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宓月放下了笔,小家伙朝放在一旁的果篮看了几眼,然后拉着宓月的手,指着那果篮,“姐姐,阿熙想吃甜甜的果子。”
宓月这才记得王世子妃送来的果篮,说:“想吃什么尽可去拿,只要记着先洗干净了才能吃。”
小宓熙立即说道:“阿熙知道,病从口入!姐姐,阿熙会把入口的东西都洗干净了才吃的,还要给二哥和两个老先生留最甜的果子。”
宓月欣慰地说道:“阿熙又懂事了。”
小宓熙悄悄地凑到宓月耳边,小声地说:“阿熙还会把最最甜的果子留给姐姐。”
宓月被小家伙逗乐了,搂着小家伙笑了好一会儿,这才探身去拿了果篮过来。
果篮甚沉。
宓月将它放在茶几上,打开上面的盖子。
里面用一层名贵的锦布包裹着。
宓月好笑不已,阿兰怕果子磕了,竟用比果子贵重多的锦布来包着,可真浪费。
宓月揭开锦布一角,里面鲜艳的水果映入宓月眼前。
最上面的是一个是石榴,一颗极其饱满的红石榴。
小家伙不认识石榴,问道:“姐姐,这是什么果子?”
“它叫石榴。”宓月有些纳闷,现在是初夏,离石榴成熟的季节远得很呢,王世子妃怎么会有这么新鲜的石榴?
把锦布全揭开来,宓月一看不对,上面的石榴竟然裂开了半边,露出了里面红红的石榴籽。
“这个果子好看,阿熙要吃。”小宓熙伸手去拿,却发现沉手极了。“果子好重……”
这会儿,宓月看明白了,这并不是果子!
不,它又是果子。
它是由玉雕成了石榴果子!
正好是像石榴颜色的一块玉石,将其雕得出神入化,令宓月几疑是真。
宓月把玉石榴拿出来,再看下面的一串紫葡萄,亦是由紫玉雕刻而成,紫得没有一丝瑕疵的。
紫葡萄下面,放了一颗白瓜,白瓜白得如同月光一般,洁净明润。
白瓜下面,是一个绿色的东西。
宓月拿出来一看,竟是由绿玉做成的西瓜。绿油油的西瓜,上面还有逼真的瓜纹。
这一个果篮,全是用各色极品玉石雕刻出来的玉器。
“太贵重了。”宓月看向窗外,这会儿离夏王城已有几十里的路程了。
王世子妃送了如此贵重的礼物,若是专程派人送回去,又显得太客套。
宓月只得把这个人情记下,目光落在桌上的纸张好一会儿。
小宓熙也看明白了,果篮里的果子不能吃,都是玉。
不过丝毫不减小家伙的兴致,他提起了那一串紫葡萄,“姐姐,这是什么?”
这些水果大都是楚国没有的,就连这葡萄,小家伙也从未见过紫色的。
“这是葡萄,葡萄的颜色有紫色的,也有绿色的。”宓月耐心地给小家伙讲解着。
“姐姐,紫葡萄好吃吗?”
“好吃。”
“是什么味道的?”
“甜的。”
“不酸吗?”
“不酸。”
……
走了半天之后,队伍终于停了下来,起灶烧饭。
此地靠近林子,宓峥带了几个庄卫进了林子,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打了几只野鸡回来。
小宓熙抱着红石榴把玩,见到莫先生与欧阳神医从马车上下来散步,乖巧地过去问好。
欧阳神医伸手摸了摸小宓熙的头顶,正要问小家伙是从哪里得来的果子,细看,原是个玉石榴。
“这果子雕刻得巧夺天工,是个好东西。”莫先生亦看到了,说了一句。
小宓熙忙说道:“还有绿西瓜、紫葡萄和白瓜呢!”
莫先生惊讶问:“都是玉做的?”
小宓熙连点了几下的头,高兴地说道:“都是漂亮的玉做的,是王世子妃姐姐送给姐姐的。”
莫先生感叹道:“王世子妃这礼物送得太重了。”
一个是王国的王世子妃,未来的王后,一个将会是皇朝的郡王妃……
“我一看你这眼珠子乱转,就知道你又打鬼主意了。”欧阳神医看穿了莫先生的心思,问道:“你该不会觉得阿月与王世子妃的交情太好,恐遭人猜疑吧?”
莫先生深深地鄙视了欧阳神医,“老夫像是眼皮子浅的人吗?”
即使觉得两女交情好,那也是好事,可以帮豫安郡王打通夏国的人脉。
欧阳神医奇怪地问莫先生,“夏王送了足足一车的礼物,怎么没见你动起心思来?”
“夏王送的那车东西,本是为拉拢而来,而王世子妃送的东西,本是情谊。你细想想,是拉拢的东西价值高一些,还是情谊的东西价值高一些?”莫先生反问道。
欧阳神医醉心于医术,对这些勾心斗角的事不感兴趣,他只是说道:“你莫要打阿月的主意,阿月以诚待人,才得了诚心,莫把那些脏东西染了好东西。”
“欧阳匹夫,你小看了我,也小看了沐风。”莫先生嗤笑一声,说:“你觉得沐风会是个喜欢算计女人的男人吗?会是个靠女人上位的男人吗?”
欧阳神医摇了摇头,别说算计了,光看萧溍对宓月那放心尖上的劲,就知道哪个更重要了。
至于靠女人上位?
这话说出去,全天下人的人都不相信。
萧溍不争不抢,已经有无数人在推他上位了。
想不想上,仅在萧溍的一念之间而已。
不过,宓月的能力的的确确是出乎了莫先生的预料。
一个从小国出来的女子,竟然在短短时间之内,收获如此之高的名望。莫先生惊讶地发现,宓月隐藏着极大的潜力,他甚至有一种错觉,只要宓月想,她便可一飞冲天。
宓月与萧溍,仿佛是一样的人。一样的充满了变数,一样的足可改变天下的人。
莫先生被他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惊了下,但越是深想,又觉得他已窥探了天命。
楚国因为宓月的存在,免去灭国之祸。
一个小小的伯府贵女,光凭一己之力,就挽救了一个国家。这不管在哪里,哪怕是皇朝的公主,也是做不到的事。
但宓月却做了,甚至许多男人都远远不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