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精液洒到江淮的裤子,也洒到了连漪的裙子上。
连漪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要清理自己的裙子,一旁把裤子拉好的江淮递过来几张纸。
连漪拿纸擦掉,扔进了垃圾桶。她担心有味道,被妈妈发现,拾起裙子的一角,闻了闻。
有味道,但不重。
再抬头,就看到江淮一直盯着她看,脸上的表情她形容不来,带着隐隐的笑意,又带着审视。
有点像他做出了一道难题,然后对这道题评价,有点意思。
连漪懒得去深究,心里被更浓厚的失落覆盖着。
江淮这个人,刚刚抱着自己还跟触电一般激动,完事儿了,就变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她第一次和一个男生这样,也不知道事后怎么做才是对的,可既然她有些失落,说明他做的让自己不满意。
连漪不忘正事,翻出了今天的疑难问题,摊到江淮面前,向他请教。
江淮没戴眼镜,在昏暗的环境下有些看不清,于是头压得有点低,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信手拿着铅笔,用短暂地几秒钟看完题后,就在练习册上写了起来。
练习册摊在连漪的腿上,江淮只要一动笔,她的大腿就痒痒的。
连漪不动声色地看着铅笔写下的内容,她发现江淮写的数学公式很带自己的特色,字母符号像他这个人一般懒散、自由、甚至有点潇洒。
“好了。”江淮把笔仍在连漪的练习册上,整个人坐起来,窝在另一边。
连漪看了一眼,没有什么疑问。她把练习册装在自己的书包里,起身和江淮说,“那我走了。”
江淮躺在沙发上,丝毫没有要送她的意思,淡淡地“嗯”了一声,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做“拔吊无情”的最高境界。
连漪虽然失望,但终究是没说什么,一个人出了门。
她没见过夜店的具体样子,但这一次,她看清了。
楼下是一群寂寞男女,有人在舞池中间疯狂舞动,和周边人亲密接触,有人则在卡座上窃窃私语。
四周的音乐简直震天响,这一切让连漪觉得陌生。
舞池里光鲜亮丽,红灯酒绿,耳鬓厮磨,全都是连漪没见过的样子,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然后,她看到了陈嘤和江汌。两个人坐在卡座里,陈嘤嘟着嘴,江汌仿佛在哄她。
连漪看到他晃了晃陈嘤的手腕,抬手刮了一下陈嘤的鼻子。
陈嘤说着什么话,便拉着江汌去蹦迪。
陈嘤在舞池闹江汌,和他搂搂抱抱的,江汌没有拒绝,甚至一脸宠溺地看着陈嘤,搂她,抱她。
连漪没有再看,她的眼皮重重地耷拉了下去。
那是她从小到大都不认识的江汌。
连漪心里憋了一股气,又沿原路返回,和往常一般没有敲门就进了包厢。
连漪进去的时候,门发出了不小的动静。江淮正在打电话,听到声音,看到了一脸愤愤不平的连漪。
他一边盯着连漪,一边对着电话里的骆猛,混不吝地说了一句:“你赢不了我的。”
这不,明明要走了的人,又回来找他了。
所以,那个傻缺的赌约,他赢定了。
“江淮。”连漪拔高了音调叫他。
江淮挂了电话,翘着二郎腿,问:“什么事儿。”
“你要送我回家。”连漪要求道。
江淮也不拒绝,他拿起桌子上的五叁,扔给连漪,“帮我拿着。”
说着,他就起身,走在了连漪的前面。
他答应送自己回家,连漪应该开心的,但是,她还是不满意。
连漪跟着江淮走到了一楼,她的双眼紧紧盯着舞池里舞得正开心的江汌和陈嘤,没好气地叫道:“江淮!”
江淮回头,问:“又怎么了?”
连漪盯着舞池,攥紧拳头说:“我也要蹦迪!”
四周的音乐震耳欲聋,连漪几乎是用喊的。
江淮肩上扛着校服,在人群中看着连漪,动了动唇,说:“去啊。”
连漪靠近了江淮,说:“我要你和我一起。”
江淮拒绝:“我不喜欢蹦。”
连漪心里难受。为什么陈嘤想跳,江汌即便不想,也会去跳。
江淮明明会,却不跳。
还是不喜欢。
连漪心一沉,也冷静了下来。她越过江淮,朝门口走去。
江淮跟着连漪出门,他把摩托车骑到连漪面前,把头盔给她,说:“上来。”
连漪没戴头盔,而是认真地问:“江淮,你之前认识陈嘤吧?”
江淮点头,“怎么了?”
连漪又问:“那你说,我和陈嘤谁漂亮?”
连漪很矛盾,她不想听到实话,又不想江淮撒谎。
可是,她还是在江淮回答前抢先一步,“答对有奖励。”
圆圆的月亮高悬,城市突然变得一片静谧。
江淮审视着连漪,好像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连漪都要算了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你。”
连漪愣在了原地。
江淮勾勾唇,俯身靠近连漪,不正经地问地问:“奖励呢?”
上一秒欢快的心,瞬间又跌进了谷底,连漪早该想到江淮的答案。
她站在路边,笃定地说:“你撒谎。”
陈嘤的眼睛大,长得也开朗,如果不是因为她和自己之间那点糟糕的关系,她也会觉得陈嘤好看。
江淮挺直了身子,脸上的笑也没了,可开口的话,又让连漪开心。
他说,“撒谎?我不屑。”
连漪带好了头盔,扶着江淮的肩膀,坐在了他机车的后面。
她娴熟地搂着江淮的腰,头靠在他的背上。
这一次是连漪主动的,也是心甘情愿的,为江淮能在陈嘤和她之间,选择她。
因为,没有人这么做过。
爸爸没有,江汌也没有。
门口突然传来女孩儿清脆的笑声。
“江汌,你真笨!”
连漪回头,看到江汌和陈嘤在门口依然搂搂抱抱的。
江淮踩了油门,正要走,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
“江淮!”陈嘤喊道。
她拉着江汌跑到了江淮和连漪面前。
连漪的心砰砰狂跳,都到了嗓子眼儿。她想气江汌,可又担心他根本不在意自己跟哪些牛鬼蛇神厮混在一起。
连漪的手紧紧搂着江淮的腰,一刻也不松手,跟秀恩爱似的。
可是江汌没出声,一直是陈嘤在说话,聒噪得很。
“江淮,你什么时候来的,这些天都没见你,我还以为你改邪归正了呢?”
连漪一直看着江汌,忽略了江淮的话,只在最后江淮叫自己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江淮扯着连漪的手叫了她很多遍,连漪才问,“怎么了?”
“你的手松一点,快把我勒死了。”
陈嘤笑出了声。
江淮看了一眼连漪,眼神又投射到了一边的江汌身上,瞬间明白怎么回事。
在他们的感情中,逢场作戏,想要一个利好结果的,又岂止他一个人。
他们都半斤八两罢了。
连漪松开了手,没有再抱着江淮。
陈嘤跟江淮道了别,车就像箭一样射了出去。连漪撞到了江淮的背上,头也不疼,可脸上的泪却落了下来。
这次依然是陈嘤占了上风。
还有就是,江汌真的不在乎自己。
连漪看着认真骑车的江淮,在倒退的风景中,思绪万千。
江汌看不见她的好,但江淮这头色狼却能看到她的好。
连漪心中一动,突然说:“江淮?”
江淮的刘海儿被风吹到脑后,露出了美人尖。
他懒懒地“嗯”了一声。
连漪说:“你今天猜我穿的是白色的对吧?”
江淮又嗯了一声,而后听到身后的人说:“那我明天穿白色的。会给你看。”
“这是奖励。”
江淮迎着风,笑了一下,她可真知道他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