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的时候。小元宝没吃几口就跑出去跟阿宝玩去了。连桂花糕也只是吃了一小半就跑了，不过跑的时候手里面还攥着一整块桂花糕，看样子应该是给阿宝的。
“元宝懂事了不少。”楼清月一边吃着桂花糕一边悠悠的说道：“没去寺庙之前，总觉得元宝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自从从寺庙回来后，便发现这个孩子开始处处为别人着想，与之前的大不相同。”
“你不在身边的时候他就会成长不少。”萧沐忍俊不禁。“反而你在的时候他会稍微的柔弱一些。”
“柔弱吗？”楼清月倒是没想到说有朝一日自己的儿子会跟柔弱这个词语挂上钩。“看来慈母多败儿，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了。不过我对元宝似乎也没有多顺着，大多数的时候还是以教育为主。”
“教育也不是现在教育的。”相国公放下筷子，语重心肠的开口道：“他现在毕竟还是个孩子，无需要多懂事。等日后他及冠了，会有他懂的那天的。”
“爹爹不吃了吗？”楼清月发现相国公似乎除了吃了两口桂花糕便再也没有吃过什么了。“晚膳你似乎没怎么吃。”
“老夫的胃口向来都是如此，吃不下太多。”相国公服老的摆摆手。“许是因为上了年岁了。所以这身子骨有些时候格外的不硬朗。”
“要不然让小郎中给爹爹看看吧。”楼清月不是很放心。“刚好等下用过晚膳便叫他来吧。”
“我现在去找他。”萧沐也觉得还是找小郎中看看比较好。毕竟相国公现在年岁已高，宫里面的太医又都是一群庸医。
楼清月见萧沐去找了，也算是放心点了。“年纪大了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的。不然女儿会担心的。”
“我的女儿，真的会担心吗？”
“当然会担心了。”楼清月觉得相国公问的有些奇怪了。“女儿担心爹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老夫说的是，老夫的女儿会担心老夫吗？”
“爹爹你……”楼清月逐渐的听出了一些端倪，但还是不太确定。“你是怎么了。”
“你不是老夫的女儿。”相国公藏了一整天的心情，在这会儿终于藏不住了。“老夫的女儿从小便不喜欢吃桂花糕，从小虽与老夫亲近，但绝对不会到这样挽着手臂的举动。”
“爹爹……”
“几年前，大致是元宝出生那天，老夫做了一个梦。”相国公说道这里的时候已经眼眶微红了。“梦里，老夫的女儿与自己说，她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拜谢我与她娘亲的养育之恩……”
“我……”楼清月听到这里心里面也难受起来。没想到自己的演技这么拙劣，还是被看穿了。
“老夫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哪里会做这么多大事情啊。”相国公无奈的摇摇头，“从你被安平王重新宠幸开始，从你做了之后的那些事情以后。老夫便开始相信那个梦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真的。”
“相国公……”楼清月隐瞒不下去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板挺的笔直。“我的确不是你的女儿，但若是你愿意，以后我便是你的女儿。”
“所以老夫的女儿真的死了吗？”相国公老泪纵横。“真的，不在了吗？”
“死于难产。”楼清月不忍心继续隐瞒下去了，只能跟相国公实话实说。“在她死后，我无意中进入到了这个身体……便是现在这般模样了。”
“难产吗？”相国公千算万算没想到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好……老夫知道了。”
“相国公……”
“还是喊爹爹吧。”相国公将楼清月搀扶起来，之后重重叹气。“至少整个大玥国都知道你楼清月是我相国公的女儿，若是你也喊我相国公，怕是会被人猜疑。日后便还是喊爹爹的好。”
楼清月心里面的五味杂瓶就像是被打翻了一般，很难受，除了难受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惋惜。
相国公年事已高，若不是他能够分辨不出自己不是他的女儿。自己真的愿意一直隐瞒下去，不让这个老人家伤心。
萧沐带着小郎中回来的时候，屋子里的两个人又像之前那般有说有笑，一片温馨。
楼清月见人已经回来了。淡淡的开口道：“来瞧瞧吧。”
小郎中将药箱子放在一旁，开始给相国公摸脉。“相国公的脉象平稳，并无不妥之处。但毕竟年岁已高，平日里还是应该多喝几副汤药来强身才行。”
“你这小孩子。”相国公不由得被逗笑了。“老夫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年了？汤药便不要了，那玩意苦，老夫不爱喝。”
“爹爹，良药苦口。”楼清月不顾相国公的反对，对小郎中吩咐道：“你去煎药吧，煎好以后我会让别人送到相国公府亲自看着喝药便是了。”
“是，王妃。”小郎中接了指令后便退了出去。开始听从王妃的话去配药了。
“你啊、”相国公不知道该说楼清月什么好。“难不成老夫要长命百岁吗？若是那般，岂不是很煎熬？”
“可爹爹在一天，女儿便有爹爹，元宝便有外公。”楼清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说这样肉麻的话，但这会儿确实是她的肺腑之言。
相国公就这样看了楼清月好久，这才收回视线，露出了释然的笑容。“行吧，都听你的。老夫老了，看来日后凡事还得女儿来做老夫的主了。”
萧沐听出来相国公的言外之音，倒是有些诧异。
想着相国公一辈子都没有站过任何队伍，但是这会儿，却直接表明了会站在楼清月这边，也就是说会站在安平王府这边。
“但小世子的事情，还是早日做决断才好。”相国公再度嘱咐道：“老夫不知皇上为何会答应大司马这样的事情。但若等皇上的旨意下来，这事儿怕是就难办了。”
“嗯，女儿知晓了。”楼清月难得乖巧的答应下来。“三日后便会亲自把孩子送到大司马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