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锋立刻回神,朝着余曼璇病房冲了过去。
钟曦蹲在原地,缓慢的松了口气。
正要回头,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铃声一响。
余锋恍惚间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钟曦的手抖动着,喃喃念了一句,“医院的信号太差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缓慢站起来。
听到那边脚步声和吵嚷声越来越小,她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回到那个病房,把余曼璇带了出去,两个人几乎是疾步跑出医院的。
“钟总,吓得我的手心直冒冷汗!”
苏沅坐在车里都惊魂不定的,“就是可惜,没有拍下视频作为证据,谁能想到那位余总,居然是这样的……”
“钟总?”
苏沅说了半天,都不见钟曦有反应。
看过去的时候,钟曦脸色泛白,整个人都显得很虚弱。
一时间,苏沅慌了神。
“钟总!”
“苏沅,我觉得头特别疼,你来开车吧。”钟曦捂着胸口,心慌的厉害。
苏沅连忙说好。
两个人换了位置。
紧接着,就听到电台收音机里的声音传来。
“据悉,某集团千金在遭遇了意外车祸之后,已经苏醒,但具体的情况还不……”
苏沅皱眉念叨了一句,“这下,余锋能放心了吧。”
不。
钟曦脑海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余锋的反应会更加强烈。
一般情况下,在事故之后昏迷这么久,就说明余曼璇的状况并不乐观,加上刚才余锋在医院里疯狂的反应,只能说明,余曼璇即便醒了,也需要进行长期治疗。
余锋的脾气只会越来越疯狂。
当天晚上,钟曦回到家里就发了高烧,没有任何预兆。
她整个人躺在床上,身上特别重。
“妈咪,我给你拿水过来,你要多喝水。”圈圈举着水杯,递送到钟曦面前,眼巴巴的看着她把水喝下去,“多喝水,病病才会好的。”
钟曦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来。
觉得连说话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也就是这一晚,她错过了余曼璇发来的求救信息。
翌日一早,等她看到余曼璇的信息,强撑着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余墨扶着余家老太太站在病房门口。
他们对面,余锋目露狠意。
“滚,你们没有资格见她!”
他低吼着,直冲着余老太太跟余墨,“就是因为你们,曼璇才会到现在都醒不过来!”
“她毕竟也是我的孙女,难道我连,连看她一眼都不可以吗?”余老太太拄着拐杖,整张脸上蔓延着不甘和急切。
“算我求你了,就让我看看她吧,行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余老太太就差给余锋当场跪下了。
然而余锋面上半点犹豫都没有,“不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们再碰她!”
他心底的自责,只有他自己清楚。
倘若他保护好余曼璇的话,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现在,余曼璇已经毁容了。
她的脸,全都……
余老太太重重地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们是一家人,你非要这么对我们?”
“谁和你们是一家人!”
余锋眼底翻涌着恨意,还要再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看到钟曦站在远处。
身后还带着苏沅跟戚楠。
那瞬间,余锋所有的火气,朝着她发泄过去,“看到我妹妹变成了现在这样,你满意了?”
余墨也在那瞬间回过头。
钟曦才发现他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了。
他扶着余老太太,不是因为余老太太需要人照顾,而是他已经变成了盲人。
这短短几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是你们做了一切!薄氏集团的野心,真是让人害怕,一夕之间,毁了吴家和盛家,现在轮到我们余家了?”
余锋说着,面上的冷笑越来越浓烈。
整个走廊里都环绕着他的吼声,“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海西所有的企业都会联合起来,一起抵抗薄氏集团。”
“恐怕,那不是你为了保护他们做出的决定,而是你发现,你无法占有盛世集团的资源,就另做打算,想要毁掉盛世集团。”钟曦拿出手机,点开了昨天余曼璇发给她的信息,“你看清楚,你妹妹在向我求救。”
那瞬间,余锋的眼睛瞪得老大。
“不可能!”
他立刻回过头去,看着病床上那道仍在昏迷的身影。
他明明已经派人24小时不间断的盯着她。
她怎么还有可能向给钟曦发消息。
他的愤怒全都写在脸上。
一点都不加克制。
余墨根本不需要看到他的表情,只需要听声音,就知道余锋有多么疯狂。
“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这么多年,禁锢着余家的恶魔,是你!”
余老太太去到海外疗养院之后,脱离了余家的环境,很快就恢复了清醒的理智。
别说神志不清的发疯了,就连头晕乏力都很少。
在余家,不知道余锋派人给她吃了什么东西!
余老太太抓着余墨的手。
“别跟他废话,从现在开始,我们跟你这个人,一刀两断。”
“对,你再也不能以余家家主的身份,禁锢我们的自由。”余墨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他整个人非常的清醒,“奶奶,我们走吧。”
如果钟曦不清楚余墨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会认为是他们在逼迫余锋,但眼下,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余墨双目失明,却对余锋饱含恨意。
余家老夫人似乎也恢复了平静与理智。
这段时间,余锋对他们做了什么,而在他做这些的时候,余曼璇又是否知情。
捉摸不透的迷局,像是一张巨形的网,笼着他们所有人。
没有一个人,可以置身事外。
“好,余家也不想再留着你们。”余锋狠声一句,拧紧了眉头,“以后,别跪在余家门口,求我收留你们!”
“那个家,余曼璇宁愿死都不愿待,更何况是我们?”余墨的瞳孔无比深谙,空洞溃烂之余,毫无生气,“我也是后来知道,如果不是她事先知晓了一切,是不可能由着我把她送出国的。”
“她以为,你会是第一个去救她的人。”
“但你去了吗?”
余墨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余锋,你比盛祎那个斯文败类可怕多了。”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盛祎的野心,却不知道余锋的伪装有多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