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府的护卫在看见君天渊的一瞬间,先是一愣,然后立刻跪在了地上:“帝君大人。”
君天渊径直往门内走,没有理会他们。
待到君天渊彻底消失在门口的时候,他们这才自己站了起来,往门内看,却看不见人影了,仿佛方才只是一个幻觉。
其中一个对另一个道:“我,我刚才好像看见了帝君?是我的幻觉吗?”
另一个道:“我也是啊,那一定不是我们的幻觉。”
太好了,帝君终于回来了。
君天渊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径直到了花府的后院,来到了海棠院。院如其名,那院子的种植了整整一院子的海棠。此刻那海棠花开的正好,院子里香气四溢,清新淡雅。
他走进院子,几个小丫鬟惊喜的看着他,但是碍于那双冷淡的眼睛,只能怯生生的行礼:“帝君大人。”
依旧不言不语,不多说一句。
君天渊走到房门前,一个妇人正坐在房内的椅子上悠闲的喝着茶。
妇人端庄华贵,穿着一身金色的长裙,是上好的金丝冰蚕吐丝所制,上面绣着仙鹤的图案。一张精致的脸画着完美的妆容,看上去一丝不苟。眉心之处,用红色的朱砂勾勒出一只大红色的海棠花,用金丝描边。
君天渊眉轻轻蹙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上前一步,微微欠身,给她见了个礼:“母亲。”
此人便是君天渊的母亲,花媛。
花媛看见君天渊回来,脸上带着一抹喜色,连忙上前:“渊儿,你终于回来了。快让娘亲看看,看看是否一切安好……”
不管原先怎么想,怎么生气,怎么埋怨自家儿子不给面子。
但是,作为母亲,在看见自家儿子远归回来的那一刻起,这些东西全部都被她丢到脑后去了。
君天渊表情有些冷淡,亦如往常,只是却没有表达出任何不满的情绪,甚至有一丝丝的小温暖。
到底是自己的母亲,曾经想要以自己血给他换命的母亲。
“我很好,毒也解了。”
花媛看自己儿子好好的,这才笑道:“回来就好。”
君天渊见花媛看够了,那双寒眸忽然就冷了下来,甚至着一丝审视的滋味:“听说母亲病倒了。”
花媛听见这话,微微一尬:“恩,之前有些……不过现在好了。”
君天渊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是现在没事了?”
花媛眼神有些躲避,但是明白自己儿子的聪明:“渊儿,你既然已经治好了嗜心毒那便回来云霓之境吧。上次无暇带回了绮月,便是那个与你有婚约……”
花媛说着话,脸上带着喜色。
她这一辈子有三个愿望。
第一,希望云霓之境的封魔之地能够彻底太平,这样他的夫君就能够回来,自己的儿子也不用在夫君死后一直镇守那里。
第二,希望君天渊身上的嗜心毒能够解除。
第三,便是希望找到挚友,以及她的孩子,替她和渊儿完婚。
现在,第二个已经实现了,第三个也快要实现了。
君天渊听见花媛的话,面上没有一丝其他的表情:“陆绮月?”
这三个字一出,花媛有些楞,连忙问道:“渊儿知道绮月?”
君天渊没有回答,只是站在原地。
花媛揣测着自己儿子的心思,却始终看不透,猜不出。
之前儿子也在风鸾大陆,也许两个人已经见过面了。
要知道,能够被自己儿子记上的女子,那已经是难得的了。看来,这亲事应该是有戏。
她虽然之前话说的早,也告知了所有人君天渊有未婚妻。但是她却也知道,若是他不肯,这件事终是难以完成的。
这个儿子,一直以来都那般强大,似乎不需要任何人,便可以掌控一切。但是,也似乎异常的冷淡寡情,不与人亲近。
可今日,从他的神色上来看,似乎不怎么抵抗绮月,这是一件好事啊:“来人,去花府将绮月请来。”
那丫鬟准备前去的时候,被君天渊叫住:“慢着。”
花媛看向自己的儿子:“那个天渊,你和绮月……”
难道自己的儿子方才只是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反应过来了,所以想要拒绝?所以,她打算用缓兵之计。
让她留在这里,说不定,能够日久生情。
君天渊淡淡道:“就让她留在花府,我们过去看她。”
她凭什么踏进他的家门。
这话一出,花媛简直就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儿子竟然说要去花府看陆绮月,难不成出去一趟,他的儿子长大了,开窍了?也开始对女子有兴趣了?
“来人,备车,快。”
花媛连忙道,似乎生怕不快点做完这一切,自己儿子就变卦了。
两辆碧目雪花驹拉着马车,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花府。
花府内。
陆绮月正在房间里梳妆打扮,一个小丫鬟在旁边,小心翼翼的绣着一副绣品。那绣品之上是一对鸳鸯,红色的底布,一看便像是成婚之时才会用的东西。
“嘶……”
一个轻轻的呼声,是那丫鬟不小心刺破了自己的手指。
陆绮月顺势扔掉了手中的唇纸,来打了丫鬟的面前,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随即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下绣品,眼神不善。
她冷哼一声,眼中尽是轻贱与不屑:“小心点,若是你敢将你那低贱的血滴在了上面,我就要了你的命!”
那丫鬟原本就被针刺伤了手,又被扇了一巴掌,还有要命的威胁,脸上尽是惊惧之色:“是,是,奴婢不敢了,一定会十分小心的。”
她绣工很好,一般来说是不会刺到手的。
可是……
这个陆绮月陆小姐真的有些可怕。
传言中已经有三个府里绣工精湛的丫鬟死在她手上了。
在以前她还不相信,直到前天晚上出恭之时看见两个身穿黑衣的护卫将一个夏草从她房里抬出,那满手鲜血,她才知道传言是真的。
而自己,也分外倒霉的成为了顶替夏草的那个丫鬟。
想到这里,那丫鬟开始不停的磕头,求饶:“奴婢一定小心,定然不会污了小姐的绣品,还请小姐放过奴婢……”
战战兢兢,抖似筛糠,若不是因为她所跪的地方有地毯,只怕脑袋早已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