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卷轶逐层铺开，展望人工智能在各行各业的应用时，一场异乎寻常的网络讨论也悄然发生。
这张讨论从一条微博开始，发布人是一位小有名气的互联网“砖家”，经常会发布一些有趣的前沿信息。而这条也大致如此：
“数字黑羊：[图片]直击年度aiot峰会，现在致辞的这位嘉宾是神秘的王氏智讯ceo，ai霸总，是不是年轻有为？
智睿aiot智能产品大会官博王氏智讯”
配图是一张王卷轶在演讲现场的特写，画面上的王卷轶手中拿着话筒，微微低头如同沉思，眉目俊逸深刻。
这位数字黑羊就在现场，他还是《数字观察报》的兼职记者，因此发完这条微博之后，很快又收起手机，专心地拿着电脑记起笔记来。
——主论坛的嘉宾观点格外重要，很可能成为一篇重量级新闻稿。
但他虽然收起了手机，他的一众粉丝却没有断网——这条微博下面于是一瞬间刷出了数百条评论：
“黑羊是老色批了，快给我等看此人正脸，不然不点赞。”
“智睿科技今年的嘉宾过分年轻，难道请人来也是看脸的吗？”
“这个王氏智讯是不是刚拉到林大佬佛爷佛否投资那个公司，太羡慕了？”
……
起初还算正常，但随着话题热度提高、转发量增大，一些圈外人也渐渐地看到了这张图片，进来划水：
“图文不符吧，这照片是真人？看那过分优秀的鼻子，我看是虚拟偶像。”
“都说了是ai霸总，应该就是做出来的形象吧？现在的投影技术真的强，看上去真实的一皮……”
“偷偷地说，这颜我好爱，什么时候开直播啊我誓做第一批粉丝，只求不翻车！”
于是一些营销号也冒出来跟进：
“(转发)智睿峰会发布最新科技，当ai仿生人照进现实……”
“最帅ai总裁？创业公司首发虚拟偶像，这脸是不是可以进军娱乐圈？”
……
等到张德善欣赏了一会被自己推到台前、光彩照人的王大总裁，打开静音已久的手机时，才发现王氏舆情监测的负责人李锦给自己发来的消息：
“不好啦，王总变成仿生人啦！”
看完动态舆情的张德善：……
一首《凉凉》献给自己。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还在台上微笑致辞的王卷轶，身上冒出一层冷汗，赶紧俯身溜出会场，给李锦打电话：
“立即启动应急预案，辟谣澄清，该举报投诉的都找人处理，务必在王总下台前毁尸灭迹。”
李锦：“好嘞~”
张德善：“不，等等……”
李锦：“还等什么？等王总给你灭门吗？”
张德善露出一个市场狗的苦逼微笑：
“再压一压，等话题扩散度达到a级再出面辟谣，让我们的小狗子们都准备好稿件，把今年的预算用起来，到时候四两拨千斤，送我们王总出道！”
李锦感动地：“……老张，你这是要以身献祭，成全我们整个市场部啊！我们会为你收尸的，那就这样再见！”
张德善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
这李狗，真没有同事爱！
但是，张德善望着远处的叶助理，心中的希望小火苗偷偷亮起：
或许自己还有救。
……
却说叶喻闲在吃瓜一线等了许久，却发现这二人的感情进展不太顺利。
或者说，用“毫无进展”形容更为恰当。
白桦华就不用说了，她对龙巴阗本来也没什么好奇心，毕竟她现在要攻略的两个反派跟龙巴阗可是对立阵营，因此她只是偶尔警惕地看向龙巴阗，防止他搞出什么骚操作。
龙巴阗却也没什么动作。
他挠了挠头，站起来又坐下去，到底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巧取豪夺”。虽然之前和女孩子交往的不多，但冥思苦想一番后，他还是发现了问题：
——好像没有哪个霸总是主动冲上去勾搭女孩子的吧？
不都是对方先把咖啡洒到自己身上，再由自己原谅或者索赔？
又或者要是对方被人欺凌，自己上去英雄救美？
……
叶喻闲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她捧着奶茶看着二人眉来目去，就是不行动，终于失去了耐心，给自己的发小打了个电话：
“白西溪，你不是一直梦想为非作歹，却被你爸按得死死的吗？”
白西溪委屈：“头儿，我不是被我爸按死的，是被你啊。”
叶喻闲：“……给你个机会，别睡了，来智讯商务展位，过来欺负人。”
白西溪：！！！还有这等好事？
等白西溪兴冲冲地跑到展位，看清楚叶喻闲让他欺负谁，顿时蔫了：
“就她？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叶喻闲无聊得瘫在一边嚼珍珠：“就这一个，爱虐不虐！过期不候！”
白西溪：“……行吧，你让我酝酿酝酿。”
他扭了扭脖子，清了清嗓，才装模作样地从“阴暗的角落”走出来，仰头走到白桦华身边：
“喂，你！”
白桦华正在到处寻找自己两个攻略对象的身影，一抬眼却只看见那个姓白的炮灰站在自己面前，于是敷衍说道：“我还要招待客户，没时间陪你聊天。”
白西溪作为一个富二代，最讨厌别人把自己当小孩糊弄。他一听这熟悉的口吻，当真来了脾气：
“你要是真用心招揽了客户，来商务部这么久怎么一笔单子都没签下来？”
白桦华被人揭了老底，很不高兴：“至少我每天都努力上班，不像有的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白西溪：“你在搞笑吧？商务哪有每天坐班的，不去拜访客户，把产品卖给谁……”
“卖给我。”一道颇有气势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龙巴阗。
叶喻闲立刻精神了，她在心里给发小的卖力表演点了个赞，搬起小板凳紧贴到几个人身后的死角里，准备近距离看一出英雄救美。
然而听到这声音的白西溪和白桦华，却没有那么精神。
白西溪：这不是叶头儿的相亲对象吗？他怎么出现在这儿？
他转头向叶喻闲藏身的角落里看了一眼，就见沙发后面露出小半截白皙的额头和一双兴奋的眼睛，见他望过来，还举起了一个大拇指。
白西溪：……行吧，接着演呗。
白西溪拿捏了语调，轻蔑地说：“我们王氏的产品，只服务于大型商企，提供定制化服务，敢问尊驾的公司规模怎么样啊？”
他说完，余光又瞟了眼叶喻闲，却看见上扬的大拇指变成了向下的。
叶喻闲：戏过啦！
白西溪：t-t
他正想往回找补，却听见白桦华说：“龙巴阗，我不需要你的施舍，请你带着你的钱离我远一点。”
白西溪：咦，他们俩也认识？
龙巴阗也有点懵逼，按照系统提示，他和白西溪应该是第一次见啊。
但霸总人设不能崩，他犹豫了一下，猜测可能是自己的知名度太高，又优雅地说：
“我说出的话就不会收回。这位小姐既然认得我，想必知道我是龙邦未来的话事人，如果有什么难处，就来找我。”
龙巴阗温柔一笑：“另外，敢问小姐芳名？”
白西溪：恶…油腻男……
他实在忍不住了，恨不得马上去找叶喻闲吐槽再加洗洗眼睛。
余光一扫却发现叶喻闲面色惨白，甚至身体还在隐隐颤抖。
他顾不上这两人，转身就往卡座里跑：“叶头儿！”
叶喻闲窝在沙发里，急促地喘着气，见他奔过来也没有说话，反而紧紧地抿住了嘴。
白西溪于是就看见叶喻闲的眼圈红了，眼睫旁缓缓地眨出一滴泪。
他何时见过这种阵仗，一瞬间心惊肉跳：
“叶头儿，叶头儿你怎么了，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在我爹的车上画画还骗他是你干的，我承认，上次也是我把你的八卦卖给你爷爷的，但我真的不会再干了……”
叶喻闲深吸了几口气，再加上白西溪在旁边插科打诨，感觉好多了。
她揉了揉眼睛，骂道：“白西溪，你个缺心眼，回头看！”
白西溪依言回头，就看见龙巴阗和白桦华正齐齐整整地站在自己身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俩。
白西溪：……
龙巴阗：叶喻闲果然对我情根深种，只可惜我的官配是白桦华。
白桦华：完了，富婆姐姐误会了，龙巴阗一露面果然没好事。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有点嫌弃，齐齐在心里“哼”了一声。
叶喻闲疲惫地说：“白西溪，车的事你爸早就跟我说过了；八卦的事我倒是不知道，以后再找你算账，现在……”
白西溪狗腿地凑过头去：“叶头儿，你说！”
叶喻闲：“都给我滚蛋！”
白西溪缩了脖子，立即指挥着互相越看越不顺眼的龙白二人离开，自己也灰溜溜地跑了——他得问问孟萌，这时候该怎么办。
剩叶喻闲一个人，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现在的脑子很乱，真的需要安静一会，想想该怎么办。
在听见王卷轶的死讯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