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嬷嬷一进屋子直接跪在地上,“对不起二夫人,奴婢有负所托。”
孟浅月没有向以前一样亲自去扶,而是冷冷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奴婢也不知道!”尤嬷嬷道:“昨儿凌晨,奴婢和许嬷嬷分别去拿二小姐三小姐,可一进她们的院子,奴婢便如进了一个黑不隆冬的屋子,伸手不见五指,喊也没人应。然后有人从后面打了奴婢一棍子,奴婢立马昏过去了,直到刚才才被人放出来。”
孟浅月冷笑,“尤嬷嬷,你轻飘飘两句话,废我苦心筹谋的大局。这等荒谬之事,让我怎么信你!?”
“奴婢发誓,绝无半点虚言!二夫人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许嬷嬷等人。”尤嬷嬷道:“奴婢自知办事不利,害了四小姐,甘愿受罚!但二夫人请仔细想想,奴婢根本没有撒谎的必要!”
孟浅月楞住。
是啊,失败了就是失败了,无论尤嬷嬷找什么借口,都逃不过责罚。
如果是不想做这事或故意失败,躲起来就好,现在还回来做什么?
如果不是故意失败,一定是有人阻碍了她们!
孟浅月突然想起,上次叶漫和叶蓉孟茵去找叶渺麻烦,结果鬼打墙的事情。
后来孟茵说,孟悠然说是阵法,不是什么鬼打墙。
难不成尤嬷嬷几个也是如此?
有人在叶渺和叶兰的院子外布下了阵?
那是谁布的阵?
又怎么会知道她要抓走她们两个?
一片混乱的思绪中,孟浅月猛然想到一个人!
南嬷嬷!
知道整件事情筹谋的人,除了她就只有南嬷嬷。
甚至连她大哥孟德良都不知道,她不只是想找一人代嫁。
还想将入学试资格抢过来!
叶兰代嫁,叶渺假装被人抓走。
然后仿效孟茵毁了叶渺的容,让她不得不自动让出入学试资格。
这样一来,嫁给赵国公府的人有了,叶蓉和叶漫的入学试资格也有了。
一切都将回归到最初的正轨!
可现在,被南嬷嬷生生破坏了!
想起这几个月的不顺,孟浅月突然明白过来。
原来一切都是南嬷嬷在搞鬼。
为了让她与叶云涛的私生子叶凯,顺利回到临安侯府。
休想!
只要有她在一天,她休想!
等阿漫的事情解决后,她一定要让南嬷嬷尝到背叛她的滋味!
——
兰院里,徐姨娘焦急地走来走去,她已经两天没见到女儿的面了。
也不知今日去太中学院顺不顺利?
应该不顺利吧,这么晚还没回来?
会不会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知道那孟悠然可是孟浅月的外甥啊。
万一不安好心,叶兰怎么办?
呸呸呸!徐姨娘自己先吐了口水,还有大房的二少爷三少爷三小姐,以及三房的五小姐一起呢。
瞎想什么?
“姨娘,二小姐回来啦!”
徐姨娘欣喜地奔到门口,正好与进来的叶兰相撞。
“阿娘,小心点。”叶兰连忙将她扶稳。
“阿兰,你没事吧?”徐姨娘将她下打量,见她除了面色疲惫些,一切都好,终于放下心。
“女儿和三妹妹他们去了太中学院,能有什么事?”叶兰道:“阿娘您过于紧张了。”
徐姨娘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阿兰你还不知道吧?”
“不知道什么?”
“昨儿出嫁的,不是大小姐。”
叶兰愕然,“不是大姐姐,那是谁?”
“是四小姐。”
“四妹妹?”叶兰倒抽口气,“怎么可能?四妹妹正月才刚十三,怎么会?她又怎么会愿意?”
徐姨娘摇摇头,“具体怎么回事,阿娘也不清楚。但四小姐肯定不是自愿的。”
“阿娘为什么这么说?”
“二夫人的性子,阿娘还能不清楚?”徐姨娘道:“赵国公府这门亲事,本来是要说给三小姐的。她嫉妒大房嫉妒了这么多年,样样都要争先,又怎么可能会给三小姐说门好亲事?”
“阿娘是说赵国公府的亲事不好?”叶兰道:“可赵国公府是太后和皇后的娘家,太子的外祖家,赵大公子品性在上京也是人人称赞,这些整个武国人都清楚的。”
“阿兰,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若是好,二夫人绝不可能一开始就说给三小姐,若是好,大小姐不会让四小姐代嫁。”徐姨娘道:“你别忘了,咱们大小姐可是个聪明人儿。”
叶兰沉默了一会,是啊,她怎么忘了,大姐姐可不是个简单人!即便比不上三妹妹,却比她要强得多!
想到这叶兰后背突然一凉。
若不是前天晚上叶渺将她喊去,那么代替叶蓉嫁到赵国公府的,会不会是她呢?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按正常情况,姐妹出嫁,她无论如何也该去送一送的。
因为叶渺一再找理由将她留下,所以她没去,结果新娘子变成了刚刚十三的叶漫。
“阿娘,”叶兰心有余悸道:“前天晚上,三妹妹将女儿叫去了...”
叶兰将叶渺留她到昨晚的事情说了。
徐姨娘听完面色大变,“谢天谢地,菩萨保佑!正房那边一定是打的这个主意!让你代嫁,又能拿走入学试资格!谢天谢地,多得三小姐!”
她紧紧搂住叶兰,“阿兰,还有不到二十天就要参加入学试了,这些日子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出什么事知道吗?”
“知道了,阿娘。”叶兰也紧紧搂着她,许久才将心头的后怕压下去。
徐姨娘心惊肉跳了好久才平静下来。
然后后知后觉地想起,阿兰说昨天整天和三小姐一起,那她昨天下午偷偷跑回来,看到的睡在阿兰床上的人是谁?
徐姨娘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决定不想了。
算了算了,当是眼花吧,只要女儿现在好好的,其他的,她什么也不想管了。
——
接下来的两天,孟浅月度日如年,一心盼着回门这天。
即便遇到让她看到双眼就刺痛的叶渺与叶兰,也没功夫理会她们。
等到了回门这天,孟浅月一早起来去厨房,亲自动手做叶漫爱吃的糕点。
亦香不忍道:“二夫人,从上京来青州,一早出门也得天黑才到,您先歇歇吧。”
“没关系,我睡不着,你去看看阿漫院子里还差什么。”
亦香无法,只好道:“是,夫人。”
孟浅月一直等啊等,时不时亲自去大门外看一看,盼得脖子都长了。
然而从清早等到黄昏,从黄昏等到天黑,依然不见叶漫的身影。
“亦香,派去城门迎接的人怎么说?”
“刚刚来回话了,说是还没见着人。”
“怎么会还没到呢?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孟浅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二夫人放心,奴婢已经让人出城沿途打探了,晚些定会有消息传来。”
正说着,外面一个丫鬟道:“亦香姐,小马回来了!”
小马就是出去打探的人。
“二夫人,一定是有消息了!”亦香欢喜道。
孟浅月露出一丝笑容,“快让他进来!”
小马没有进来,而是隔着帘子递进来一封信。
“二夫人,小的没看到四小姐和姑爷。”小马道:“不过小的碰到二夫人您娘家的人,给了小的一封信,说是要亲自交到夫人手上。”
是大哥写来的信吧?孟浅月忙道:“快将信拿过来!”
亦香将信接过递给孟浅月,孟浅月接过拆开一看,差点晕倒。
信纸从她手中跌落,飘散着落到地上。
上面只写了寥寥几句,大意就是叶漫生病了,大夫看过说是不宜外出,要静养,暂时不能回来。
孟德良说他今早去看过,叶漫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气色不大好,让孟浅月不要担心,他会经常去看她的。
“阿漫病了,阿漫怎么会病了?”孟浅月哭道:“她一定是害怕了,她一定是想阿娘了!别看她性子急说话冲,其实她胆子小得很,从来不敢一个人出去。现在一个人去到完全陌生的地方,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她怎么会不怕?”
“不行,我要去看她!我要亲自将她接回来!”
孟浅月说着就往外走,亦香想拦都拦不住。
刚出院门,叶管家带人拦住,“二夫人!老太爷交待下来,让您好好待在院子里休息!”
“滚开!”孟浅月指着叶管家,“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叶管家弯着腰,“对不起二夫人,老太爷的命令,小的不敢不从。”
府中小厮如狼似虎,将孤零零的孟浅月围在中间。
孟浅月冷笑一声,“若我执意要离开,是要将我抓起来吗?”
“二夫人误会了!老太爷说二夫人爱女心切,担心二夫人为了四小姐做出思虑不周全的事情。”
“老太爷还说,他已经派人在上京打探四小姐的消息,希望二夫人少安无躁!”
“只要二夫人暂时不离开临安侯府,一切活动自由。”
孟浅月冷冷看了叶管家和围着的小厮一眼,“我要见阿爹。”
“老太爷和老夫人已经就寝了,二夫人有什么话,不如明早请安的时候说吧。”
孟浅月咬咬牙,转身回了富贵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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