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用尽全力连续抽了好几鞭子,最后的一鞭子这一次直接打在了慕容卿的脸颊上,那倾国倾城的脸在这一刻多出了一道狰狞的血痕。
“你跟他废什么话,说什么有的没的。还有,你那鞭子是怎么回事,是没有吃饭是吗?向我这样抽,你若是再不好好抽,当心我抽死你!”
说完,最后一鞭子落在了那瘦小狱卒的身上。
瘦小狱卒叽哇乱叫一声:“哎呦,娘哎,好疼啊!”
“知道疼就好,没出息的家伙。”大胡子见抽慕容卿这么久,他连声音都没有发出,而这自己的人,抽一鞭子都像是杀猪一般,更加气愤,随即将鞭子丢给了瘦小狱卒:“去,给我抽!”
瘦小狱卒只能是上前接住,咬牙抽了几下。
“皇上驾到!”
一声传唤,狱卒呼呼啦啦的都跪了下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胡子和那瘦小的郁卒都有些慌,虽然说皇上交代了对待太子不可徇私,要如同其他犯人一般,而他与太子有仇,所以他便私自揣测了皇上的意思。
可是,究竟是不是,他还是有些忐忑的。
更何况,一般认罪的犯人不需要在巡行逼供,所以断然不会打成这样。
皇上该不会是现在后悔了,会不会找他们麻烦。
毕竟,这太子是他的儿子。
慕容书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温和而威严的笑意。
他走到慕容卿面前,生出手,轻轻的拂过他的脸颊:“卿儿,现在见到朕你都不给朕请安了吗?”
慕容卿的眸子这才淡淡的扫到了慕容书的脸上:“父皇休要见怪,毕竟卿儿身上绑着灵枷,没有办法给父皇请安呢。”
慕容书看着那血痕,还有灵枷,笑容更甚。他一抬手,顺势抽出了挂在天牢石壁上的铁钩,狠狠的对着慕容卿的锁骨刺去。
铁钩穿透肌肤,挂过锁骨,鲜血直流。
慕容卿终于皱了一下那清隽的眉。
慕容书使劲扯了一下铁钩,将慕容卿拉近自己。双手双脚的灵枷与那铁钩刚好是两个相反的力道,那锁骨之处的血流的更加厉害了。
旁边的郁卒都惊呆了,包括方才那个抖狠的大胡子。
他以为自己已经十分残忍,十分凶悍的在折磨太子了。可却没有想到,皇上竟然更狠。
可是,这到底是他的儿子啊。
*膝下十数载,且为西岚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儿子。
有这样的皇帝,莫名的就让人觉得胆战心惊,脊背发凉。
慕容书的表情带着微笑,只是这一刻那笑容显得有些可怖:“卿儿啊,你为何总是这般不听朕的话呢,竟然在大殿之上为了个女人认罪。大丈夫就该心狠手毒,否则怎么成得了大事。你说,朕这般英明神武,怎么就生了你这个愚蠢的情种呢?”
那锁骨钩的疼痛比鞭子痛的多,带刺的铁,不停的摩擦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寒。
慕容卿淡淡道:“那大概是儿臣更像母妃吧。”
一说起母妃两个字,慕容书的脸上陡然就变了,变得越发狰狞,手也下的更重,拉的更用力,几乎是想要将他的锁骨拉断。
“你竟然还敢在朕面前提那个贱人。”
慕容卿被硬生生扯到他眼前,那双明润的眸子淡淡的看着他,无波无澜,不惊不喜。
慕容书更加愤怒了,徒然松开了锁链,狠狠一脚踹在了他的腹部:“你真是那个小贱人生的贱种,就连眼神也与她别无二致!”
慕容卿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却无法擦拭。鲜红的血,与那白皙的下巴形成鲜明的对比,带来视觉冲击。他扬唇一笑,笑容柔和而明媚:“我很高兴自己像母妃。”
听见慕容卿的话,慕容书气的死死的咬紧了自己的后槽牙。
他怎么以前没有发现自己的这个便宜“儿子”这么伶牙俐齿?这么气死人不偿命!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如同他那个下贱的母妃一般!即便是知道将死,都不愿意悔改,不愿意低头,不愿意说一句祈求的话。
烦躁的情绪袭来,又准备动手,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手中的铁锥慢慢的放了下来。
他一步步上前,竟然难得的伸手触碰了慕容卿的脸颊,亦如小时候那偶尔有的关爱怜悯:“卿儿啊,事到如今你还这般袒护你的母妃,你可知道,你的母妃可是害你至深啊!你自小受到的不平等待遇,以及你现在所有的努力化作泡影,都是拜她所赐,更有甚者……”
他故意停顿下来,想要在慕容卿的眼中看到疑惑。
“更有甚者,你现在爱的女人也是你的堂妹!”
慕容卿对于云九幽的感情,他曾经也质疑过。以为,那不过是他想要笼络云家的手段,想要与他对抗,争夺皇位的筹码。
直到后来,他渐渐的发现他是真的爱那云家大小姐。
爱,真是可笑。
这个便宜“儿子”真是愚蠢的可以,向他娘一样。
这话一出,慕容卿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跪在地上的两个狱卒却彻底傻眼了。
皇上的话是什么意思?
太子和云九幽是堂兄妹?
慕容卿终于抬起头,一双温润的眼睛盯着慕容书,不是愤怒,而是冷清。那目光不凌冽,不似冰封寒雪,锋利的直接可以伤人。那感觉仿佛一池寒潭之水,慢慢浸透人的肌肤,侵入人的毛孔,让人忍不住浑身发颤。
“你火烧卿心殿,害死母妃;坑害大将军云河,让他战死沙场;设计云家天才云墨,让他妻离子散,幽儿流落在外十几年;甚至是私下向归云宗买毒,投入思思送我的糕点之中,对我下慢性之毒,等我伤重爆发,意图要我性命。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以为我是母妃和云河的儿子?”
这些,都是他最近一个月才查到的。
一件事情解释清楚,后面的一切便呼之欲出。
这话一出,慕容书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的就僵住了。
他知道了,他竟然都知道了。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个贱种,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聪明还要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