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何意!?本将军有没有资格,何时轮得到你来说了!?”姒严道,“你的意思是,皇上都没资格评判了吗?”
这姒严分明是在用史清倏惯用的手段——无中生有,说的好像是史清倏目中无皇权尊严了似的。只是这样的手段史清倏用得最熟悉了,岂会给他挑拨成功?
于是轻轻一笑,丝毫不慌,道:“皇上自然永远都有资格评判,我没资格评判,只是皇上天子气量,养一个闲人又不是不行,不同姒将军计较罢了。我一介女子,小肚鸡肠、睚眦必报,没有皇上的君子之腹,自然看不惯的就要说出来咯。”
“哼!那你凭什么说本将军不适合!”姒严气得胡子都在发颤,“我不适合,你就适合了吗?”
“作为骠骑将军,首先不该怀揣小人之心,我的确是为了沈小王爷不错,却也是为了最终的结果对得起他们的付出,军功?敢问姒将军觉得是我需要军功,还是沈小王爷需要军功啊?”史清倏半仰着头,似乎对姒严极其的蔑视,“不是每个人都把军功看得那么重要的,姒将军醒醒吧!再说下去,可会被人觉得是怕人挤了你的位置,才一味地阻止的。”
史清倏不懂为什么总有人非要与自己过不去,姒严方才的话分明已经算是人身攻击了,若说他是为了国家大义,史清倏是一万个不相信的。
就因为她年轻,却出尽了寻常人一辈子也出不尽的风头,便被人这般诟病,还真是挺叫人觉得不愉快的。
“好了,今日之焦点,不再他姒严作为骠骑将军是否合格上,”沈谧总算是看不下去了,摆了摆手打圆场道,“姒将军若是执意要议论此事,还是得像宝樱郡主一样做好‘准备’才行。”
——做好被革职、收回军权的准备。
姒严不敢再说什么,虽然他看不上这个年纪轻轻的皇帝,但她也毕竟是黄袍加身、手握大权者,自己一味地顶撞下去,就算看在自己作为老臣的份儿上,沈谧不会太过分,但难保会被他以‘年事已高’为理由给削弱了权力。
他可犯不着因为这么个丫头把自己打拼了一辈子还来的荣誉交代了,往后姒家发家,还指着这‘骠骑将军’的名号呢!
史渊瞥了那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的姒严,自己拿着笏板走上了前去,“回皇上,臣以为此计值得一试,于内振奋士气、拓展疆土,于外则是以儆效尤,叫那些臣服于我大昱国的小国家安分一些,省的节外生枝,再出第二个、第三个沧骊来。”
“且,这些日子捷报连连,沧骊敌寇已经被击退,沈小王爷安心养伤,东吾将领带兵一同束手,我昱国兵力大增,正是一举歼灭的好时候啊!”史渊继续道。
“臣,附议!”姬文玉立马道。
“臣附议!”“臣也附议!”
一时间,附议的声音连连不多。
如今朝堂中剩下的官员们本就有不少是曾经依附史渊的,只要没什么大问题,他们自然还会跟着史渊走。还有不少科举入宫者,其实也都知道自己是受了宝樱郡主提出‘科举制度’的好处才有了入朝为官的机会,心中本就向着她,此时更加也跟着了。
至于沉默的那些个,自然也是有沉默的理由的。
不过朝堂向来是少数服从多数,这么多人都附议了,就算是有人反驳,也没什么作用。沈谧见状,当即拍板,道:“好!既然众爱卿们都赞同此事,那么此奏书通过!今日朕便飞鸽传书,命边关将士一举攻入沧骊皇都!”
“皇上圣明!”史清倏一把跪了下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人生中的第一次朝堂辩论,便是以成功告终的,放在谁的身上也都会如此激动,更不要提史清倏一个女孩子了。尤其是看到那骠骑将军姒严的脸色气的都绿了,史清倏更是觉得开心。
沈谧在那奏折上扣好章子子后,才继续说道:“如今战胜是必然的,不出半月,那沧骊灭国的消息,便会传开。不过说起来,这沧骊王宫的人,众爱卿们觉得应该如何处置啊?”
史清倏无奈的笑了笑,跟随着史渊一同去退到了一旁。
这仗还没打呢,就已经开始考虑起后事来了,这得有多大的自信和多么骄傲才能如此啊?不过倒也是可以理解,虎狼之师,两国联手,沧骊不被打的落花流水、落荒而逃,才奇怪呢。
“先前也有过灭国先例,后宫嫔妃们大多数都被纳入了后宫之中,若是年老色衰的……有的也会被发配做军妓。”
听着这话,史清倏心中是感慨连连,这样的年代里,女人不过就是男人的玩物和交易的工具罢了,先朝尊贵的后宫嫔妃若是被发落成为了军妓,只怕心中就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身未死而心先死,才是最可悲的啊。
姬文玉思索了片刻,上前说道:“臣以为,这揽入后宫是可以的……发配军妓就算了。昱国向来都是以理服人,且昱国和沧骊已经并存几十年相安无事,若是做事太绝对,难免会让人心生芥蒂,也会玷污了我昱国的形象。”
沈谧赞同的点了点头,他眼中的昱国一直都很是和善,即便是吞并了一个小国,威严已经树立起来了,也就不需要再做什么辱妻灭族的丧尽天良之事,还是应该以安抚为首要的,“朕同意姬大人所言,这沧骊王宫里的先帝之子届时都接到昱国来,赐爵位封号,至于后宫嫔妃们,则一一送回其母家,剥除贵族地位,做布衣即可!”
“皇上圣明——”
史清倏也闷着头说道,沈谧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她也算放心了。
“好了,朕也乏了,今日早朝,便到此为止罢。”沈谧点着头,作势要起身离开,“宝樱郡主,散了之后去养心殿。朕还有事要问你。”
“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