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路面太滑,她一个没踩稳,脚底一滑,苏静雅一个踉跄,手里的篮子“啪~”的一声重重掉在地上。
皇甫御站在她的身后,远远地看着试图弯腰下去捡,却实在蹲不下去,最后只得一点点蹲身跪在湿漉漉肮脏的马路上去捡。
一一把散落在地的蔬菜鱼肉捡起之后,她又艰难的缓慢站起身,提着篮子离开。
皇甫御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黑眸,平静得没有丝毫的风波。
见到苏静雅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头,皇甫御这才转身飞快的没入一条小巷……
东西虽然摔坏了,但是,苏静雅心情却依旧很好。
回家之后,她匆匆换了件衣服,看见马上就要到午餐时间了,于是动作麻利的洗鱼洗菜。
在她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皇甫御却坐在地下室内,冷漠地盯着电脑屏幕,看着苏静雅挺着大肚子,在厨房里忙碌着。
对于一个特务,一个杀手来讲,安装撬锁、安装监控器,不费吹灰之力。
皇甫御只花了十分钟的时间,便把一切都搞定了。
中午十二点二十,苏静雅熬好了鲫鱼汤,小心翼翼把三条鱼全部装进保温桶,然后将煮好的米饭,以及三个菜,撞入便当盒里,随即苏静雅嗅了嗅香喷喷的饭菜,心花怒放的盖上盖子,然后瞄准皇甫御去买便当的时间,提前两分钟出门,打算像以往一样先放下便当,然后敲门,最后飞快的……闪。
然而这一次,她捧着便当走到门口,来不及蹲身放下,铁卷门突然“哗啦~”一声,被人凛冽一下提了起来。
苏静雅吓傻了,目瞪口呆地望着站在她的面前,俊脸又黑又沉的男人,许久之后,她才微微缓过神来。
木讷将怀里的保温桶和便当往他面前一推,苏静雅扬起一抹甜美可爱的笑容,柔声道:“欢欢,你的午……”餐。
然而,“餐”字不容出口,皇甫御忽而抬起胳臂,“啪”的一声将她怀里的便当掀翻在地……
苏静雅吓得浑身一个哆嗦,惊惧惶恐的瞪大眼眸,呆滞地望着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的男人。
很忐忑,很不安,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事,惹得他如此不开心。
心脏“咚~咚~咚~”狂跳不已。
“欢……欢欢……你,怎么了?!”苏静雅颤抖着嗓音,弱声询问,怔愣垂眸看向湿漉漉的地面被打翻的鲫鱼汤和饭菜,她顿时委屈的眼泪都飙了出来。
皇甫御的脸色极其难看,冷漠的瞥了她一眼,旋即冷嘲热讽问道:“苏静雅,你知道‘不知.廉.耻’四个字,怎么写么?!”
苏静雅听了,眨了眨泪光盈动的大眼,有些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是在说她‘不知廉耻’吗?!
“听不明白?!”皇甫御单挑一道好看的剑眉,旋即讥诮地勾唇,语气挖苦到令人发指,“也对,像你这种智障女人,听得明白就奇怪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说得浅显一点吧。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这只会白白浪费大家的时间罢了。我喜欢的女人,最起码是个聪明的女人,要样貌有样貌,要头脑有头脑,身材要高挑,比例要完美,而你……你撒泡尿照照自己,到底哪一点配得上我?!你究竟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就这么一点眼光,一定会看上你?!”
苏静雅脑子晕眩的厉害,明显还没完全消化皇甫御刚才讲的那一大段话。
他刚才说了什么?!
说他与别的男人一样,喜欢漂亮又聪明的女人?!
那当初呢?!
他不是说,她再蠢,他也喜欢么?!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配他吗?!
皇甫御不屑瞥了眼,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如纸的女人,不仅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继续冷声打击:“你以为你偷偷摸摸给我准备便当,我就会感动,就会感激,甚至爱上你?!苏静雅,你觉得我皇甫御是鼠目寸光的泛泛之辈,如此好收买的吗?!所谓‘自不量力’、‘没有自知之明’,就是为你量身订造的吗?!”
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皇甫御已经重新钻入地下室,当他再次出来时,怀里抱了六个保温桶和六份快餐,噼里啪啦全不砸在了被春雨淋湿的肮脏路面上。
苏静雅这时才看清,原来,她花了那么多时间与精力,每天辛辛苦苦跑遍大街小巷买食材熬的补汤,他一口都没吃。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苏静雅觉得自己的心,被他用刀无情的戳了无数个洞,鲜血淋漓,痛不想要生。
视线,渐渐朦胧模糊,她直直地盯着那些被掀翻的保温桶,旋即再用极其缓慢的速度,扭头看向一脸冷漠,没有丝毫温度的男人,她颇为受伤,黯哑失声艰难地开口:“我只是想要照顾你而已,只是想帮你准备三餐而已……”就像世界上最最普通平凡的妻子,享受最触手可得的权利,为自己心爱的丈夫准备三餐。
“不需要!!”皇甫御不等她把话讲完,便冷声打断。
瞄了眼眼泪簌簌下滑的女人,皇甫御在钻入地下室之前,没心没肺的又补充了一句:“别以为住在我的隔壁,就可以拉近你我之间的距离。你,住在隔壁,我没有权利驱逐你,但是只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不想再见到你,明白吗?!”
在皇甫御去拉铁卷门的那一瞬,苏静雅惊慌地问道:“皇甫御,难道,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吗?!”
皇甫御僵了僵,漆黑深邃的眸,直勾勾地睥睨着满脸是泪的她,沉.吟三秒,然后淡淡地出声:“其实,也谈不上讨厌……”
听了这话,苏静雅刚要会心一笑,回复他:不讨厌就好。
只要他不讨厌她,她就会努力,会让他慢慢爱上她。
虽然,她知道自己不够好,长得又不漂亮,但是她可以保证,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女人能比她更爱他。
然而
笑容还没展露出来,皇甫御寒冷得就像在冰窖里冻过的言语,低沉的继续传来:“准确来讲,是……非常讨厌。每次看见你,我都觉得……很恶心!!所以,能滚多远就滚多远,一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旋即,铁卷门“哗啦啦”一声被无情的拉上。
苏静雅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宛如被抽走灵魂的木偶。
此时此刻,她大脑一片空白,头晕目眩,耳畔有悲伤的轰鸣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