整个内间。有的妇人已经开始啜泣了起来,见老太君进来,纷纷起身行礼,坐下后又开始掩面哭泣。

老太君听不得哭哭啼啼,立马说道:“哭什么哭!”

此话一出,那些啜泣地妇人立马就被吓得噤了声。老太君这才走到平津伯床边去,芸生与吉烟都占得极远,听不见老太君与平津伯说了些什么,只见她频频点头,双唇一张一合,答复着平津伯的话。

平津伯床边站了好几个太医,但都是一脸哀容。芸生知道,平津伯本就是灯枯油尽了,再过几日他便会去世,这是无论如何也扭转不了的局势。可是……芸生扭头看了看周围,竟没看到平津伯的大女儿晋王妃。

平津伯的命数已尽,饶是华佗在世也束手无策,而此刻芸生却想起,这是她唯一能见到晋王与晋王妃的机会。她往洛铮那边看了一眼,发现洛铮也正四处搜寻着,对上她的目光,又露出一个不解的眼神。

芸生回以一笑,眼神清澈明亮,却含了太多信息。洛铮皱着眉头思索一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睁圆了眼睛,盯住了芸生,双唇张张合合却说不出话来。

此时人多口杂,自然不是说话的地方,芸生垂了眸,看着地面,听着老太君与平津伯模模糊糊的声音,暗自思索。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芸生太晚看去,一个素衣丽人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偏偏倒倒地走了进来。

“爹!”那丽人一来便哭得不行,坐到床边握住平津的手,却是问着老太君,“姑母,爹爹他怎么样了?”

“哥哥自然是没事的。”老太君抬了抬下巴,想用面上的安静来掩饰眼里的悲戚。

芸生看着老太君身旁的丽人,松了口气,晋王妃果然来了。刚才晋王妃经过她身边时,芸生才算第一次看清了她的长相,算不得貌美,勉勉强强全是清秀,但年过四十的她眼角的细纹几乎没有,肤色红润,即便此刻她伤心至极也可见到她身体状态极好,白皙细腻的肌肤如同少女一般,这一切都归因于紧随她步伐走了进来的那个男人,晋王。

京城人人皆之,晋王与晋王妃感情甚笃,大婚至今二十多年,一直恩爱如新婚夫妻,即便晋王妃只生了一个女儿,晋王也未曾纳妾。

而芸生之所以急切想见到晋王于晋王妃的原因是,晋王在主上眼中的地位极重,手里权力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他没有儿子,所以一直视太子这个侄儿如同亲生儿子一般,他可谓是太子身后最强有力的支撑。

可惜,在三皇子逼宫的前几个月,晋王便病逝,太子一党等于失去了主心骨。若是晋王没有死。那么三皇子的计谋怕就没有那么容易得逞了……

芸生抬眼看了看眼前这个慈眉善目,体型偏胖的男人。如今芸生极力要做的,便是让晋王知道自己身体内已经有了病魔,早日防范才可避免以后悲剧的发生。

晋王来得匆忙,上前看过了平津伯后便坐了下来歇息。晋王妃与老太君皆在平津伯床前,晋王等了许久,突然皱了眉毛,双手按压着自己的腹部,发出阵阵压抑着的呻唤。

芸生听见了晋王痛苦的声音,悄悄看了过去,见他脸上冒着豆大的汗水,五官都痛得扭曲了,却还是极力压抑着,似乎是不想让晋王妃知道。

☆、平津伯

眼见晋王眉头拧得越来越紧,而他硬是没有发出声响,握住椅子的双手上已经青筋暴起,骨节苍白,芸生看向洛铮,洛铮皱眉,眼里神色已经恢复平静,他抢在正要上去扶起晋王的小厮一步,拉住了晋王的一只臂膀,在吉烟不解的目光中,芸生也大步跨了上去,架住了晋王的另一只臂膀,目光与洛铮交汇的那一刻,两人都明了此刻的动作。

“王爷,可是有哪里不适?”洛铮在晋王耳边低声说道,晋王只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悄声说道:“不要扰了他们,咱们先出去。”

洛铮与芸生便扶着晋王出了内间,安置在了外面的罗汉床上,晋王的小厮已经拿了一个小水壶站在他身后,见晋王坐好了便立即递了上去。晋王颤抖着伸出手接了过来,猛地灌了自己几大口,然后全身瘫软地倚在椅背上大口气喘,面色渐渐恢复了血色,眉头也慢慢舒展开了。

芸生与洛铮默默看着这一切,并不说话。据芸生的记忆,晋王生性洒脱,不拘小节,亦不端亲王架子,所结交之人不分鸿儒白丁,上至文豪老学究,下至东市商贩,凡是行事合他意的,皆可结交为友。

“你这丫头……”晋王的腹部似乎已经不痛了,他恢复了些力气,却疑惑地看着芸生,“方才你按我脉搏做什么?”

芸生垂眸敛目,思索着如何回晋王的话。刚才扶着他出来时,确实趁机摸了他的脉搏,发现他的脉象寸部沉大有力,关部弦大而硬,但有时脉跳又会突然加快一下,尺部沉而细弱无力,且芸生若是没猜错的话,刚才他是喝了几大口烧酒,腹痛便得到了很好的缓解。可惜,他这似乎是胸中有淤血之症,烧酒能解一时之痛,但犹如慢性毒药一般,只会使胸中淤血越积越多,直至病入膏肓。芸生总算明白晋王上一世为何突然离世了。

“王爷……”晋王妃从内间走了出来,脚步依然虚浮,眼睛已经肿了起来,又两个丫鬟扶着,看起来憔悴极了,“父亲他……怕是不行了。”

晋王妃伤心过度,竟也没注意到晋王虚弱的状态,只顾着在一旁垂泪。晋王也不在意,他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晋王妃身旁扶住了她的肩膀,“父亲他吉人天相,定会没事儿的。”

仅从晋王这一声“父亲”,二人的感情便可见一斑。洛铮已经不知不觉移步到了芸生身边,“你……”

话还未说出口,芸生知道他要问什么,将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嘘……”

而左手却悄悄勾上了洛铮的小指,两人宽大的袖袍遮住了指尖的动作,芸生稍显冰凉的指尖触摸到了洛铮炽热的手指,感觉到了他手掌的颤抖,然后紧紧将自己的手包裹在了手心。

“王爷你……”晋王妃情绪稳定了下来,这才发生晋王面色不好,“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她向四处张望着,“快给王爷拿药来!”

“已经没事儿了。”晋王见晋王妃紧张的样子,连忙笑着按住了她的手,“多少年的老毛病了,现在可不是已经好了吗?”

“王爷又喝了烧酒来止痛?”晋王妃闻到了晋王嘴里的酒味儿,眉头拧得更紧了,“那玩意儿始终不是良药,再这么下去,总会让王爷身子越来越虚的。”

“这么些年不都过来了吗?”晋王倒是一点不在意,为表示自己健康,特意拍了拍胸脯,“且再也没有比那更有效的药方了。”

晋王妃心里到底记挂着自己父亲,也不再多说晋王。而芸生眼见晋王夫妇二人就要下去歇着了,芸生有些着急,看了洛铮一眼。洛铮会意,立刻出声了,“晋王请留步!”

晋王回头看了洛铮一眼,问道:“何事?”

洛铮上前行礼,说道:“王爷方才情况实在危急,不知可有找太医瞧过了?”洛铮是晋王妃的侄子,晋王自然也对他和善,对他突来的关心并未感到奇怪,“多少年的老毛病了,太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偏偏每次犯病了就喝些烧酒,倒比那些太医们开的药方要好上一些。”

晋王刚犯了病,精神气还有些不足,而晋王妃伤心过度,又这么晚赶了过来,两人体力都有些不支了,这就要下去休息了,芸生想着不能放过此次机会,且晋王的病情确实十分危急了,便行了一礼说道:“请王爷容奴婢斗胆说一句!”

晋王诧异地看着芸生,问洛铮:“这是?”

“这原是老太君身边伺候着的人,医术了得。”洛铮不与晋王绕圈子,开门见山说道,“想必她是看出了什么。”

晋王半信半疑地看着芸生,而晋王妃却有些激动。晋王的病以及多年了,请了许多名医都没看出个所以然,莫非这丫头还能看出什么不成?“你且说说看,你看出什么了。”

“王爷刚才腹痛难耐,可却喝烧酒来止住了痛,实在是下策。”芸生上前两步,冷静地说道,“依奴婢看,王爷胸中已经积满了淤血。”

晋王一听,却笑了起来,“当真是个黄毛丫头,若是本王胸中积满了淤血,可还能活生生地站在这里?”

芸生见晋王不信自己的话,有些着急,可自己人微言轻,确实没有让晋王信任自己的资本。

“王爷可千万大意不得!”晋王妃倒是开了口,拉着晋王的袖子说道,“这丫头前面那句倒肯定是对的,哪有用烧酒来止痛的?以后定要少喝了。”

“好好好。”晋王笑着拉住了晋王妃的手,眼里爱意满满,旁若无人地说道,“都听王妃的!”

“王爷,如今已经是秋日,待过些日子入冬了,若是出现了脸色发红,眼睛发绿且眼皮红肿,精神慌乱,呼吸困难急促,到时请王爷一定好好医治。”芸生望着晋王离去的背影说出了这句话,不知他听没听见,但晋王妃却回头望了她一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才虽晋王走了。

晋王与晋王妃离开后,天色也晚了,老太君在吉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她两鬓的头发似乎又白了一大片,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见了洛铮也不说话,只看着地面,缓缓地往外走去。紧接着洛雍也出来了,父子俩默默跟着老太君身后,看着吉烟与庄妈妈扶着老太君进了厢房,这才转身离开。

洛雍与洛铮并未多说什么,两人之间的沉默不像一对父子,反而像陌生人一般。洛雍临走前,张了张口,却终究没说什么,“你早些休息,明早还要入宫。”

洛铮点点头,“父亲也早些休息。”转身便走。芸生跟在他身后,两人皆不说话,脚下步伐却极快,走过了一个游廊,绕过了两三处厢房,直到一处寂静的凉亭,洛铮才停了脚步,缓缓转身。

芸生抬起了头,仰望着洛铮,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夜色浓厚,她看不清洛铮的表情,只感觉他伸出了手,轻轻地拂过自己的脸颊,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你都想起来了?”

“对不起。”芸生声音已经变得扭曲,她哽咽着说道,“我来得太晚了。”

洛铮的手停留在芸生的脸颊上,细嫩的触感让他心里有一些不真实感,可感觉到指尖有热泪滑过,他像是被灼伤了一般猛地缩回了手,接着将眼前的人拥入了怀。

“我原本想着,你什么都不记得是最好的,所有的仇恨,都由我来承担。”

“我怎么能忘记你。”芸生感觉箍住自己的双手越收越紧,她呼吸有些急促,且说话声音也开始颤抖,“我怎么能忘记我们一起经历的那么多。”

洛铮将下巴抵在芸生额头上,闭眼长叹,“这一世,我定给你一个美满的未来,护你一世安稳,一世欢喜。”

“我信你。”

****

初秋天凉,芸生只盖了一层单薄的棉被,却依然睡得香甜。

次日天一亮,洛铮与洛雍便进了宫,而洛昀在几近午时才姗姗来迟。

“你还记得你有这么一个舅公?”老太君见洛昀眼下青黑,便知他昨夜定又去鬼混了,“你舅公病重你却在外面花天酒地,可是良心被狗吃了?”

老太君甚少说如此重的话,且平津伯平日里常常送一些稀奇玩意儿给定远侯府的晚辈们,当初洛雍初入朝堂也得了平津伯不少庇护与教导,因而洛昀如今如此表现,老太君定时气极了。

“孙儿昨日在三皇子府上,并未及时得知消息,是孙儿的错。”洛昀连忙向老太君认错。然后提着袍角便往内间去了。

而他这一句话,却刚好被正走进来的芸生听了进去,如今洛昀已经和三皇子私交甚笃了?那么在洛铮与三皇子去河州之前,洛昀就已经搭上了三皇子?

芸生正想得出神,可看见老太君精神萎靡,便连忙上去为她按摩。

☆、五十四章

五十二章

老太君已经在平津伯府待了一夜,年迈的她明显体力不支,好在今日平津伯有了明显好转,能吃下东西且说话也清楚了,老太君这才放心回了定远侯府。一回府便在庄妈妈的伺候下歇着了,芸生与吉烟说了几句话便打算回惊绿堂,可还未跨出致远堂,便遇见了在如香和如玉的搀扶下往致远堂走来的秦典卿。

芸生看秦典卿走路虽还有些异样,但看样子是没有大碍的,想必那日洛清也并没有下了狠手,不然秦典卿恐怕是废人一个了,哪儿还能走路呢。

“表小姐好。”可是芸生一想到眼前这个女子,便忍不住露出了冷笑,“表小姐这是要去找老太君?”

秦典卿一脸焦急,晶莹的泪珠挂在脸上,嘴唇被自己的皓齿咬得发白,看得旁人忍不住怜惜这么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子。她并没有看芸生一眼,而是直接往致远堂里去。

“奴婢劝表小姐一句。”芸生见她把自己当空气,于是对着她的背影说道,“老太君的兄长平津伯病重,老太君身心俱伤,如今正歇着呢,表小姐可别去打扰了老太君。”

然后秦典卿只是顿了一下,便接着往致远堂走去了。

平日的致远堂幽静别致,而今日却有些寒气瘆人。秦典卿忍着身上的剧痛,一步一步地往致远堂走去。自从前些日子从郑国公府回来,姨母就打算让她收拾东西回山东去,虽没明说,可秦典卿自己也知道姨母就是嫌弃自己在郑国公府丢了脸,在京城名贵中闹了笑话。可那能怪她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洛清当她是眼中钉要整治她,连自己娘家的脸也敢打,说什么郑国公的醉仙花名贵,可到头来也未见郑国公说过什么,难不成他还真能为了几朵花来和她一个小女子计较不成?不过是洛清狐假虎威就是想收拾她罢了。秦典卿不知道洛清为何与自己姨母还有表哥如此不对付以至于连累了自己,可她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做了炮灰被自己亲姨母赶回山东,好不容易来了京城这地方,且还有她心里欢喜的少年,她怎么能就这样屈服。

望着致远堂古朴的牌匾,秦典卿又挤出了几滴泪,这才啜泣着往里走去。可庄妈妈心里老太君的安康才是第一位,此刻她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老太君歇息的,且前些天老太君对秦典卿的失望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如今她又来求情,只会恼了老太君。

“表小姐请留步。”庄妈妈上前拦住了秦典卿,面无表情地说道,“老太君不堪劳累,已经歇着了,表小姐若有事还请明日再来。”

“求庄妈妈让我见一见老太君。”秦典卿眼里泪光闪闪,本就细软的声音带了哭腔更是让人不忍拒绝,“只让我见一见就好。”

可庄妈妈亦不是动不动就心软的人,可若再坚持不让秦典卿进去,就是她的僭越了,于是对一旁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便悄无声息地开门进去,过一会儿又走了出来,关上了门才说道:“老太君正歇下,说了谁也不见。”

“老太君心里担心着平津伯他老人家呢,头风都险些发作,如今任是谁也不能打扰了老太君的静养。”庄妈妈扬了扬眼睛,说道,“表小姐请回吧。”

“不……”秦典卿挣脱了如香的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纤瘦的身子在初秋的风中瑟瑟发抖,“求老太君见一见卿卿吧……”

“真是笑话!”洛瑾早早便坐在一旁看着秦典卿,如今见她索性跪下来了,便再也无法看戏,缓缓走了出来,“原本就是咱们侯府帮忙照看你一二,如今你自己惹了祸,赶你走是本分。如今你在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侯府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呢。”

见秦典卿的背脊渐渐僵硬了,洛瑾又笑着说道:“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主人家都下逐客令了,你还在这死皮赖脸的,啧啧。”

“五小姐你!”秦典卿羞红了脸,可却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洛瑾,毕竟她说的好有道理。

而另一边,侯夫人卧在罗汉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一旁香炉上的一律白烟袅袅升起,一只手靠在身侧,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洛昀坐在一旁,蹙紧了眉头,看着地面,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莫名的压抑。

“娘……”洛昀终是张开了嘴,可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侯夫人打断了。

“你别说了。”侯夫人眼睛都没有张开,扬了扬涂了猩红色蔻丹的手,“现在侯府里一下子三个人病倒,哪里还有精力去管她,我已经叫人支会姐姐了,明儿就把卿卿送回去。”

“别!”洛昀激动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娘,咱们侯府这么大,就容不下一个小女子?”

哪里是容不下一个小女子,只是侯夫人自小与自己姐姐的感情就不算深厚,当然也不想她的女儿成天在自己面前晃。“什么容得下容不下,我这不是病了吗,姑娘家是娇客,我要是没照顾好可怎么给姐姐姐夫交代。”

“娘的样子哪里像是病了。”洛昀一听侯夫人找各种借口要送走秦典卿,气得脸色都白了,“不过一个小女子而已,娘要是觉得没有精力照顾,那我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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