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渺:呃...
“你怎么知道叶寻欢?”她问。
“小...我从武国洛北城来的商人口中无意得知的!”
安爷激动道:“听说他是武国最厉害的阵法师!我生平最佩服阵法厉害之人!至此之后,我就对他念念不忘,期望有天能与见面,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叶老大!请收下我!”安爷道:“以后我就是你的小弟,你让向东,我决不向西!”
叶渺扯了扯袖子,咳了一声,“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叶寻欢,恰好同名同姓而已。”
安爷拽着她的袖子不肯松手,“不管你是不是,我反正跟定你了!”
“刚才你的武功和破阵水平我都看在眼里了。”
叶渺心想,不是我厉害,是你水平太次而已。
“叶老大,你就收下我吧!”
安爷见她迟迟不应,耍赖道:“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松手。”
两人少年当街拉拉扯扯的,实在有点难看。
叶渺只好先佯装应下,“行了行了,你先松手再说。”
“叶老大。”安爷这才松开手,极度热情道:“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住的地方不方便让人知道。”叶渺道。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出来,我们再聚聚?我介绍我的小弟们给你认识。”
叶渺眼角抽了抽,“我最近有些忙,最迟下个月才有时间出来。”
“这样啊。”安爷很是有些失望,想了想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塞到叶渺手里。
“这是我的令牌,在这京城若是遇到什么难处,拿出这块令牌,自会有人帮你。”
叶渺瞧了一眼,只见那令牌中间圆圆一块,中间刻了个安字。
她敷衍地应了两声,“多谢多谢。”
对京城几个势力家族,叶渺在武国的时候也有一些了解,那些排得上号的家族,从来没听过有姓安的。
叶渺将令牌收回袖子里,“安...”
“叫我小安子。”小安子连忙狗腿道。
“咳,小安子,那我先走了。”
“好的,叶老大,下月再见。”
叶渺点点头,转身快速离开了。
小安子看着叶渺远去的背影咧着嘴傻笑了好一会之后,突然想起一事。
他招来一名护卫,“喂,我刚才跟叶老大自我介绍了吗?”
护卫抓抓脑袋,“没有。”
“没有!?”小安子生气地踢了护卫一脚,“没有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叶老大要是想找我,去哪里找我?”
护卫很冤枉,他哪知道自家公子脑子里想什么。
而且他又怎么知道,这京城还有不认识他家公子的人?
可护卫什么也不敢说,只能老实道歉:“对不起,公子,小的知错了!”
“一个二个白养了,打架打不赢,阵法破不了。”小安子气呼呼道:“还好我给了个令牌给叶老大,不然指望你们?哼!”
“是是是,公子教训的是。”
——
叶渺离开后,看看天色还早,找了个地方换了身女装,前往美人坊。
美人坊里生意一如既往的火爆。
虽然叶渺利用楚殇打开了知名度,但美人坊的生意能维持一直上升不下滑,最终还是得益于店里的胭脂口脂确实好用。
叶渺去到美人坊后,里面的侍女齐齐向她打招呼,她微笑着回应,然后径直向后院走去。
沈毕方正在算帐,算盘拨得哗啦哗啦响。
叶渺去了也不打扰她,直到她停下,才坐到她面前。
“叶三小姐。”沈毕方将帐本放到一边,微微颔首,“来得正好,我想跟您谈谈开铺的事情。”
“这么快就要扩张了吗?”叶渺道。
“不是胭脂铺,我想开金楼。”
叶渺自动取过一旁的茶水给自己倒了一杯,“开金楼?”
“前几天看到街头那家金铺好像打算转手,我便问了一下。”沈毕方道:“老板准备回老家,确实想转手,不过问的人很多,老板还在考虑。”
“这条街寸土寸金,能拿到一家铺子不容易,过了这个村便没这个店,所以我想将它拿下来。”
“生意的事情你作主就好。”叶渺道:“铺子我来想办法搞定。”
这么好的铺子,自然大把人抢夺。
“不用了,只要叶三小姐同意,那铺子随时可以拿下。”
叶渺惊奇道:“你有门路?”
沈毕方道:“阿弟前几天找到了礼部尚书的外孙女,那铺子正是那小姐家的。”
叶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那你放手去做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出声。”
“知道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后,叶渺起身告辞。
——
“噗!”江之夏一口茶喷出,“你说什么!?那个丑女要开金铺!?”
白大管事淡定地擦到脸上的茶渍,“没错,少东家,沈小姐打算开金铺,已经在谈了,十有八九会拿下那间宝钗阁!”
江之夏咬牙切齿,“去跟那老板说,我愿多出五分价盘下来!”
多出五分的价钱,简直如割他的肉!
但为了从那个丑女手中抢回来,值!
“少东家,有件事情恐怕您还不知道。”白大管事道:“那老板真正的东家,受了沈小姐一个大恩惠,就算白送给沈小姐都愿意,所以您别说多出五分,就算多出五成,那宝钗阁也拿不到!”
“什么大恩惠?”
“这个打听不到。”
江之夏咬牙切齿,“拿不到就拿不到,到时候我让那丑女亏得血本无归!”
江之夏是出了名的爱美厌丑,原本以沈毕方的长相,他是绝对不会放在心上的。
奈何沈毕方开了间大爆的美人坊,美人坊又肉眼可见地赚得盆满钵满。
偏巧沈毕方曾经想跟他合作被拒绝了,又好巧不巧,这件事被江家老爷子知道了。
老爷子于是将他狠狠训了一顿,说他没眼光,败家子,到手的银子往外推!
想他江之夏自七八岁开始便跟在江老爷身边学做生意,十三岁便开始独挡一面,被誉为有名的商业奇才。
自开始做生意以来,第一次被江老爷子训。
于是江之夏便将沈毕方记住了,更恨上了。
加上这宝钗阁在他的点翠阁旁边,他本想拿下将点翠阁做大,与宝钗阁的老板谈了许久,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只差手续的事情了。
结果现在沈毕方横插一脚,将宝钗阁抢走了。
若被老爷子知道了,指不定又是一顿排挤。
这让江之夏如何不气?
白大管事看了眼江之夏。
他跟沈毕方打过交道,知道沈毕方的经商水平只在江之夏之上,不在他之下。
自家少东家若想让沈毕方亏本,只怕是痴人说梦!
白大管事本想提醒,又闭了嘴。
一来以江之夏的性子,根本听不进去。
二来江之夏自经商以来鲜逢敌手,多少有些傲气过了头,现在让他吃点苦头,于江氏商行的未来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少东家,楚公子来了。”
江之夏一听楚殇来了,面上怒气全部散去。
“楚公子,”他回头,带着两分抱怨的语气,“之前去哪了,想找你都找不到人。”
楚殇懒洋洋地走进来,身后娇杏和春杏两人,快他一步,上前用帕子将椅子擦了一遍。
“公子,请坐。”
春杏则拿出一个白玉杯,倒了杯茶,“公子,喝茶。”
楚殇坐下后喝了口茶,眸光看向手中的白玉杯,“有事离开了两天,今儿约我有事吗?”
“这酒楼新出一道糖醋鱼,味道不错,请你来试试。”江之夏道:“已经吩咐下去了,马上就来。”
楚殇嗯了一声。
他不是太爱吃鱼,但有人爱吃,所以哪里有好吃的鱼的做法,他都会去尝一尝。
春杏熟练地拿出一对银筷,一个白玉碟子。
江之夏早见怪不怪。
春杏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楚殇扭头看向窗外,无意看到一道身影从底下经过。
无波无澜的桃花眼突然一亮,随手拿起一颗花生疾射而去。
叶渺感觉到一股凌厉的疾风向她呼啸而来,微微侧身避开后,看向疾风来缘处。
正好看到二楼楚殇撑着胳膊,趴在窗台上,向她招手,示意她上来。
狭长的桃花眼在阳光下,波光潋滟,兴致盎然。
叶渺顿了顿,点头表示马上到。
上了酒楼二楼后,才发现不只楚殇一人,还有一个长得极为俊俏带着三分锋芒的男子。
“这位叶小姐,这是江之夏。”
“江公子好。”叶渺颔首。
江?莫非是江氏商行的江?
“叶小姐好。”江之夏饶有趣味地看了她一眼。
原来这就是那个叶小姐啊,传闻中楚相的私生女。
他本以为楚殇对此事应该是漠不关心的,毕竟楚相也有好几个庶女,多一个少一个,于楚殇没有半点干系。
但没想到,楚殇跟这个叶小姐,好像很熟的样子。
“叶小姐用过午膳没?坐下一起啊。”江之夏十分热情地邀请,用一种自认风流的神情。
叶渺也不客气,“那就打扰了。”
这时江之夏点的菜上来了,他正想让叶渺不要客气,结果看到楚殇给叶渺夹了一块鱼肉。
“这是新出的糖醋鱼,试试味道如何?”
江之夏差点惊掉下巴。
要知道楚殇可是有洁癖的人啊,难得跟他吃顿饭,别说给他夹菜了,还总是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看他。
现在居然主动地给那个叶小姐夹菜?
叶渺浑然不觉江之夏的震惊,夹起来试了试,“不错,稍微甜了点。”
楚殇跟着试了试,“确实甜了点,甜味再淡些会更好。”
“试试这个排骨,也是招牌菜。”他极自然地夹了块排骨放到叶渺盘子里。
江之夏:这是他认识的楚殇吗?
不只对女孩子柔声细语,还给人家夹菜!
他看向春杏娇杏,两人早已见怪不怪了。
你还没见过公子让她上马车,去她屋里随便坐呢!
这点程度算什么?
看着专心啃排骨的叶渺,江之夏眼珠子一转,拿出一块碧绿的玉佩。
“叶小姐,初次见面,这玉佩当是见面礼,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请收下。”他笑得极为风流。
既然楚殇这么看重,那么讨好她总是没错的。
叶渺吐出骨头,瞅了眼那玉佩,“瞧着挺值钱的。”
江之夏奉承地笑道:“叶小姐好眼光。”
叶渺道:“那要不你折换成银子给我吧,比起玉佩,我更爱银子。”
楚殇哈哈大笑。
江之夏顿时僵住,他可从来没见过哪家大家闺秀,这么直白地说要银子的!
不愧是乡下来的...只知黄白之物!
“既然叶小姐喜欢银子,那我...”
江之夏正想说那就换成银子,叶渺抬头冲他一笑,然后将玉佩收起,“我开玩笑的,江公子别介意。”
“叶小姐可真有趣,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小姐。”江之夏笑起来。
他本就生得好,五官完美无可挑剔,这一笑之下,露出几分少年的纯真,越发瞧着顺眼。
不过楚殇突然就觉得他很不顺眼了。
“江之夏,你不饿吗?”他道。
江之夏突然就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咳了一声,低头吃起来。
用完膳后,叶渺道还有事,便和两人告别,回了杂院。
——
时间很快过去几日,转眼快到十五。
乔姨娘最近过得春风得意,走路都带着风。
最近不知怎的,楚相突然对她宠得越发厉害。
只要在相府,时时刻刻将她带在身边。
处理公务的时候,让乔姨娘在书房伺候着,公务处理完了,便去乔姨娘院里歇息。
整个相府后院的女人羡慕得不得了。
但后院楚夫人才是真正的女主人,楚夫人不发话,那些姨娘们没一个敢造次,甚至在楚夫人面前说句闲话都不敢。
楚夫人也不知怎的,自上次知道楚相和乔姨娘在杏园的事,打死了三个下人后,之后便一言不发。
连宋嬷嬷都有些看不清楚夫人心里所想。
这天宋嬷嬷终于忍不住道:“夫人,那乔姨娘是不是该管管了,不然奴婢只怕她越来越没有分寸。”
“这事我心里有数。”楚夫人淡淡道:“新买的丫鬟挑好了吗?”
宋嬷嬷见她不说,也不好多问,“挑了五个,夫人要过目吗?”
“嗯,带我去瞧瞧。”
这边楚夫人挑着丫鬟,那边楚相正在乔姨娘屋里的罗汉榻上半躺着看书。
乔姨娘跪在他脚边,乖巧地替他捶着腿。
趁楚相停歇的空档,乔姨娘柔声问道:“相爷,中午想吃什么?”
“没什么胃口,你拿主意吧。”楚相淡淡道。
“相爷好几天没好好用过膳了。”乔姨娘道:“前些日子妾身腌渍了一些杏子,用来开胃极好,相爷要不要试一试?”
楚相将书放下,平静问道:“哪来的杏?”
乔姨娘面上飞红,“就是...杏园里的杏,妾身那日瞧到那杏生得极好,便摘了些来...”
话未落,突然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喷出。
“谁准你去杏园摘杏了?”楚相收回脚,冷漠道:“来人,将乔姨娘埋到杏园。”
乔姨娘大惊失色,不明白这几天对她百依百顺千宠万宠的男人,怎么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
不但翻脸无情,还要置她于死地!
她跪着爬到楚相身边,哭着求饶,“相爷饶命,相爷饶命,妾身再也不敢了!”
“拉下去。”楚相看也不看她。
乔姨娘抓着他的袍角,痛哭,“相爷,您不是说最爱妾身的眼睛吗?要是妾身死了,您就再也看不到妾身的眼睛了。”
话落,下巴被人抬起。
如猫瞳一般的杏眼里蓄满泪水,衬得那双眸子水洗似的越发纯净。
楚相露出迷恋的神情,双手缓缓抚上乔姨娘的眼睛。
“啊!”
乔姨娘只觉双眼一阵剧痛,忍不住发出凄厉地惨叫。
“我喜欢这双眼,可惜你不配拥有这双眼。”
楚相拿出帕子,冷漠地擦掉手上的血迹。
“喜欢的东西,只有毁了,才能永远活着。”
“拖下去,埋到杏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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