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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一章 大戏·成(下)

野利遇乞带来,元昊问道!”你出兵烃原频繁,可有收获?”

“陛下,我是练军,不是出兵。”野利遇乞惶恐地说。野利旺荣被扣押起来,不得回治所,让他嗅到一份不安的气氛。

练兵?李元昊心中愤怒地想到,俺们西夏人那一个不是马上的好战士,宋军骑马训练,是骑术不精,我们西夏人练什么兵。你与宋朝那个屡次放过你的小相公在搞什么?阴着脸又问:“南方宋人的小宰相送了一些礼物给你?”

“陛下,那是他有意离间。”

“我赐给你的宝刀呢?”

“被人盗走。”

“这是什么!”李元昊从柜里拿出赏赐给野利遇乞的宝刀。

“是陛下猾

“朕偷你的刀?想不想知道朕从何人手中得来?”

“是谁?”

“宋朝种世衡!”

野利遇乞更感到危险到来,说道:“陛下,臣不知,这一定是种世衡的离间计。”

“种世衡真是好本事,居然能将你的贴身宝刀盗走,那么他岂不可以将朕的项上人头也盗走?”

“陛下,陛下撤

“来人啦,将他拉下去绞死。”

野利遇乞连喊冤枉,但谁听,被几人拖下去绞杀。

看到野利遇乞的尸体,李元昊心中出现一起怀疑。命人将光信带来。

光信在地牢里关了很长时间,被带入官寺,也不知道在哪儿,只看到自己被人带到一个宽敞的大厅,挂着斑竹帘子,厅中还有几个穿着绿衣的童子伺立,以为自己被带到西夏皇宫。

帘后有人问:“王嵩,你来找野利谟宁令究竟何为?”

“我来做什么,你们西夏人不是知道了吗?”

元昊反复盘问,光信就是不说。

于是拷打还是不说,最后元昊怒极,说道:“将他拖下去斩了。”

光信被拉了下去,放声大哭喊道:“种将军,俺对不起你哪。将军你派嵩遗旺荣书,再三戒告我不得妄泄,谁知道今天不幸空死,误了将军的大事。”

都要死了,还继续这样说,不会假的,李元刚刚产生一丝后悔之心又迅速湮灭。让人再次将光信拖回来用酷刑拷打。

打得很惨最后光信“忍受不了”喊道:“别打了,我招。”

狱吏将光信从刑柱上放下,光信说:“在我里衣里还有一封信。”

狱吏将光信剥成光猪,拆他的内衣,果然找到一封信,信上写得很简单,约野利兄弟在元昊侵犯宋朝时动手,前面数路宋军纠集与西夏军队鏖战,野利兄弟暴起发难,里外配合一举将元昊击毙。

信到了元昊手中,看着信元昊直打冷战。

吓得半死,想一想,若是他亲自率军攻打泾原路,本来那个宋朝小宰相十分难缠,野利兄弟再从背后捅上一刀,不但自己会被宋朝活捉或击毙,连西夏也会被灭亡。

派人将野利旺荣抓来,将前后两封信递到他面前,说道:“你自己看。”

“冤枉啊,”野利旺荣喊道。

“杀。”李元昊低喝一声。时与势不同,此时西夏去年两战皆败,又传来契丹与宋朝议和的事,西夏更处在不利的局面里,元昊也更相信野利兄弟会谋叛西夏,投降宋朝,以图当那个西平王!

一系列眼花缭乱的配合之后,居然真的让李元昊将野利兄弟杀死。

事情远没有结束。

还有,野利皇后,与元昊两个儿子。

元昊一共有六个妻子,第一个便是那个悲催的卫慕氏,元昊的表妹,被野利氏进献谗言,绞杀母子。

第二个妻子更有意思,索氏。因为得不到元昊宠爱,于是在宫中调琴鼓瑟,唱歌跳舞,自娱自乐打发时光。元昊于牦牛城战败,几乎全军覆没,传到西夏,西夏人皆以为元昊战死。羹耀姿缎解踯艘船瞬端夏。索氏知道不妙,得,不用你动手,俺自己来,取了一根绸带,悬梁自杀。

第三妻是罗氏,早卒。

第四妻是咩迷氏,也不受元昊宠爱,生一子叫阿哩,居于夏州王亭镇。阿哩长大后意图聚众为乱,党羽鄂桑格告发,元昊沉阿哩于河,将咩迷氏赐死。这件事有很多谜团,颇似赵祯小时候与养母的那次对抗,寇准想扶立太子造反吗?肯定不是的。不过赵祯幸运,而元昊有数子,野利皇后手段多多,于是咩迷氏母子又再次不得好死。

第五便是野利氏,长得很漂亮,身材颀长,貌美而多智,是野利遇乞的亲妹妹,元昊对她又宠爱又畏惧。因为野利氏喜戴起云冠,元昊就下令他人不得得冠。

第六妻便是兴平公主,同样很悲催,连怎么死的,都没有人能准确说清楚。

接下来元昊将迎来一个春是……一个美丽似梦的春天,是在梦中~梦醒之后,他冬天便来了。

郑朗将张方平喊来。

忽然感悟,使他几情变得愉快。能成就成,不能成尽了职责,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自己享受吧。中国上下五千年,有多少这样难得的仁和时光?

不过还是要做的。

如何做,做了一番思考后,决定先将张方平拉进来。

国家必须要进行孪革,但怎么变?庆历新政失败也不是一无是处,它让许多人产生反思,才有了王安石的变法。

不但新党,旧党与温和派也要求变,以苏东坡代表的温和派大臣提出人治,不主张变法,一是选人,不能凭荫户用人,有的靠恩荫得官的儒生贵族,往往连小民也不如,世之贤者,何常之有或出于贾竖**,甚至至于盗贼。翻译成另一句话,王候将相,宁有种手?

又说均户口将人口拥挤的地区百姓往荆襄唐邓许汝陈蔡这些空旷地区迁移。通过田契清查隐田与均平赋役。这不是改革?还是改革!党也不是不变,司马光说农民租税之外,宜无有所预,衙前当募人为之,以优重相补,不足则以坊郭二户为之。这也是一种免役法,比较温和的免役法。岂不是改革?

然后被王安石变法所激怒,于是打倒又打倒,连自己提出的免役法也重新推翻了。

王安石变法更为深远。不仅是后人熟识的市易、青苗等,改革范围很广泛。

先是开源!第一是均输,沿伸到后来的市易,也是王安石变法中反对声音最大的一法。郑朗也反对,虽为国家敛得财,但严重干扰市场经济,更不切实际。任何时代,都是精英集团把握着国家,老百姓当家作主,相信吗?相信,就傻了!市易法会使许多精英集团利益受损,要么与官吏勾结起来,变相谋利,破坏新法,要么破家败产。于公不利,于私不利,能执行吗?

青苗。青苗起初用意是好的,既为国家敛得财,又解救百姓燃眉之急。可一旦想为国家敛财,再加上用人不当,于是产生无数纠纷与弊端。

农田水利,政府用按户摊派,劝谕富民出资,官府低息贷款等方式筹集,招募饥民贫民,差调民夫,动用军队募集劳力,大修农田水利。这条法令不错的,但还有一点,那就是用人!看似有百利无一害的法令,到了下面后,依然产生许多纷争。

矿业募役制与二信抽分制。原来宋朝矿业是课额制,新法变成政府得二分,民得八分,矿工有了更多的人身自由与合理报酬。这一条法令影响也颇为深远,一度使宋朝矿业十分繁荣发达。当然,还是人的问题,依然有纷争。

免役法,更不用说了。

方田均税法,好啊,均田产,均税赋,但想平均主义在这个封建年代实施?可能么?这一条法令执行下去,会有多少士大夫支持?

实封役名状与坊场河渡钱。

节流之策,减裁军队、裁抑冗官、节裁浮费。

财政管理,仓法,另置财政管理机构。

强兵而变的法,将兵法,专置军器监改善兵器制作,保甲法,保马法。

科举教育法制的改革,科举改革,学习教育改革,法制变革。

每一条又细分成若干措施,如裁军,简汰退军,诸路监司按察州兵招简不如法者按之,不任禁军者降厢军,不任厢军者免为民。缩短军役期,原来兵至六十有一,犹不许退,新法五十以上愿为民者听之。以工贷赈,降民入伍,饥民参加水利工程吧,用役换口粮财帛,厢兵不收留了。省并军营,整编易制,原来各指挥里编制皆不满,逐一裁去,倒陕西从三十二七营裁成二百七十营,减产大量将校支出。加速军队更替,原来禁军允许子承父业,五十五岁者可让其身体符合条件的子弟代替,新法改成四十岁,加快新老强弱更替。妥善安排退伍士兵,修缮房屋,发放迁徙费,避免兵变兵怨。仅裁兵一项,就裁去四十余万禁厢军,一年节约一千多万贯支出。

这才是王安石变法的真正面目。

看上去很诱人,似乎每一条都针对宋朝的时弊。结果后来人都知道了。

有人说王安石手段还不够强硬,给了旧党生存的宴间,才导致旧党有反扑的机会。

郑朗原来也相信,时至高官担任很久,知道这种想法有多错误。北宋几个皇帝不是暴君,有时候说话都没有大臣响亮,但不代表着不掌控最简单的帝王平衡之术,让王安石新党一枝独大,换那个皇帝会放心?宋朝制度本身注定是一个温和的制度,对外软弱,对百姓也比较宽厚。即便是宋高宗,对百姓也不是很恶。用商鞅那种变法方式,血淋淋的强行推广新法,可不可能?

问题回到原点,还得用温和的手段,但必须更全面的替各方利益考虑,才能真正的将一些好的法令推广下去,进行改良或者改革,一步步地将宋朝弊端纠正过来

著书立说是其一,从舆论上找啊支持。

然而还需要人。

不一定要结党,但需要一些得力的人配合,否则独木难支,什么法令也实施不了。

于是找到张方平,他是温和派臣子之一,苏东坡正是受张方平影响,才成为温和派的领袖。

除了张方平,还有富弼与蔡襄等人,私心少,郑朗才重视。但这两人现在劝说,估计多半不会听从,得等到庆历新政过后,让他们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再进行劝说。还不能太迟,否则富弼将会变得心灰意冷。至于其他人,郑朗很怀疑。反正庆历新政那滩子浑水,郑朗绝对不想碰的。

王安石有些变法眼光很长远,其实有的法令,比如轻微的市易,朝廷出资购买粮食,平衡粮食价格,也陆续地做,不是以敛财去做的,而是应备荒年。不去敛财,弊端就不会多,大不了让一些官吏贪墨一些财钱。

有的法令比较好,若一些节流之策,农田水利,矿业二八分制,仅因为用人不当,造成纷争,不能抹杀其积极意义。

有的法令莫名所云,比如保马法,马分为耕马与战马,战马让老百姓饲养能养得好么?让老百姓养的马是耕马,却用来当作祖宗一样供养,除了增加马的数量外,有什么意义?

有的不好下结论,比如保甲法,除了原来组织的一些民间力量外,这个保甲法让全民皆兵似乎很有好处,可在北宋灭亡时,又没有看到它产生过什么作用。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有的良莠不齐,比如优大于劣的免役法,劣大于优的青苗法。

并且冲击太大,十几年间这么多新法一起上去,在一片温和的气氛里,形成什么样的冲击?

因此,郑朗今天说了两件事,一便是青苗法,二是免役法。

两人坐下来,郑朗说道:“安道兄,你我怕在西北时间呆得都不会长尖了。”

“为什么?”张方平迷茫地问道。

“西北战役经过数年之久,国家财政不足,又有契丹之逼。如今西夏困窘,双方一拍即合。……”

张方平叹了一口气,盯着郑朗。恐怕发展到今天,郑朗最不高兴了。眼看陕西取得成果,却因为种种因素,不得不对西夏做退让,换自己也不会甘心。

“安道兄,归根结底是国家财政不足引起的……”,郑朗呵呵一乐,这与他的学生王安石想法一样。王安石替国家敛财,多少惩了这次陕西用兵之戒。如果现在朝廷还有五千万贯财政积余,契丹又与西夏关系破裂,会不会向西夏重新开战?逼上七八年,不用战,西夏自己会解体。

张方平摇头。

不能说宋朝财政收入不多,那是瞎扯的,关健钱帛攒积不下来

但怎么做,张方平也感到茫然,他心中有些想法,是枝是叶,不能根治,不能根治就无法达到这一目标。

“安道兄,我在江东与两浙有些心得,心中产生一个想法,想再开一监,名曰银行。”

“银行?”

郑朗做了解释。

民间也有一些类似银行的商业形式,存钱贷款,兑换金银,贵重物品与固定资产的抵押借贷,异地取款。只是收费十分心黑,其中又以一部分被宋朝收留的犹太人经营最为出色。

看到他们种种的敛财手段,郑朗有些汗颜,后人说天下人种,汉人是智商第二高的,第一高便是犹太人,恐怕与爱因斯坦无关系,正是看到他们的经商能力。

也不健全,特别是高利贷,即便得利的士大夫与豪强本身,有的虽经营,多耻之。

别要相信青苗法,既然敛财,下面官吏怎各可能将贷款发放到那些还不起的百姓手中?

因此银行主要职责明确为敛财,便民只是辅。

经营方式还是通过出卖契股形式,官府与私人朕手经营。不能官府一手主办,又不知道变成什么,一旦全国实施,需要大量的官吏,加重了冗官。也不能让私人经尊,会变得很黑心。

官私合营,依然会有弊端,现在郑朗没有看到。

即便看到,做到的仅是矫正任何事物不可能没有负面作用,避免不了。

豪强加入,会带来充足资金,换取一部豪强的支持没有这些精英集团的支持,任何变法都会象空中楼冉,海市蜃楼,最终会失败。甚至在开始之初便为朝廷敛得一些钱帛。

盈利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异地取款,宋朝一些钱坊有了这种经营形式,收费太高。若压在百取其二三上,会有许多商人因为流动资金的需要进行兑换。钱帛的押送会产生浪费但只要赚取其中百分之一的纯收入也会很可观。关健它给了商人便利。看看古代,有多少写了商人带着财产露白,半路被害的内容。若有了此举,商人财产便不会露白,安全也有了保障。

二是发放贷款。存款不收费用,也不会给利息。以固定资产,如田契、房产、贵重物品抵押,申请贷款。利息分成三种救急之需,比如父母重病,需要医药费有功将士与大臣的后裔,等等,年息最轻,为十取一。农民青苗不接时的贷款,农业是国家根本所在,十取一成五。至于无地无宅的百姓,那是无辄了。变相的鼓励百姓保留田地,不要苟且地将田地带入大户人家,逃避国家税务。再说想救,也救不了。一旦放开贷款,无论怎么经营,也会产生坏账呆账,甚至根本就没有贷到百姓手中,让官吏借用名额私吞。第三种便是商业性的融资,年息十取二。

“行知,钱柜主、当铺主与高利贷会反对啊。”

“所以官私合营,让他们加入,救急之需,收取一些利息,即便夫子在世,也会提倡。若是为了敛财,趁机让百姓荡家破产,安道兄,你认为做得对吗?”

“若是这样说,倒不错。”

“难啊,高利贷商人让百姓荡家破产,士大夫也只是说说闲话,那与朝廷无关,一旦朝廷主动进入。全国那么大,总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纠纷,士大夫认为官府与民争利,会有什么影响?”

“不会,官府进入是救民于水火,就是有一些不好的事发生,总比高利贷商人鱼肉百姓后果好得多。”

“安道兄,你再想一想……”

不说闲话,不弹劾才怪。为了权利之争,黑白颠倒,是官场上常有之事!

“它的性质主要是替政府敛财,其次是急人之需,便民,可如安道兄弟所说,虽鼓励豪强以契股进入,收益也会比他们原先那种敛财方式下降,心中有没有怨言?”

“最难的还是货币。一旦成立,因为其便,其利,其贷利代廉,会有许多人利用此监,或存钱或贷款,或异地取款,需要多少铜币或相关的金银?”

缺钱用啊,宋朝只好与唐朝一样,想方设法将铜币往京城集中。然而商业是流通的,迅速又涌向全国,甚至契丹、西夏、吐蕃与偻国高丽,南洋各国。

纸币罢了,大不了象美国那样,多发行美元,关健是金属。所以在海外开矿,但在海外,与当地土著人必然有争斗,只能选择一些大型矿藏开发。虽矿藏大,但现在技术的不发达,想要使金银铜满足宋朝的货币需要,要等多少年?没有这个充足的货币,兑换就会成为一纸空文。因此在太平州郑朗就想过银行,可没有敢说出来。

忽然一名斥候从外面带进来,低声说道:“郑相公,前方刺探,说西夏将野利旺荣与野利遇乞先后斩杀。

“什么?”张方平大惊失色。

作为宋朝大臣,那一个不想将这两人弄死,为什么元昊自断手臂?

“是真是假?”张方平又问道。这时,他心情喜悦之下,似乎能感受杜甫写的那首诗,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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