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侍卫忍不住低头闷笑。
无戏摆摆手,让刘云起来,他退到一边垂首肃立在旁。
“这这支簪,是……是奴才未净身前,以前一个相好的姑娘所送,奴才用来……睹物思人,实实不是收了永宁公主的好处。公主半点好处都没给过奴才,而奴才也不晓得为何公主会出现在皇上的御书房内。”
“行了浔阳,你不必拿个奴才下刀子。本公主没给过任何人好处,本公主一身绝佳轻功,去哪儿不行?”永宁冷冷地望着我,“这禁宫虽然高手如云,可要避人耳目,溜入御书房内,却容易的很。”
不知耻!我心里虽怒,面上却维系着淡淡的笑容,“这么说来,永宁公主还是个高手!哼,之前怎么没听公主提过?”
“你们没问,我何必提?”郑永宁冷笑,“本公主经过御书房时,见窗户敞着,一时好奇进来看看罢了,没曾想看到了皇上,才坐下来没一刻,接着浔阳你就大呼小叫进来了,还冲着这么个奴才发了一通好大的火,本公主简直莫名其妙,倒想问问你发生什么事儿了呢。”
“装得可真是无辜呀。”我勾起唇角一丝冷笑,“永宁公主非但是个武功高手,还是个诡辩高才!浔阳实在是佩服你!永宁公主当这里的人都是傻子呢,你要蒙,就蒙我一人得了,怎么难道还想蒙过皇上?永宁公主初次来到离国,居然给你一模就摸到皇上的御书房,可见公主你对皇宫的地形,狠狠下足了一番功夫。浔阳我自然是不如你的了,要说我在这里都呆了一个多月了,这御书房我来来回回走了几十趟才摸清道路,不会把自己迷了。所以说永宁你聪慧过人、非寻常人所能比了,头一天来此,就能如此熟门熟路。若非不是苏公公带你来的,啊,我倒真要怀疑,永宁你是否暗藏离国皇宫地图在身。或者说,你原本就是来此画皇宫地形图的?”
“你说什么?”郑国公主狠狠一变脸,冲着我咆哮,“你不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无戏冷眼望着郑国公主,后者心慌地屈膝一礼,“皇上,请你不要相信浔阳的一番说辞,永宁此次前来,是带着父皇莫大的希望而来,我们郑国很想与离国订立和平盟约,永宁没想到,浔阳因一己之私,竟然这么诬陷我。”
我冷笑着看她,点点头,期待她说下去。
“父皇期望与离国签订互让协议,约定十年内不开战,与民休息,方才是治国之道,相信这一点,皇上比任何人都清楚。试问,带着这般期望而来的永宁,怎么可能去亲手摧毁父皇一心要求的和约呢?”
我点点头,笑着看她,转而扯扯无戏的衣袖,对他说道,“你看,口才多了得,这样的女人你说你能沾上么,以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无戏猛给我摇头,紧紧我的小手,“我只要你一个。你是我唯一一个妻子。”
“皇上,请你相信我。”永宁接着又一礼,抬起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望着无戏,“永宁是给人冤枉的。我不知道浔阳公主为何要如此待我,若是我之前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她大可以直说,不必暗里放冷箭。”
“诶!永宁公主,你说错了!暗里放冷箭的是你不是我。”我挥挥手笑道,“本公主一向不屑这种小人行径,我要骂你,也只会当着你的面儿骂你,字字句句都要骂给你听,你那种小人行径,浔阳不屑为之。”
“我怎么小人行径了?”
“你要我说是吧?好!我说给你听。”我笑眯眯地望着她,“就从昨天太后设的宴开始说。”
“倘若我没有猜错,郑国公主在这后宫里早已安排了奸细。昨天,太后赏宴上,那茶壶盖子,是郑国公主的手下投毒时不小心弄碎的是吧?”我笑吟吟地看着她,“乐雪受伤后,本公主思前想后地考虑,刺客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刺客何以能装成轿夫的模样儿出现在禁宫之中?为何郑国公主你一出现,刺客接着就来了?”
“今儿一早上,贤王带了两个贴身的侍卫来此,只说昨晚宴会后,皇上的才人妃子们个个都不太舒服,回去全部上吐下泻的,可能是集体吃错了什么东西,其余他什么都没说,就留下两个高手,说是要保护我。我就在想,贤王这么做,是不是意味着,刺客一击不中,还要再来要我一次命呢?这后宫里,有谁跟我有这么大的仇怨,又有谁有这个本事能把刺客带入宫中?”
“我想着想着,郑国公主,你的脸,在我脑海里愈来愈清晰!杀了我,挑起东商国与离国之战,对于你郑国来说,该是件多美好的事儿呀。杀了我,制造两国争端,远比你来此偷画皇宫地形图来得更为刺激,带给离国的震撼更大!郑国公主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只可惜,你千算万算,算漏了一步。你不该叫邵柔去投毒,她本是个胆小怕事的女子,成不了气候,你的好事就这么毁在她手里,你把你自己推往了幕前。你动过手脚的壶,因毁损、反而让太后娘娘发了一通火,并未拿来享用,你只好另寻其他途径来毒倒我们。于是你下来给我们敬酒,除了太后娘娘,所有才人妃子包括我,都喝过你所敬的一杯酒,昨晚上,我不但是醉酒,而且还是中毒!”
“只不过,你不晓得我身上有颗九玄宝珠,什么毒对我都不管用,所以我到现在还不清楚,你给我下的是何毒,我仅能肯定你这毒必须得融入水里或酒里才能发挥作用。我身上的毒素给宝珠吸附掉,却造成手脚软麻的副作用,本来要杀这样一个我,派谁来都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还是四个亡命之徒。不过你又没算到,乐雪会舍了命救我,而且中途又出现了一个贤王,呵呵,要不是你算错这几步,说不定,我早已横死在你手里了。永宁,知道你错在哪儿么?你错就错在你太急了,若是你肯在宫里多呆几日,好好观察我一段日子,必然能找到另一个杀我的绝佳机会!可惜你操之过急,笃定是要失败的!”
“啪啪啪!”郑国公主笑着鼓掌,“精彩精彩!浔阳公主不但喜欢冤枉别人,还更喜欢编造故事呢。皇上,你该不会真信了她吧。其实有图谋的是这个女人,她搞那么多事出来,只不过为破坏郑国与离国的和盟,不希望我们南朝联合一气,威胁到他们东商国的存在。毕竟商国与我郑国离得近了,若是整个南朝联成一片,不但你商国要怕,永宁想,就连北龙朝也要忌惮我们数分吧。”
“朕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妻子?朕若是连自己的妻子都不相信,那还能信谁?哼,你以为,朕会相信你这个女人?”无戏冷笑着望了郑国公主一眼。
郑永宁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苏和六。”我冷哼,算你倒霉了,今天我是铁了心要拿你开刀。
我就不信,你从屋子内走出来,会瞎了眼睛没瞧见郑永宁在里面?在这后宫里,你收的各宫各院的赏赐、好处难道还会少了去?你干爹张公公把你从敬事房调出来,安排到皇上身侧,哼,安得什么心自己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