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花游会,到最后史清倏也没有玩的特别疯了。只是后来架不了笙姐儿的要求,只能陪她一起去马场一边看人比赛钓鱼了。
她没有忘记大夫人的嘱托,原本是想找个机会去看看史念那边的情况的,但是去了麒麟阁后得知史念早就已经离开了。就在史清倏差点就要以为自己的大哥哥这是又一次浪费了一个绝佳的择偶机会时,她遇到了陈忠。
陈忠向史清倏说明了这史念被自己拉到三楼的天井看女子诗会、注意到了岑家姑娘的诗词、又忽然不知为何在岑家姑娘离开之后跑了出去的全过程,史清倏便也心中有了点数了——要么是那岑家姑娘的诗词有问题,让自家哥哥觉得必须得去说一说了,要么……就是大哥哥对岑家的姑娘有了意思!
岑家刚来京里,史清倏尚不了解,询问了沈夙他也说自己并不怎么知道这家。想来是这位岑相公是和慕禾一家人同一个时间点进的京里,也就是入朝谒面、做了几日的京官而已,消息上岑家还没来得及打点,自然也就没什么人了解他们宅子里面的事情了。
但内情不容易被了解到,一般的消息总还是能打听到的。
后来史清倏寻人出去打听这岑家的事情,才得知岑家从浔阳来,而这位大家主岑相公先前在浔阳那边的名声并不差,早年没成么成就,中年发迹了之后抚恤孤老、铺路修桥这样的好事儿也没少做。
史清倏听到这里便想,这岑家到也算是家风严谨的清流人家了。
已经是那花游会结束的第三日了,史念照旧去太学那做事,也没怎么向家中提起过岑家的事情,却是已经被史清倏问出了不少的消息来。
此时史清倏、大夫人、二夫人和习曼婉四位家中女眷都坐在堂上,听着史清倏打听来的消息们。
“这样看来,岑家虽是官微,但是家风倒是不错的?”史清倏说完,二夫人探着身子问道。
什么事儿都不如他儿子的事情重要,此时二夫人也是放下了嫌隙,听着史清倏说那岑家的消息,“哎,这岑家有几位嫡出、几位庶出啊?他岑相公又有几位妾室和通房?单看外面儿人的评价可是不行,还是家里面的更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史清倏明白二夫人的担忧,百姓们的说法虽不能敲死了岑家多好,但是也至少说明岑相公并非那奸.淫掠夺之人,她看了看身旁的大夫人和习曼婉二人,见她们都巴巴地等着自己说下去,便也不再卖弄关子了:
“是,这岑相公现在家中一妻一妾,早年间还有一妾,说是与外人私通被乱棍赶了出去,后便死在街边了。妻是原本酉阳赵家的嫡次女,曾祖父赵相公乃立下大功的社稷之臣,死后配享太庙待遇的。虽赵家随后节节败退下来,但不管怎么说也是有家室渊源的大户人家。”
“至于那位妾室钱娘子,听闻家中是做生意的。死掉的那位更是家室好,当年乃楚氏大户人家的嫡女,只可惜家道中落,岑相公才收留了她。”
如此看来,家中清净,也不是那样妾室通房数不过来的人家。
二夫人急得快要跳脚了,不安分地转了转手里的杯子,问道:“那、那孩子呢?念儿是看上了哪一位姑娘,品行又如何呀?”
“二夫人莫急,我正要说,”史清倏心下息气,打听消息已经是够累的了,她已是许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现在觉得口干舌燥,只想着吃一口果子润润喉咙,只可惜二夫人不给自己这个机会。
“岑家也就两位姑娘、三位公子,大女儿嫡出的名叫岑飞燕,那日花游会上还去参加了女子诗会呢,文采妙绝……当日里大哥哥也去看了,我才许是这位飞燕姑娘。至于那庶女四姑娘,是楚小娘生的,关于她我就没有打听到那么多了……”
“那就是说,念儿看上的是那位大姐儿了?”
问罢,二夫人呼了口气,心道:幸亏这小子没看上一个庶出的。
史清倏也知道二夫人的心思,大哥哥年纪轻轻自己都是从三品了,岑家老爹打拼了大半辈子还是个五品,二夫人一开始便有些嫌弃这岑家的出身,好在是个嫡女,若是庶出她定是不肯答应的。
但她倒是觉得岑家的还是聪明,这样稳步攀爬不也调到了京中来了?有时候位子太高了并不能说是绝对的好,官场上水实在是太深了,京城尤其如此。不过是有些人总觉得自己能,便削尖了脑袋要趟一遭浑水去,可是朝中只是和气云诡波谲,倒不如岑家老爹这样守拙一些好。
“二夫人也莫下定论,这几日我总是见不到大哥哥,便也没有询问他是否真的对岑家姑娘有意、又是对哪一位有意……”思量了一下,史清倏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大哥哥眼见着就要回来了,母亲和二夫人还是亲自问问哥哥再说吧……”
史清倏的这话音才刚落下不久,外面便有人说史念从朝上回来了,二夫人心切,都不顾史念还没有沐浴更衣,便叫人把他拉了过来。
方才说话的情况同史念说了一遍,没想到他竟然是脸颊微红——史清倏知道,这次是有谱了。
“岑、岑家的姑娘孩儿是留意过的,但也不至于像是母亲说的那样什么看上了哪个……”史念红着脸道,“只是岑姑娘实在是颇有才情,我看了也觉得佩服不已……”
“这、这么说,这是八字儿有了一撇了?”二夫人心下一喜,忙笑着起了身,“那……母亲这就上门去朝那岑大姐儿提亲!”
史念一愣,也顾不得害羞了,忙去拽住了二夫人,“等等!什么大姐儿,我那日看中的那位是岑家的四姑娘!”
“四姑娘?”二夫人也一愣,同史念一个表情,“那个庶女!?”
“庶女”二字一出口,大夫人便知道二夫人这是要说什么了,也是为了不上了和气,她忙摆了摆手道:“是嫡是庶都没什么大的关系,那种厚待嫡女慢待庶女的不是咱们侯府做得出来的事情——倒是大哥儿你且同我们说说那岑四姑娘的事儿,你说了我和你娘才帮得了你。说不准是你弄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