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冷静自持的老爷子对上他的目光,也是干咳了一声,装作不经意的避开了。
捕捉到的蛛丝马迹告诉郁南城,这两个小家伙和爷爷之间一定有什么秘密,爷爷跟小星星这么熟悉,根本不是只见过一次面的样子。
“爷爷,炸冰淇淋也是你们在电话里沟通的?”他不客气的拆台。
老爷子再度卡壳,拿眼睛瞥管家,可这回管家也没辙了。
爷孙两个人对峙了几秒,老爷子毫不客气的咳嗽一声,
“知道小星星要来,我提前问她喜欢吃什么,我这个做曾爷爷的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吗?倒是你,跟安然认识这么久,问你她喜欢吃什么,你说什么了?”
反将一军。
郁南城神色一怔。
“你说什么了?”盛安然好奇的挑眉看他,“我喜欢吃什么?”
“咳咳。”郁南城有些不自然,“我记得你好像不挑食,也没什么忌口的习惯,所以……”
“所以就什么都没记住。”老爷子瞪着他,这一刻重新找回了长辈的威信,“安然是脾气好,要是换了现在外面的那些小姑娘,早就跟你闹分手了。”
郁南城皱着眉被怼的哑口无言。
盛安然在一旁看的十分舒爽,大有隔岸观火的雅兴,大概这普天之下唯一一个没理也能把郁南城训成这样的人,也就老爷子这一个人了吧。
晚餐用的很愉快,老爷子一左一右坐着两个乖巧的小家伙,盛安然和郁南城分坐在两侧面对面,郁家的厨子的确不是吹的,味道做的比起盛唐酒店最好的厨师也分毫不差。
吃完饭,两个孩子上楼去玩了,盛安然和郁南城陪着老爷子在客厅坐着喝茶。
“安然,你看看哪天有空,我们挑个日子。”
“什么日子啊?”盛安然心中一紧。
“你跟南城的事情我看可以跟家里的亲戚朋友宣布一下,免得外面的野花野草不知道天高地厚往上凑。”
老爷子原本是笑眯眯的,说到‘野花野草’的时候瞪了郁南城一眼,“我早就让这小子去把跟那个女演员的事情处理干净了,拖到现在闹出事儿来,要不是安然大度,你小子就等着后悔去吧。”
说到高雅雯的新闻,盛安然有些心虚,帮着郁南城说话道,“其实也没什么,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何况现在也都解决了,爷爷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一句‘爷爷’听得老爷子心花怒放,
“不愧是大家闺秀出来的,比有些人不知道大气多少,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下个月初十是个好日子,我过生日,正好趁着我过生日这个档口把你跟南城的事情宣布了。”
盛安然的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她有些慌张。
“爷爷,您还没跟安然的家人见面,自作主张这么把事情定了不好吧。”郁南城忽然开口,替盛安然答了这话。
“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老爷子有些懊恼,“对,得安排一下,先见见安然的家人。”
“这件事我来安排就行了。”知道盛安然家里的事情复杂,郁南城又替她答了。
“行,你可得给我尽快。”老爷子不放心的叮嘱了郁南城一句。
听着俩人谈话,盛安然有些心不在焉,她觉得心思敏捷如郁南城,一定是看出了她刚刚的犹豫的,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晚上,老爷子留盛安然和郁南城在老宅住,不容盛安然推辞,佣人那边就说两个孩子已经都睡着了,走也走不了,只得听从了安排。
不知道是佣人故意,还是老爷子故意的,竟把她安排在了郁南城的房间。
“没有别的房间了么?”盛安然站在郁南城的卧室门口,有些尴尬,毕竟俩人还没结婚,这房子古色古香的,总觉得来这儿就得保守传统点儿。
佣人点头如捣蒜,一脸为难,
“少夫人,客房一股霉味儿空气不好,老爷交代了让您住少爷屋子,少爷睡客房,您先休息吧,有事儿叫我就成。”
丢下这话,佣人便麻溜的跑了。
盛安然没辙,也不能追上去,这老宅大得很,一不留神就走串了院子,黑灯瞎火的找都找不回来,也就既来之则安之了。
郁南城的屋子也是跟着大院一样古朴的很,都是黄花梨的老家具,屋子朝南,进屋分东西两间屋子,东边一间似乎是书房,半敞着门,露出里面一张朝门的书桌,挂着毛笔,铺着宣纸。
他还练书法呢?盛安然有些诧异,推开门走了进去。
桌上镇纸压着裁剪好的宣纸,近看看到纸上的内容后,盛安然噗嗤笑出声来,扶着桌角好一阵乐。
龙飞凤舞的‘无聊至极’四个大字跃然纸上。
这板正的环境,严肃的氛围,还有某个一丝不苟的男人,谁能想得到他会在宣纸上写这种话呢?
盛安然来了兴致,看到旁边的垃圾桶里面丢着三五个纸团,便蹲下身扒拉出来。
一张写着‘真是烦啊’,另一张写着‘天气不好’,还有一张甚至写着‘明天早起’。
一连串无厘头的书法大作看下来,盛安然乐的不行,连郁南城进来都不知道。
“你笑什么呢?”
郁南城边走边问。
“这都是你写的?”盛安然憋着笑,脸都憋红了。
看到‘大作’,郁南城脸色陡然青了又白,半晌绷着脸道,“翻垃圾桶是你的习惯吗?”
“翻垃圾桶不是我的习惯,但是看到某人的大作,我觉得以后可以培养一下。”
“无聊。”
“是无聊至极。”盛安然一脸的揶揄。
看到郁南城吃瘪的样子,她更是笑的肚子疼,没注意,失去重心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半晌都起不来。
郁南城正丢脸着,看到她坐地上了,也转为无奈,走上前去朝着她伸出手,“行了,笑够了就起来,地上很凉。”
盛安然搭着他的手,眨眨眼揶揄之色更加明目张胆,问,“明天早起吗?”
郁南城被她调侃的恼羞成怒,抓住她的手腕猛地便将她提了起来。
盛安然没设防,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拉力从地上拉起来,站起身后由于惯性又一下子扑到他的胸口,笑意还挂在脸上没来得及收回,后腰上便被一只大手猛地一托,她便紧贴在了他的胸膛上,仰着脸怔怔的望着他。
“还笑吗?”郁南城低头警告,嗓音低沉,极富有侵略性。
盛安然回过神,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你不是笑我吗?现在可以随便笑了。”郁南城并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反而托的更紧,让她连半点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盛安然急了,“爷爷说让你住客房的,你在这儿干什么?我告诉爷爷你欺负我。”
“哦?”郁南城的尾音颇为意味深长,“我刚刚跟爷爷谈了半个小时的工作,可没听他说过半句让我住客房的意思。”
盛安然愣了一下,瞪直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