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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烛火下。
两名白纱蒙着双眼的女子在黑暗之中互相摸索着,宽衣解带。
……
接着,两人缠绵着,吻在了一起。
……
床榻前方,不远处的太师椅上坐着一名男子,正兴致盎然到神态疯狂地注视着这两名女子。
仿若这两名女子所在的床榻是一座戏台,上演着这天底下最华美,最好看的戏剧。
男子的手上握着一根细长却狰狞,像是毒.蛇一般的鞭子。
他经常用这鞭子鞭笞床上的两名女子,令两人畏惧与惶恐,互相拥抱着瑟缩在床角。
……
但更多的,是他执着鞭子,教鞭一般教导着双方该如何如何。
突然而然地,男子那被鞭子绞着的手背青筋暴起。
……
他靠着椅子,向后仰去,一声叹息。
……
每次都是这样,他什么也不做,没有任何参与,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女人纠缠。
……
然后,他也能跟着一同快乐。
每次都是这样。
杨书乐之前病体孱弱,从不知晓这样的快乐,可自从他娶了妻,又纳了妾,他都是这样得到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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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个时候,苏云却在这缥缈的,最终会化为虚无的快乐之中慢慢清醒了过来。
她直接拽掉了眼前的白纱,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还在自己的身上蹭来蹭去的女人。
苏云便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即便白纱蒙住了女人的双眼,遮掩住了她的半张脸,却依旧难掩她脸上这堂而皇之的欲.望。
女人明明长得是一副倾国倾城,薄凉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可平日里却痴傻至极,疯疯癫癫的,跟她说什么她都听不懂,不言不语,不会说话,更不会回话。
可她一上苏云的床,就又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甚至,直接兽化的了那种,都不是人了,像是山林里的野兽一般发.情,永远如狼似虎,永远欲.求.不满。
疯!
她在床下的时候,疯疯癫癫!
她在床上,更是丧心病狂!
苏云是杨书乐的妻,女人是杨书乐的妾。
可此时此刻,她和她在做什么,他又在做什么?
——真叫人恶心!
这一切的一切,都恶心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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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苏云跟女人一夜荒唐,无论她当时是自愿的还是被逼迫的,她身为杨书乐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对杨书乐始终都是有愧的,所以,无论在此之后杨书乐做了什么,哪怕是一日之内纳了五房小妾,令她一夜之间成为了整个江城,甚至整个大梁的笑柄,将她羞辱到了极致,她也无怨无悔,依旧极尽所能补偿、讨好杨书乐,满足杨书乐的一切要求。
可她这样做,她变得越来越卑微,越来越不像人,越来越像个鬼,杨书乐的眼里却依旧没有她,依旧只有在她跟那个女人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才会看她一眼。
——她受够了!
苏云直接伸腿踹走还在自己身上蹭的女人,管她这一脚重不重,女人疼不疼。
可女人摘掉眼上的白纱,抬眼,愣神一般看着苏云,永远面无表情的脸上毫不生气,就又没有任何情感却只有情.欲地凑了过来,要吻苏云。
苏云更是要被她烦死了,向后躲去。
可苏云被女人逼得立刻下了床,却直接撞到了一个人。
苏云一抬头,见杨书乐不知怎地站到了她的身后,此刻还神情阴翳地看着她,仿若他的目光触及之处,皆是阴影,皆是黑暗。
然后,在苏云处于这样的阴暗中还未回过神的时候,杨书乐就一只手抬起手中的酒壶,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灌了她一嘴酒。
苏云呛得挣扎,却又直接挨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将她的嘴唇也打破了。触目惊心的红色血液混合着酒水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晕染着她的面庞一下子仿若盛开了一朵花,艳丽得仿若厉鬼。
总之,就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杨书乐是个病秧子,但即便他是个病秧子,身为一个男人,他的力气都要比苏云的大很多。
最重要的是,苏云不敢反抗。
杨书乐是她的夫君,三纲五常,她嫁给他了,他就是她的天了,她怎么敢逆天呢。
屋内的气氛仿若凝固了一般沉重。
屋外也是,今夜的天比以往都要黑,都要沉,像是快要下雨了。
一切的一切,都压得苏云喘不过气来。
苏云狼狈地坐在地上,突然觉得好累好累,突然觉得仿若在这一瞬间,她终于耗光了自己最后的所有的力气,她将她自己的一生都看尽了,觉得她的人生也就是这样了。
她要将自己的一生都耗在杨书乐的身上吗?
可杨书乐,不是她的良人,而是她一辈子都无法攻克的业障。
苏云静静地坐在地上,皱眉,死死地闭着眼睛,然后,睁开后,她擦干净嘴角的血迹,抬头,又看向杨书乐,道:
“我们和离吧。”
之前,苏云过门还不到一年的时间,杨书乐就纳了五房小妾,苏云当时已经觉得自己丢人丢到极致了。
大梁国风奢靡,像杨家这样的富贾之家纳九房小妾都没什么问题,不会被人弹劾作风不良,在背后说杨家的坏话的。可杨书乐这样做,就是为了羞辱苏云,即便有人在背后说坏话,那说的也是苏云的坏话。
可现在,苏云若是再与杨书乐和离的话,苏云却感觉也没什么了,因为无论之后再怎么样,都不会比现在还要糟糕了。
这么想着,苏云更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她不会再跟那个女人做这种荒唐的事情给杨书乐看,讨好杨书乐了。
她要终结这一切,她要跟杨书乐和离。
苏云又抬头,叫着杨书乐的名字,本来应是嘲讽的语调,却跟着她这一并被杨书乐欺辱过,打磨过的性子一起,变得话语间满是凄凉:
“杨书乐,实话实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上元节的那天,遇到了你。”
苏云以为那是梦开始的地方。
是,那的确是,是噩梦开始的地方。
杨书乐听到苏云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失态地笑个不停:“哈哈哈哈……”
他至今未将上元节那日的真相告诉苏云,告诉她,其实,她上元节那日所见的一眼万年,此生非他不嫁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二哥。
苏云听着他这瘆人的笑声,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当初为什么会对他一见钟情呢?他现在,有一点儿她曾经喜欢的模样吗?
可杨书乐笑够了,看着苏云,说出来的话却好像比苏云的还要惨:“和离?你毁了我的一生,你以为这样就够了?”
苏云挑眉,不懂杨书乐为什么要这样说,她怎么就毁了他的一生了?
若真这么说的话,他才是毁了她的一生。她被他毁得大概以后再也不会爱上什么人了。
苏云退一步,又道:“不想和离,休妻也是可以的。”
杨书乐却立刻咆哮:“你闭嘴!”
杨书乐觉得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一定比苏云还要凄凄惨惨,可悲又可怜,便又举着手里酒壶直接对嘴喝。
苏云见状,道:“杨书乐,你现在不清醒,等你清醒了,我们再……”
杨书乐吼叫:“对!我不清醒,我一直都不清醒!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开始不清醒了!……你毁了我!你毁了我的一生!”
以往,两人要是这么无理取闹,那可得吵上好几个时辰。
可苏云今天累了,她不想跟杨书乐吵了。
但是接着,杨书乐也不想跟她吵了——他拿起桌上的鞭子,直接冲着苏云就是一鞭。
杨书乐将苏云娶过门渡过了刚开始“还不熟”的日子后,便经常对着苏云拳脚相加。
他俩的性子是南辕北辙,水火不容的那种,经常吵架,而杨书乐,说不过苏云了更是直接上手打。
但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强壮的人,所以下手并不是“特别”重,苏云被他打了之后,养伤养个几天,就能出去见人,就能挨他下一次的打了。
可今天,他每一鞭都是在要苏云的命。
杨书乐在这边抽打着苏云鞭子,女人在另一边则像是个局外人一般看着,感觉……却还蛮开心的。
她是疯子一个,但还是有自己的感知的,苏云平日里对她并不怎么好,所以现在苏云被打了,她感觉很畅快。
可苏云吃痛,挨了几下打之后,更是对眼前的一切厌烦至极,便直接伸手拽住了杨书乐的鞭子,一拉,鞭子从杨书乐的手中脱离,她又执着鞭尾,将鞭子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对着杨书乐怒道:
“你闹够了没有?”
杨书乐大惊,惊得哮喘都要犯了。
女人看着,看戏的表情也突然沉了下来。
苏云居然敢这么跟杨书乐说话!
苏云居然敢反抗杨书乐!
杨书乐见苏云又以着鄙夷、厌恶、烦躁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里,终是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了,一瞬间,怒意与酒意一齐冲昏了头脑,便又是疯了似的向着苏云直接冲了过来……
——!
一道闪电划破寂静的天空,一声惊雷像是震穿了一切一般,直接砸了下来。
杨书乐被这声惊雷唤回了理智,却见苏云已经被自己推到了后方的柱子上,撞得头破血流。
苏云的身体顺着柱子慢慢滑落,留下一条鲜红狰狞的血迹,最后靠着柱子,扭曲着双腿,坐在了地上。
可她这下,不再有任何挣扎,任何呼喊,就连呼吸都没有了。
最后,她再看一眼杨书乐,似是想笑,嘲讽地笑,嘲讽杨书乐,更嘲讽自己,但最后,她什么都没有笑出来,便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杨书乐惨白着脸,颤抖着嘴唇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一刻,他感觉到他与苏云的距离是那么遥远,咫尺天涯,他永远都无法触及到她了。
直到屋外又响起一道响彻天际的惊雷,吓得他立刻转身离去,破门而出,逃之夭夭。
倾盆大雨如根根银剑疾射而下,肆意狂暴地射向杨府的每个角落,震耳欲聋的雨声也瞬间淹没遮盖了这世间一切悲欢离合的呐喊。
刚才看到苏云被打,还觉得畅快的女人这下见苏云半天了都没有任何动静,却突然慌了。
她立刻跳下床,踉跄着,冲着,跑着,直接跪在了苏云的面前。
她伸手,拍着苏云刹那间就变得灰白,没有了生气的脸庞,叫着苏云:
“喂……喂……”
她不爱说话,更不爱对苏云说话。
可这下,苏云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苏云死了。
女人又推了下苏云的身体,苏云像是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四肢不受控制,跌跌撞撞,直接扑在她的怀里,扑了个满怀。
她低头,看到怀里的苏云,看到苏云的后脑勺那里全是血。
苏云刚才被杨书乐那么一推撞到了柱子上,头骨裂了,后脑勺甚至都凹下去了。
女人看着自己满手全是苏云的血,更是慌了。
她一手按压着苏云的后脑勺,一手摸着柱子上的血,手忙脚乱,似是天真地想把柱子上的血给苏云填回去。
可突然,像是突然被人扎了一刀似的,女人抱紧了苏云,也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胸口那里痛得她难以忍受,最终像是猛兽嘶吼一般,直接叫了出来。
“啊———”
女人之前摔坏了脑袋,又失了忆,不知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晓自己之前的人生是什么样的。
她只依稀记得,自己之前被奸人所害,中了奸人的毒计。
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奇诡的毒,像是有生命的毒.蛇一般,在她的身体里游走,叫嚣,狠辣攻心,烈火灼烧一般令她日日夜夜皆是仿若受刑。
直至她遇到了苏云,她终于知晓,原来自己不是中了毒,而是中了情.蛊。
本来,她中了奸人的情.蛊,若是再跟那奸人交.合,那定是一辈子都得在对方的身下承欢,被对方掌控,不再有丝毫的尊严与自我了。
但她当时逃离了那里,又艰难落魄地流落到了莳花楼,隐匿了身份,忍耐了一个月之久其间一直觉得自己是中了毒了,而不是中了蛊就继续忍耐下去,最终在忍耐到了极限的那一天夜晚爆发,与苏云一夜荒唐。
蛊虫是认人的,认定苏云了。
那这给她解蛊的事,以后也交给苏云了。
可现在,苏云却被杨书乐给弄死了。
这个脾性恶劣,总是对她打打骂骂,她很讨厌,厌恶至极的人,再也不会打她,骂她了。
却也再也没有人能给她解蛊了。
蛊虫会将她的心脏蚕食殆尽,她之后也会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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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老婆问了:杨书乐这样纳妾羞辱苏云,苏家不生气吗?(作者你这样不是在乱写吗!!!)
这个问题以后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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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wuli现代世界的小云云就能正式穿过来啦~
我给这篇文的设定是这世间有好多个平行世界,每个平行世界里都有主角俩,但不一定要同一个世界的她俩才在一起,也可能是这个世界的苏云穿越时空了和另一个世界的洛清烟在一起,或者是这个世界的苏云跟好多个世界的好多个洛清烟……(你住口!how dare you!)
但《牡丹》这篇文只写穿越到了古代世界,不是快穿文。
可如果是快穿文的话讲真也挺带感的,如果我又写快穿的话,你们想看吗,想看的话——
我不写!
哼!
之前写的都nobody看连个长评都木有我写个毛!
我是一个受伤的女人你们伤透了我的心!你们这群渣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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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清烟的真实身份目前不是很重要就先不写了。
反正人设也很普通的,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变态罢了。
如果哪天暴露身份了大概就是龙王赘婿那种普普通通的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