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想空间,平静流淌的河水卷起一道漩涡,把男子包裹在里面。
境界没我高,在观想空间,我想什么是什么。男子由香火汇聚而成,河流慢慢消磨香火,他的身影逐渐变淡,到半透明的时候,男子着急的说:“我说。”
河水再次恢复平静,男子落到河面,脸色比死了爹还难看,眼底满似怨毒。
“你睡的床铺上有蜃蛊,蜃蛊能让人产生幻觉,我先给你下了蜃蛊,再利用术法入梦,就给你造出了梦境。”男子不情不愿的解释。
“嗯?”
灵体和香火对道君无效,再配上能产生幻觉的蛊虫,还真能让我中招。我琢磨清楚这事,继续问:“谁让你对我下死手的?”
“刘冥。”
“说谎需要打草稿,小小刘冥可以影响天帝的人?她能给你什么好处?”我嘿嘿笑着。“我想听实话。”
“天帝很神秘,一直不管业内的事,天机的人大多很尊敬不管事的天帝,但我们这些下面的人,混的比谁都差,出去还不准打天帝的旗号。”男子怨气冲天,恨恨的说:“我也想在大劫中活下去,与道尊大徒弟合作,比跟着天帝碌碌无为,生存的几率高很多。”
“你敢这么诽谤天帝?”我说。
“天帝无为,如果不是为了拖延大劫进度,他一定不会站出来。就算他知道我的心思,他也不会在意。在他眼中,众生皆蝼蚁,他会在意蝼蚁的行为吗?”男子很淡定。
这样一位天帝还真危险。
“用你的道心发誓,证明你说的是真话。”我说。
男子非常光棍,果断发完誓后,冷着脸说:“我拿了刘冥的好处对你动手,我已经尽力了,也算完成了交易。如果你能拿出我心动的条件,我也可以对付她。”
还真是刘冥这贱人在后面搞鬼。我说:“不需要。”
“我考官的身份对你有用。”
这人还真贪心,杀我不成,居然谈起了生意。能多获得一些信息,对我有好处,我说:“什么好处?”
“考核评分一共分三级,合格、优秀、顶尖。天帝会根据考核评分,初步确定教你们什么东西,被评为顶尖,学到正道禁术的概率非常高。”男子说。
陈家很多禁术,不是威力太大,而是太邪门,为业内所不容,所以称为禁术。而正道禁术,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练,用的时候注意一下就行。
像御女三千,不仅威力恐怖而且为业内所不容,所以是禁术中的禁术。
“那你准备给我什么评分?”我笑了。男子也跟着笑了,说:“这就要看陈少爷的了。”
“还是我自己给自己打分吧!如果考官的术法被废,蛊虫被夺,不知道是不是零蛋呢?”
笑着说完,我念头一动:灭。
“你说过放了我的……”由香火形成的男子,不甘心的被打散。
观想空间我为王,这就是境界高的好处,用鬼上身、入梦……这东西对付道君就是找死。我看着恢复平静的观想空间,说:“我说心情好会放了你,我现在的心情并不算好,所以你的术法被废了。”
梦醒了,我躺在火车床铺上,慢慢睁开眼睛,上铺的少年,吃着热气腾腾的泡面,辣的发出嗦嗦的怪音。对面老头心事重重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中年睡的鼾声大响。
平凡才是真!
听着火车行驶的声音,我躺着没动,控制奇蛊桃花枝游遍全身,也没找到蜃蛊。
“这是?”
桃花枝转到腰间,左腰一块鳞片传来凉飕飕的感觉。龙缠腰的黑白鳞片,看着虽然很霸气,有些像纹身,但是这纹身也太真了,我不敢在普通人面前暴露,起身走出隔间,好不容易才挤到厕所。
巨大的禁烟标志挂在厕所旁边,但车厢链接处却升腾着呛人的烟雾,一些等厕所的女士,神色厌恶,又好像见怪不怪,可以用麻木两个字来形容。
好不容易等到厕所,关上门,拉起衣服,只见左腰白色玉质般的鳞片,变成了粉红底色,一朵鲜艳的桃花开着,花蕊好像会动,变换着各种模样。
蜃蛊!
仔细研究好一会,发现蜃蛊被桃花锁住,关进了鳞片。看来在观想空间中灭了香火神性,蜃蛊也被桃花枝给抓获了。
奇蛊桃花枝,可是由我的本命情蛊和粉尸体内的先天蛊虫融合而成,说明它有融合的能力。桃花瘴也具备薄弱的迷幻特质,碰到蜃蛊这种转攻迷幻的蛊虫,不吸收蜃蛊的能力才怪。
蜃蛊并不是五毒瘴气养出的先天奇蛊,桃花枝吸收蜃蛊并不能成长,只能增长迷幻的能力。
“以后别人中了桃花瘴,发情的时候想什么就出现什么样的幻觉,那场面……”
我想着不禁感觉到恶寒,太邪恶了。
啪啪!
厕所门被敲了好几下,外面有人喊:“便秘啊?半个多小时了,拉不出来别拉了。”
我惊醒过来,等了一会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壮汉,脖子上戴着小拇指粗的金项链,小臂上纹着一个“忍”字。他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出厕所,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那个……不好意思,吃坏了肚子。”
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我把厕所占了好几十分钟,也没在意汉子的行为。汉子不爽的把我推到一边,对着车厢喊了一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走过来,进了厕所。
扫过旁边几人,旁边等厕所的人都敢怒不敢言,我大概明白了什么事,感情凶汉是插队上厕所,还是不是他自己上,而是讨好女人。
“看什么看?”
面向凶悍的汉子见我看着他,横着眼睛,样貌确实挺吓人。
我扭着脖子,脱掉外套,肩膀上的刀伤露了出来,慢慢抡起袖子,胳膊上的刀伤也露了出来。
凶汉眼神闪躲,气势弱了很多,碍于面子没有退让。气氛就这样凝固了,赵鱼儿下铺的眼镜男拿着苹果来洗,我掏出腰间的匕首,用舌头舔了舔。
“你想做什么?”凶汉吓的哆嗦,刚要张嘴喊乘务员。我把匕首递向眼镜男,说:“刀借给你削苹果。”
眼镜男呆呆的拿着苹果没接刀子,我笑看着凶汉,说:“削苹果也犯法啊!法律规定,哥可以带刀的,明白吗?”
火车从我们省出发,我们省少数名族大把的,别说碰到带匕首,就是背后背一箩筐菜刀的,都可以在火车上看到。汉子彻底歇菜,张着嘴,话硬是憋了回去。
“我记住你了。”凶汉走到一边,憋闷的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厕所旁边是车厢的链接处,两边都是车门,凶汉拿着火机哐哐打了好几下,好不容易打出火,一阵阴风从眼镜男身后刮过,吹向凶汉,打火机又灭了。
一只面相四十多岁的鬼,背着斜包,拿着牙刷药膏,看样子像推销药膏的。
我装着没看到鬼,把匕首放进腰套,穿好外套,看了一眼眼镜男,扫向赵鱼儿所在的隔间,看来她的考验也开始了。
考官在用鬼招呼她。
眼镜男洗好苹果,快速离开。旁边等厕所的人,默不吭声,静静的等待。
“兄弟,借个火。”
凶汉刚点着烟,卖牙膏牙刷的鬼,拿了根烟含在嘴里,拍了拍凶汉的肩膀。
人倒霉了是会撞鬼的!
凶汉被我压下气焰,加上这鬼是火车上的地缚灵,火车是它的地盘。凶汉还真见到了这只鬼,他并不知道被鬼拍了肩膀,收起打火机,不爽的说:“没火。”
随着这两字一出,凶汉肩头的火焰闪现,慢慢缩小,减小到拇指大小,又隐形不见。
对鬼说自己没火,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了。
我较有兴趣的走到旁边,靠着列车门,点了根烟,看起了热闹。只要这只鬼不杀人,我是不会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