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凝的事情,二叔父是在怪侄女?”
闻言,史鹤庆冷笑了一声,“七小姐可真是言重了,这个家里,除了大老爷和大夫人外,七小姐才是最尊贵的,您做什么谁能管得住,我哪里敢有什么怨言啊?”
听他这阴阳怪气的调子,史清倏便懂了。
“其实二叔父不必如此,你知道我向来性子直,从来不记仇,如今我都来特地找你了,二叔父还不好生将话说明白了?”史清倏无奈地笑了笑。
可是那史鹤庆似乎并不打算说什么,听了史清倏的话,还依旧是那副默不作声的姿态,史清倏便只能自己开口了。
其实她是想让对人自己想通的,毕竟她作为当事人,如果开口解释的话,听起来总像是在狡辩什么。
“二叔父,史书凝是你的女儿,但是我想问问,她的脾气秉性……你又知晓多少呢?”
史鹤庆不屑地瞥了史清倏一眼,“在你出生以前,凝儿还很是天真无邪!哼……还是七小姐本事大,活在世上便将一个纯良的女子逼得落入这般田地!”
“啧……二叔父,此言差矣呀,”史清倏咂嘴,难道太过优秀也是一种错吗,“有的人性子本就那般,我出现与否,这史书凝,还是那个史书凝,她变得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如此善妒,哪里是我逼得,即便我不在,她一个庶女,想过嫡女的生活而不得,不还是会如此吗?”
“可她是你的亲姐姐啊!”说到这里,史鹤庆总算是激动了起来,他盯着史清倏,一脸的痛心疾首,“她就算是真的犯了错……你哪怕是念在姐妹之情上,也该原谅她,也不该、不该使她落得这样的下场!”
“第一,”史清倏脸色一冷,语调中没有任何感情,“这发配史书凝去军中充妓的,是太子沈轩啊,二叔父不去找他理论,怎么能说是我叫她落得这样的下场呢?”
史鹤庆脸色铁青,但是他也无法否认,史清倏所言极是。但他这样的人,连大气儿都不敢对着一个小辈喊,更别提去找太子鸣不平了……
史清倏没有给史鹤庆留下什么喘息的机会,继续针锋相对地说道:“第二,二叔父说我没有念及姐妹之情,您若是知道你的好女儿做过的那些个破事儿,便不会这么说了,若是我真的没有念及姐妹之情,就连这‘军妓’的位子,都容不下史书凝的。”
其实,史书凝的所作所为,史鹤庆只晓得还真的并不多,因为史书凝向来是自己一人去做,上次若不是史渊插手了那斑蛇的事情,史鹤庆只怕连这件事儿都不知道。
“不服,我们就试试,”史清倏伸手戳了戳桌面,指甲撞击发出了清脆的‘咚咚’声音,“我这就去找沈小王爷陈述一下史书凝先前的所作所为,请他一一核实……”
史鹤庆一听,眼睛都瞪大了,士可杀不可辱,史书凝已经如此了,若是再背上一些别的罪名,那他的脸,可就是真的再也抬不起来了。于是急忙摆手道:“不!不用了!”
史清倏就知道,史鹤庆一定会阻止,所以气定神闲地搬弄了两下自己的手指,“二叔父,我这次来呢,不是要同你顶撞的,但更不是来请求你的原谅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若是真的气不过,有什么动作都冲着我来。我也相信二叔父……不会傻到跟侯府为敌吧?”
说着,她停顿了片刻,目光瞥到史鹤庆脸上紧蹙的眉头,笑了笑,这才继续说道:“我敢相信,若是二叔父果真意气用事了,只怕你自己、二夫人,啊,还有我的大哥哥,都会受到牵连的。你也不想我大哥哥那么大好的前程,都毁在一个史书凝的手中对吧?”
史鹤庆是没有出息,但是他又不傻,自然是懂得衡量其中的利害关系的。尽管他气不过,可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而牵连到史念啊,毕竟这么多年来,若不是史渊的支持,史念根本不可能有现在这么大的出息。
百般思考过后,史鹤庆只能是点了点头。
史清倏见状,满意地一笑,站起身来,“这就对了嘛,二叔父,家和万事兴,我们一家人,日后还是要一起过日子的。”
说罢,便挥了挥手,“不送。”
史清倏都不敢想象,自己带着小莲大踏步走出来的时候,该有多么帅气。
走出来二房的地界儿,史清倏一抬眼,太阳还没到头顶上来。史书凝的事情也算是解决了,史清倏心情大好,决定去看一眼大夫人。毕竟她解决好了二房这边的事情,也算是有了个交代。
于是,连她的宝月院儿都没有回,便直接转去了大夫人居住着的主院。
“娘亲!”刚撩开珠帘,便瞧见了坐在床上的大夫人,正笑着同坐在一旁的舒子平谈论着什么,见到史清倏进来,二人之间的谈话这才停了下来。
“倏儿来啦,”大夫人笑着,伸手示意史清倏过去,“听明言说你去二房那边了……这,事情怎么样了?”
史清倏绕过舒子平,直接坐在了大夫人的床边,笑着说道:“娘亲放心吧,倏儿出马,一个顶俩!这件事儿您就不必操心啦。对了对了,您的身子怎么样?”
一边坐着的舒子平回答道:“小郡主,夫人就是这些天来操劳过度,加上昨晚受了点儿刺激,有些发热,方才我给夫人用了艾灸,也开了几副药,吃几日便会痊愈了。”
大夫人边听,边用力点着头,“倏儿,这就是你说过的舒大夫,方才他为我艾灸后,我整个人身子舒缓了不少,早知他医术这般高明,我们早该叫他来的。”
对于舒子平医术高明这一点,史清倏不可否认,“子平他最擅长的便是身子的调理,娘亲,待您病好了,可以再叫他给你定一个调理身子的食谱,京城里不少百姓吃过他的方子,没有一个敢说没用的。”
平日里,史清倏才不会这样夸奖舒子平,如今忽然听到她这般赞赏,舒子平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心道,这小郡主,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呀,”大夫人听了,连连点头,“该让舒大夫给你爹爹也看看,你爹爹整日那般操劳,自己的身子出了什么事儿也不知道往外说……”
舒子平闻言,赶紧点头,“夫人,日后有什么事儿,稍微吩咐一句就好,子平定随叫随到的。夫人和侯爷的身子,子平也愿意负责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