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江予月的问话贺北沉思道:“这还不是那个姓张的书生!殿下因为此事和他们据理力争,被那几个老大人告上了御前。”
“竟然闹这么大阵仗,那书生科考成绩可还作数?”
见江予月语气颇为关心书生,贺北蹙眉。
江予月见状赶紧解释:“我是想着既然拿出凝玉露来,那自然是跟大夫有关系的人,所以担心因为误会搅了别人的前程,那就不好了。”
如此,贺北才理解。
“双方各执一词,最后殿下说不再主考,但是让那考生留下,皇上也才同意,但是要看他是否有真才实学。”
江予月陷入了沉思,她并不在意张科峰能否金榜题名,她在乎的是生意能否按照约定做下去。
倒是贺潮风的举动的确出人意料之外,江予月有些摸不清他为何如此,心中有些忐忑。
对于张科峰这人,江予月心中还是有着防备之心的,他是陈宇德的人,而陈宇德是敌是友,至今她都没闹明白。
在贺北的带领下,江予月与花苑一起来到了小佛堂,这佛堂就在书房的北侧,距离贺潮风平日里办公的地方倒是近。
四周清净典雅,炎炎夏日中也能感受到一丝凉爽,江予月点了点头,对着佛堂还是挺满意的。
“这里原来是藏书阁改建的,佛堂后头便是书阁,若是累了,可进去歇息,只要不出门,三日内肯定能够完成的。”
江予月对贺北道了声谢,领着花苑便走。
贺北深深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前几日陪着殿下出去,看见一对主仆跟在二殿下的身后,我瞧着他们的身形很是熟悉,与夫人和花苑倒有几分相似。”
听见这话,花苑脸色一白,顿时吓得不行,“你,你胡说些什么呀!我们怎么可能跟着二殿下,定是你看错了!”
“是啊,当时我也是这般想的,所以并未在意,可回来之后细想想,确实不可能,那两个人的面色黝黑,若是再让我仔细看看,定能够瞧出端倪来。”
江予月面色如初:“这世上有身材相似之人何其多也,就算容貌相似者也并不少见。”
贺北微微躬身不再说话,随后唤来两个侍卫守在门口,美其名曰让江予月有事就使唤他们,实际上就是看管起来,不准他们出去。
江予月来回踱步,抄写心经的事被她暂时放在了脑后,她现在脑中思绪有些紊乱,必须得理清了才行。
贺北走了之后,花苑有些紧张:“夫人您说她这是什么意思,那时他已经认出奴婢了,若是告诉殿下,奴婢该如何是好?”
“你别自己吓自己,就算他认出你来了,可他这么久都曾不告诉贺潮风,说明他有心帮我们隐瞒,今日只是为了提醒我们,你别担心。”
有了这话,花苑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江予月思忖了许久,这才拿出心经铺在了桌上,花苑研墨,江予月平复了心境之后,拿起笔来,一行漂亮的簪花小楷流淌在精制的宣纸之上。
另一头,董芙婉和苏楚一左一右陪着贺潮风,贺北回来看见这一幕躬身回禀:“殿下,属下已经将陆娘娘送去了佛堂,派人在门前守护。”
董芙婉在一旁沉声道:“殿下何苦如此,想陆妹妹一向谨小慎微,殿下如此惩罚,妹妹定然心生埋怨。”
表面上是为江予月打抱不平,实际上董芙婉每一句话都在挖坑,江予月打从第一日进府就闹腾得不行,又怎会是谨小慎微之人?
听闻这话贺潮风淡淡道:“本宫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女人,难不成还要你来过问?”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觉得妹妹年轻,让她去佛堂,恐怕…”
“再过几日便是母妃寿辰,你们想想送些什么吧,她在佛堂刚好可以抄写心经献给母妃。”
听闻这话董芙婉心里一沉!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往年,这祈福的佛经都是她来抄的,可这蕙草院那位一来,殿下竟将此事交给了她,这是要让她取代了自己吗?
董芙婉心中警铃大作,但脸色依旧如常,只是颔首应下。
“是殿下,臣妾预备了白玉雕刻的佛像,殿下以为如何?”
贺潮风思忖一番,开口道:“你送佛像她送心经倒也相得益彰,只是,这佛像造价太高,本宫怕被朝中对手诋毁!”
这都怪那个该死的女人,私下与人签了协议不说,关键是那协议还让那些监考文臣给看到了。
如此一来,自己这边再有些风吹草动,定然会惹起那帮文臣群起而攻,参自己一个与民争利都是轻的。
贺潮风想到此事,心中顿生恼意。
董芙婉捏了捏拳头,白玉佛像造价虽高,但对堂堂皇子府而言,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殿下这借口也未免太明显了。
想了想,董芙婉再次提议:“那臣妾便绣一副百寿图好了。”
“如此便也成。母妃向来不喜那些黄白之物,就送这些心意到了便好。”
贺潮风点了点头,心中依旧恼着江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