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火忍不住笑起来:“他现在又听不懂。”
“我天天说,这样搞不好他一出生就会叫舅舅呢。”阿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了看火火的脸色,小心问道,“姐,你真的不准备回去了吗?”
“怎么,嫌我?”火火白了一眼阿辰,“我可是住在祖父的房子里,跟你没半毛钱关系的。”
阿辰嘴角抽了抽:“你这个女人,都怀孕了也不温柔点,万一带坏了我的小外甥怎么办?”
火火白了他一眼,手掌轻轻落在肚子上,似是在安抚小宝宝:妈咪很温柔一点都不凶,小乖乖不要害怕。
“我觉得这边挺好的,很平静。”火火认真道,没有多精彩,却也没有那么多放不下的烦恼。
阿辰耸耸肩:“你觉得开心就好,我只是心疼姐夫,他也蛮可怜的是不是?”
火火沉默下来,她和霍念未已经无路可走,或许她终究不够坚强,所以除了逃的远远的,再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
而霍念未大概也是这样想的,逼到绝路,除了放她离开再也没有别的生路。
“姐,你还好吧?”看到火火情绪低落,阿辰后悔了,“你不要生气,都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好不好?”
火火挑眉:“可你已经说了。”
“我错了。”阿辰从小就是火火的迷弟,伏低做小这事对他来说简直轻而易举,“大不了以后我养着你和外甥。”
火火满意的点头:“我觉得这个建议甚好。”
阿辰:“……”
“少爷,小姐,有客人来拜访。”佣人进来道,“老爷子出门见朋友去了,两位要见他吗?”
火火问:“是来见爷爷的客人?”
“那就让他改天再来。”阿辰道,“再者我姐这样子怎么去见人?”
火火一巴掌拍在了阿辰的脑袋上:“我这样怎么就不能见人了?”
“我的意思是你怀孕出去见客人会累着。”阿辰扁扁嘴,他真的好委屈,“你看可以吗?”
火火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问佣人:“那人说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佣人摇头,试探道,“要不要让他先走?”
“你去!”火火看了一眼阿辰,“在家吃了这么久白饭,该出点力了。”
阿辰瞬间凌冽。
家里的会客室布置的是中式客厅的模样,阿辰在前面会见客人,火火躲在一副织锦屏风后面,她可以把外面的人看的清清楚楚,外面的人却不能知道她的存在。
“我祖父不在家,请问有什么事情吗?”阿辰一本正经道,“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代为转告,如果不方便,可能就要请您改日再来了。”
虽然在火火面前每个正形,不过阿辰在外人面前的表现的确无可指摘,很不错。
“其实也不是非要见老爷子。”来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倒是十分儒雅,“只是之前和安岑——应该算是你的姑姑——有一些交情。”
阿辰一怔:“安岑的确是我姑姑,你怎么认识的?”
“许多年之前,机缘巧合。”中年男人苦笑,摇了摇头,“我是最近才回到洛杉矶,无意中知道你们在这里,就想来拜访一些。”
阿辰想了想,语气更加客气:“可以冒昧问您的名字吗?这样我也可以转告姑姑。”
“我姓司徒。”男人笑了,“许多年不见,不知道安岑过的还好吗?小子墨呢,现在怎么样?”
“姑父一直很宠爱姑姑,她过的很幸福。”阿辰笑道,“子墨前段时间遇到了一些麻烦,不过现在也解决了。”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抹欣慰:“这样就好。”
“麻烦你转告安岑,我可能近期会去a市。”男人笑了笑,一本正经的叮嘱阿辰,“不要让霍庭深知道,不然整个a市都要跟着喝醋了。”
阿辰嘴角抽了抽,好艰难才能维系自己认真的模样:“好的,司徒先生。”
客人离开,火火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有些不大好。”
“怎么了?”阿辰十分疑惑,“我觉得这个司徒先生很好,看上去也不像是坏人,你怎么说不大好?”
火火幽幽道:“虽然当时我年龄还好,不过依旧有些印象,姑姑在加拿大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对她和子墨都非常好,两人好像还领了结婚证。”
“姐,你在逗我?”阿辰受惊的跳了起来,“姑姑和姑父这么相爱,姑姑怎么可能带着子墨改嫁?”
火火有些无奈:“可当时姑姑车祸受伤失忆了,子墨也有自闭症,是司徒救了他们。”
“所以姑姑就带着娃改嫁了?”阿辰一脸懵逼,“姑父好可伶。”
“我都说了姑姑当时失忆了!”火火一脚踹过去,“你这死孩子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阿辰熟练的躲开,跳到沙发后面担忧道:“好同情姑父,自家后院要着火了。”
火火嘴角抽了抽,她倒是觉得这个司徒看上去不是那么糟糕,毕竟当年已经放手了,没理由而是年后来旧事重提。
“我去给姑姑打电话。”
回到房间,火火拿着手机在屋里走来走去,走累了就坐在床上发呆,好一会儿无奈的叹息:“不就打个电话……也没什么的。”
她找到电话号码拨过去,“嘟嘟嘟”的几声像是重锤敲在心脏上,她有些紧张,掌心的汗渍滑腻腻的。
“喂?”电话那边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
火火心脏猛的揪住,她像是瞬间丧失了语言的能力,一瞬间只觉得鼻子发酸,嗓子里像塞了一团湿漉漉的棉花。
“我知道是你。”霍念未握着手机苦笑,“妈咪在做饭,我就接了她的手机。”
其实看到来电号码来自美国,他几乎是本能的感知到是她。果然是她。
“我找姑姑有事情。”火火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淡淡道,“你还好吧?”
如果真的要放下,就不应该再觉得难过,应该很自然……火火暗暗的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霍念未握手手机站在客厅里,脸上表情十分复杂,平日里还好,可这会儿听到她的声音,只觉得思念汹涌而来,叫嚣着要把她吞没。
哪怕她能多说一个字,他也觉得很好。
“你身体……怎么样了?”霍念未情绪挣扎,“在那边适应吗?”
火火扶着小肚子,淡淡道:“很适应,我们都很好。”
“有外公和阿辰在,应该不错。”霍念未笑了笑,“妈咪忙完了,你和他聊。”
他把手机递给安岑,自己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喂?火火?”安岑有些意外,她看了看霍念未,心中无限感慨,这两个孩子可真是冤家,“好孩子,你还好吗?司徒?他要来a市?”
听了火火的话,安岑有些哭笑不得,这都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没想到这些孩子倒是记得比她还清楚。
“姑姑,您还是做好姑父的安抚工作。”火火好心的提醒道,“万一闹的不愉快就不好。”
挂了电话,安岑当真是哭笑不得,坐在沙发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无奈,司徒已经二十几年没了消息,怎么忽然就冒了出来?
“妈咪,你怎么了?有什么棘手的事情?”霍念未问道。
安岑耸耸肩:“一个老朋友要过来,火火让我小心你爹地。”
“什么意思”
“是你司徒叔叔。”安岑摊摊双手,她看着霍念未,笑眯眯道,“儿子,你应该还记得他吧?”
安岑笑的太灿烂,以至于霍念未心里一个激灵,身体奔能的进入戒备状态:“您想做什么?”
“人家远道而来,我们总要招待的。”安岑坐在霍念未身边,“所以到时候你就陪妈咪一起招待你司徒叔叔好不好?”
霍念未嘴角抽了抽:“难道不应该是爹地陪着您吗?”
真是要命了,如果爹地知道他陪着妈咪去见当年的追求者,那后果可是相当严重。
“你也知道,你爹地超级爱吃醋,我担心他会凶我。”安岑可怜巴巴道,“可是以前司徒帮了我很多,我于情于理都应该招待他。”
霍念未不为所动:“正常范围内的招待,爹地不会吃醋的。”
他才没么那么傻,上赶着去牺牲自己做炮灰。
“儿子,你……”
“其实,我觉得子墨比我更合适。”霍念未一本正经,毫不犹豫的坑了自家兄弟一把,“当年也算是司徒叔叔看着他出生的,而且还在一起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您说是不是?”
安岑眼睛一亮,拍了拍霍念未的肩膀:“还是你聪明,这样大家坐下来叙旧也不会尴尬。”
霍念未自然是十二分的同意:“而且子墨最喜欢凑热闹,他一定非常乐意的。”
安岑看着霍念未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微微扬起嘴角,火火已经必不可免的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她没办法帮他拔出来,只能在他疼的时候,帮他缓解一二。
与此同时,霍子墨“阿嚏”一声,他揉了揉鼻子:“谁在惦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