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灼沉吟片刻,拔出短箭取下纸条一看,一行大字豁然如目:突厥汗王早有反意,小可汗若是不信,可以在这个时候前去驿馆一看。
霎那间,拔灼如遭雷噬愣怔在了原地,眉头皱得犹如斧凿刀刻,在院内犹豫了半响,他终是忍不住心头的疑窦,策马出府向着驿馆而去。
余长宁有心让真云多喝一点酒,所以一直是劝酒不断,渐渐两人都是酒酣耳热略有醉意了。
又饮罢一碗,甄云摇手笑道:“国师,今晚这酒就到此为止,再喝下去本王说不定便要醉了。”
“好,就依汗王的意思。”余长宁微笑点头,心里却止不住的焦急,清姐姐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汗王都已经快要走了!
正在他担心汗王会不胜酒力告辞之时,眼角突然飘进来一抹绿色,绿色长裙的秦清已是出现在了门槛处,她端着食案而入浅笑莞尔道:“汗王,国师,奴婢特意熬制了一锅鱼羊炖替你们醒酒,现在品尝恰到好处。”
余长宁见她到来,顿时暗暗地吁了一口气,笑道:“好,端上来便可。”
见这侍女姿色堪称绝色艳丽,且还如此温柔可人,甄云不由失笑道:“如此佳人实在难得,怪不得国师当初会向本王提请想带她一并进城,国师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
余长宁哈哈一笑,颇为孟浪的一拍秦清的翘臀,大咧咧地开口道:“美人儿,汗王可是在褒奖你呢?还不快给汗王盛一碗鱼羊炖。”
秦清俏脸微红地横了他一眼,款款上前柔声道:“汗王,奴婢替你盛汤。”
“好。”甄云望着她展颜一笑,突然笑容却僵硬在了脸上。
原本温柔可人的秦清眼眸中突然神光大盛,视线犹如两柄长剑一般直透甄云的心海,甄云只觉头脑中一阵恍惚朦胧,略微挣扎了一下,脸上神情转为了呆滞。
见状,秦清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拭了拭额头涔涔细汗,神情显然有些疲惫。
“成功了?”余长宁小声地问了一句,生怕惊扰到一脸呆滞的甄云。
秦清转头淡淡笑道:“姐姐出马,自然是手到擒来,现在咱们按照计划分头行事,你扶汗王返回房间,而我守在大门等待拔灼,若他到来,我会及时前来通知你。”
余长宁点了点头,有些迟疑地问道:“不知你这摄魂术能够保持多久?若是拔灼还没到来,汗王却已经转醒,那就大事不好了。”
秦清笑道:“放心吧,她本就在醉酒之中,摄魂术持续的时间应该会更久一些,你只要注意不要让剧烈的声音、举动惊扰到她就可以了。
余长宁轻轻颔首,将甄云从案前扶了起来,甄云虽然失去了神智,然而行动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余长宁轻轻扶住她缓步而行走出房门,倒也十分容易。
来到甄云的房内,余长宁紧紧地锁上了房门,然后打开对着床榻的那一扇窗户。
当一切部署妥当后,他这才回身来到甄云身边,略一犹豫,伸手摘下了甄云头上的狼皮帽。
去掉束缚,万千发丝犹如瀑布一般从头顶倾泻而下,披散在甄云的后背肩头。
当初在孔林山甄云的帽子被山风无意吹落,露出了女儿之态,虽然当时只是惊鸿一瞥,然而余长宁却看到甄云的美丽有多么的惊人,此刻美艳汗王愣愣地站在他的眼前,余长宁细细端详良久,不由连声赞叹。
甄云发丝乌黑犹如绸缎,映衬着晶莹如玉的瓜子脸,弯弯的峨眉中间一颗美人红痣,丽目虽然有些呆滞,然而看起来依旧是那么地勾魂慑魄,瑶鼻秀挺,唇似樱桃,玉腮因为饮酒的缘故微微泛红,不朱面若花,不粉肌如霜,当真是九天仙女从天降,月里嫦娥出广寒,美得心惊动魄。
“乱国祸水,倾世红颜,或许也只有古之褒姒妲己能够与你匹敌。”余长宁赞叹了一句,刚想伸出手准备解开甄云的外套,但脸上却又浮现出犹豫之色。
余长宁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但是眼下如此欺负一个神智处于懵懂的女子,败坏她的名节,拆散她的爱情,余长宁还是非常过意不去。
愣怔半响,他对着甄云肃然躬身道:“为了大唐,余长宁不得以冒犯汗王,老天若要惩罚,一切过错皆由余长宁独自承担,汗王,得罪了。”
言罢,他深吸一口气,双手颤抖着前伸而出,褪下的甄云的外套。
甄云身着单薄的亵衣呆呆地站在余长宁面前,或许是因为长期骑马习武的缘故,她的身段长挑婀娜,削肩细腰,犹如一朵挺拔而立的雪中玫瑰,直看得余长宁移不开眼来。
便在这个时候人影一晃,秦清从窗户闪了进来,张口便道:“拔灼已经来了,你可有准备妥当?”
秦清边说边看,当看见甄云居然还穿着亵衣时,她不由瞪大了美目,又气又急道:“她怎么还穿着衣服?”
余长宁轻叹一声道:“其实就这样相拥而眠已经足够令拔灼误会。”
秦清哭笑不得道:“虽是如此,但你也应该事先与我商量一下,怎么就这么突然改变了计划?”
余长宁当然不会说因为自己太过内疚,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才会如此,急忙转移话题道:“既然拔灼已经到来,那你还不藏好。”
秦清点点头,闪身躲在了床榻一旁,静静等待。
美人在怀软香温玉,余长宁觉得每一刻每一秒都是那么地缓慢,他闭上双目心头“咚咚”狂跳个不停,竟不敢转头去望怀中伊人那绝美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