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友刚说完这话,另一位舍友陈述就不赞同了。
“什么清粥小菜和海天盛宴?哪有这么夸张的差距!咱们临临喜欢的那个学姐,只是平日里不打扮罢了,真要打扮起来,说不定比她们都好看呢!各位,请看我真诚的双眼,我可是有过十一次恋爱史的人啊!我的眼光,绝对的!”
林临听到他们几个这样讨论自己最喜欢的阿青姐姐,心里一堵,立刻又不开心了。
他在一旁凉凉的说道:“是啊,虽然你有十一次恋爱史,但是如今,不还是个单身狗嘛!”
噗!
一击致命!!!
陈述神情哀怨,然而剩下几个无良的小伙伴儿却没有半分同学爱,立刻哈哈狂笑起来:“对,临临你说的太对了!尽管他有那么多次恋爱史,但是如今,他仍然跟我们一样,是一个可悲的单身狗!单身狗啊单身狗!!”
说话的陈述脸立刻黑了。
——一个战壕里的弟兄,要不要这么损呢!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刚说的可是夸奖啊!
再说了,自己是单身狗,是因为万花丛中过了,他们几个呢,怂!都没恋爱过!
另一个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着:“就是,孙政你说的也太离谱了,陈述说的有道理,朱雯雯那时候是挺好看,但她不是减肥太狠了,现在又重新反弹起来了吗?我看她还有挺有毅力的,最近每天操场跑步,已经差不多大半个月了吧!哎,当时瘦下来多好看啊!”
“不过,之前隔壁的王博想要追朱雯雯身边的那个那个楼宁呢!结果楼宁却莫名其妙的退了学,不知所踪……你说这事儿闹的……”
几人说着说着,话题就拉远了。
林临漫不经心着拨弄着手机,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自己今天这种难得的轻松感,绝对和阿青姐姐脱不了关系!
而他一心念叨着的何青,此时也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
何青拿着手机,神色幽深,琢磨不透。于丹丹在旁边好奇地问道:“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谁给你打电话呀?”
何青回过神来,对她笑一笑,摇了摇头:“没什么,骚扰电话罢了。”
于丹丹是个粗中有细的人,见她不想说,也就没有再多问,毕竟,谁还没有点难以启齿的事呢。
何青看着手机,刚刚那个电话,是早已被她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家乡打来的。
她出生在一个小山村,闭塞的交通,群山包围的环境,造就了那里的与世隔绝。
但有些时候,与世隔绝的地方造就出来的,不是淳朴,而是罪恶。
这罪恶不是杀人犯法,也不是无恶不作放火抢劫,而是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做一些犯罪的事情。
比如,贩卖人口。
何青是山村里面唯一一个读大学的人,她读的书越多,就越害怕自己的家乡。
因为所有人都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有人觉得它是犯法的,也没有人觉得这是罪恶的,村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十分融洽,偶然一两次有驴友误入,还都觉得民风淳朴,其乐陶陶。
她也没法去报警。
这样一个小山村,外来的找不到,隶属的公安局根本都不愿意翻山越岭来一趟。最重要的是,公安局里,也全部都是村里人的子孙后代,这关系勾勾缠缠,一有动静,就立刻一层层通知,根本找不到丝毫的证据……也正是因为这个,那时候什么都不懂的何青才一心想要出来,并再也没回去过。
刚刚是村长打电话过来,也不知从哪里辗转弄来的电话,难不成,三年前到帝都后还给村里人钱的时候,他们就记下了?
何青立刻明白了。
村长要说的,是他们村里拉来了一个大主顾,决定给大家投资建个厂,占地面积挺大的,刚好征用了何青家的土地,村长特意来通知一声。
何青是个女娃儿,又是在外上学的,以后肯定不会再回来。那片土地迟早也要成为无主之物,占了就占了吧!他们也没提钱的事情,就只准备这么光明正大又理所当然的征用了,只是让何青有空的时候回家乡签个字。
然而这样一个穷困闭塞的小山村,又有谁会去莫名其妙地建厂?还要给村里人投资?
那里山峰林立,路途险峻,既没有任何有价值的药材食物,交通状况也十分堪忧,她怎么想都想不出是什么样的项目。
看来这几年,大家的胃口也越来越大了……
何青的脸色十分难看。
她不在乎那点土地,帝都土地是天价,可是在她家乡,五千块钱就可以弄到一大块土地,根本不值钱。
她想起年少时看到的场景,除了漫山遍野的怨气,还有心怀怨念的死灵……
那样的地方,那样的地方,她迟早要……
总之,这一团团一件件的事情搅在一起,让她头大如斗,心乱如麻。
她烦躁的把手机扔到一旁,啃了啃指甲,决定还是一件件来吧!
林临刚刚接到何青发的信息,约他在校门口的奶茶店见面,他心中一喜:阿青姐姐可难得单独约我出去喝茶呢!
于是赶紧翻箱倒柜,开始找衣服,准备拾掇自己。
正对着镜子比划自己的大衣呢,突然,铃声响起,一个熟悉的号码打过来了电话。
他盯着手机,目光里满是厌恶,冷耳听着铃声响了十几声才挂断,然而对方却锲而不舍,挂断后仍然坚持不辍的接着打过来。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伸手按下接听。
“林少爷,您好。我是林将军的警卫王珂。”
林临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那边是熟悉的军人腔调,带着一股子硬朗的气息:“林老将军今早突然病发,整个身体陷入不知缘由的衰竭中,目前已转至第一人民医院抢救……”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电话那头的林临突然轻笑一声:“是吗?老头子也终于要到死的时候了?”
他话语中的畅快与开怀显而易见,电话那头的人一愣,半响没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