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楼清月翻来复去的睡不着,干脆来院子里走走。
小桃看见了连忙为夫人又多添了一件披风。“虽然现在天气很暖,可夜里这样走也是容易着凉的。”
“小桃,你会女红吗?”
“我……会一点。”小桃不敢说自己会女红,主要是因为自己会的只是些皮毛。“虽然我被卖给了人贩子,但是没被卖给人贩子之前……在家里娘也是教过我女红的。”
“你娘交你的?”
“嗯。”小桃点了点头,想到家人,眼里面带着些许悲伤。“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所以请不起教女红的师傅,是娘亲亲自教我的。但也没教多久,娘亲跟爹爹就……不在了。”
“我是不是不小心引起你的伤心事了。”楼清月本来只是想要问问女红。没想到竟然无意间知道了小桃过去的事情。
“没事儿的夫人。”小桃微红了眼圈,但还是努力的在笑。“奴婢现在能够在这里照顾夫人已经很知足了。至少比以前过的日子要好很多。”
“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楼清月仅仅说了这么一句,并没有深说。“对了,女红,难学吗?”
“不难啊。”在小桃的眼里,女红一点都不难。甚至一学就会。“女子大致都会女红,只不过有的绣工好有的绣工不好。”
“你的绣工呢?”
“一般般吧。”小桃不敢妄言。“好一点的女红还能卖个好价钱。但是我的女红怕是卖不了了。但是自己用的话还是可以的。”
“你会绣荷包吗?”楼清月再度问道:“不需要太复杂的样式,寻常的便可以了。”
“鸳鸯如何?”小桃是个聪明之人,自然知道夫人这么问肯定是要送给老爷的。“鸳鸯的寓意好,图案也不是很复杂。”
“你确定鸳鸯的图案不复杂吗?”楼清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听了。竟然会听见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饶是自己没有亲眼见到过鸳鸯,但从前也是从多方面了解过的。
“很简单的。”小桃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接着说道:“夫人若是想学,不出三日便能学会。”
“真的?”
“真的。”
“那好。”楼清月信了小桃的话。“从明日起你好好的教我。三日后,我倒是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可以学会。”
“一定没问题的夫人。”小桃不希望夫人这边有太多的压力。“寻常女子都能学会的东西,夫人一定也能学会的。”
——
然而。
三日后。
小桃便放弃了这个愚蠢的想法。她家夫人看来是真的学不会。已经三日了,这针功都没有好转,依然是歪歪扭扭的,甚至连图案都只能牵强的看出来一点点。
“这东西真的笔拿剑要难的多了。”楼清月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虽然她不会,但是有眼睛,也知道自己的这个确确实实不好看。“不如我教你练剑如何?”
“夫人……”小桃垂头丧气的看着自家的夫人,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说辞。“下针的时候要轻一点,真的有这么难吗?一个力度的问题,我们平日里用毛笔不是也讲究落笔的时候控制力度的吗?”
“我也不会写字。”楼清月无奈的看着小桃,缓缓地说道:“我识字,但不会写。”
主要是这个年代的写字一律都是毛笔字。从前的自己没有学过书法,即便是写字也都是钢笔。
想当初元宝刚刚回走路那会儿。自己就教元宝识字。只不过自己写出来的字,自己看了半天也看不懂这到底是个什么字。最后只能把识字这个事儿交给阿玉,让她教小元宝的话估计这孩子以后才不会变成一个大文盲。
“不会写字怎么能成?”小桃看着夫人的眼神逐渐的心疼起来。“若是不会写字,那岂不是不能与你心上之人纸上传情了。”
又是心上之人。
“你……该不会认为女子会女红跟识字,都是为了男子吧。”
楼清月之所以有这样的怀疑。主要是因为不仅仅是小桃,白悦榕也跟自己说过心上之人这几个字。
虽说大玥国没有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种规矩。女子从小识文断字的也比较多。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却给了自己这样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若不会这些,岂不是要让夫家嫌弃?”小桃虽然还没有个什么心悦之人,也没有说婆家,可也是懂得这些道理的。“女子过问之后若是被夫家知晓不会女红不识字,到时候怕是会被休的。”
“休?”楼清月微微皱眉,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大玥国那一条律例说女子不会这些要被休的?”
“可是……”小桃一时之间涨红了脸,倒是没有律例这样说过。“若女子连这些都不会,岂不是对男子来说很无趣。”
“难不成心有大志的男子都喜欢坐在闺房之中看女子女红?”楼清月无声的笑了笑。“又或者,男子闲来无事的时候还喜欢与女子探讨诗文?”
“这……”小桃回答不上来,脸也越来越红了。她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想到一句。“所以说夫人是有福气之人,这两样都不会但夫家也从来都没有嫌弃过。”
“意思是我还要感谢我夫家不嫌弃我了。”楼清月真的是被小桃给逗得不轻。“不然的话我现在都要被休掉了。”
“夫人你这是在取笑奴婢吗?”小桃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自家夫人好像在欺负人。“若是这般如此,便不教你女红了。”
“哟,不教我你准备教谁啊?”楼清月越发的觉得小桃很可爱,尤其是这种生气的时候像极了欢儿。倒是让她有些想念在主城的生活了。
小桃被夫人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好桃儿,教教我。”楼清月自降身段,讨好的摇晃着小桃的胳膊。“我还准备等我那情郎再来之时,送他一好看的荷包呢。”
“情郎?”小桃倒是觉得奇怪了。“为何夫人不喊相公,反而喊情郎?”
“相公?”楼清月再次起了逗小桃的心思。“那可不是我相公,那人啊,是我的情郎。没看他戴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