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灾的事不是那么简单,所以有些事情阎京必须弄清楚,否则他们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这样敌在暗他们在明的情况,对他们是极为不利的。
“阎施主他们也是为了杨施主好,杨施主就配合一下阎施主他们吧。”空印道。
杨奇这才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道:“你们问吧。”
“贫僧灶上还熬着药,未免再生事端,贫僧就先告辞了。”空印道,行了一个佛礼。
阎京跟着回了一个佛礼,道:“高僧慢走。”
等空印离开了禅房,阎京这才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来,道:“昨夜大火之前,杨先生可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杨奇本来就不想回答阎京他们的问题,只不过看在空印的面子上才勉强答应下来,现在空印走了,杨奇也就更加不上心,只是冷漠道:“没什么异样。”
“杨先生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那种你平时不常闻到,却又突然在昨夜闻到了。”阎京道。
磷有一股很大的硫磺味,即使是经过火烧也仍然留着这味道,即使杨奇跟其他人家里的情况一样,都一直燃烧着香蜡,但这味道也不能掩盖磷的味道。
杨奇歪头想了一阵,脸色变得有些古怪,道:“昨夜睡前,我是闻到有些什么奇怪的味道。”
“你还记得那是什么味道吗?”阎京问道。
杨奇细思了片刻,茫然的摇了摇头,道:“记不得了,那味道有点刺鼻,不过因为家里长期燃着香蜡,所以倒也并没有不习惯,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白浔从兜里掏出一点搜集到的磷的残渣,放在杨奇面前,道:“你闻一闻是不是这个味道。”
磷经过火烧之后,仍然还有些残留的味道,只不过味道并不太浓烈,所以白浔带在身上,其他人也闻不出来。
杨奇拿起磷的残渣闻了闻,皱着眉头,道:“就是这个味道,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是我们从火灾现场找到的,即使是经过大火的燃烧,仍然没有把这些磷烧尽。”白浔道。
杨奇脸色变得很难看,却好像还是不愿意去承认一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是傻还是蠢?这火根本就不是自燃,而是有人想害你,所以在你家放了磷。”秦哲没好气的说道。
阎京和空印冲进火海救了杨奇,杨奇连一个谢字都没有不说,反而还把责任推到他们身上,秦哲心里本来就憋了气,这会儿见杨奇还执迷不悟,再也忍不住心里憋着的气,当即就发作了。
“那我怎么知道,这些磷不是你们放的?现在你们贼喊捉贼,反倒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去了。”杨奇道。
秦哲气得吐血,要不是他现在脾气已经改了,早就撒手不管了,这种人在秦哲看来,简直是死有余辜!
“对,是我们放的,我们就该让你烧死在里面!”秦哲冷声说道。
杨奇也自知自己这话说得有点过了,毕竟是阎京和空印一起把他救出来的,但这事出得突然也出得蹊跷,杨奇主观上就已经认定了这件事和阎京他们这些外来人脱不了干系。
“杨先生受了惊吓,这才刚刚醒过来,空印大师说杨先生需要好好休息,我们就先不打扰杨先生休息了。”阎京这时出面打起了圆场。
杨奇也不愿再多说,当即闷嗯了一声,就闭上眼睛装睡了。
阎京他们从杨奇的禅房出来,互相递了个眼色,众人便分头回了禅房,阎京想了想,先去厨房找了一趟空印。
史延庆和杨奇都病了,所以空印在厨房里熬的药就是两个人的,阎京刚一走到厨房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药渣味道,阎京顺着药渣一下就找到了空印倒药残渣的地方,就在厨房后面一点的一间小禅房,因为中药百用,即使是熬过的药渣也能有妙用,所以这些药渣空印都是留下来的。
阎京在门外站了片刻,一来是担心他进入禅房被空印发现会引起空印的怀疑,二来是他只需要闻一闻这些药渣的味道就能分辨出药物来,所以他也没有必要进入禅房。
阎京在禅房外站了一会儿,这才去厨房找空印。
空印正在小药炉前仔细守着药炉,阎京走进去,在空印一旁坐了下来,道:“阎京有两个问题想问问高僧。”
空印眉目未到,就好像阎京是空气一般,泰然自若,道:“阎施主怀疑空印?”
“高僧误会了,阎京只是想问问高僧,这村子里哪里能找到磷,我们这几天在村子里四处转悠,也没见哪里有这种东西。”阎京道。
“阎施主说的磷是什么?”空印问道。
“这……磷是一种十分易燃的东西,我们在杨先生家找到一些磷燃烧过的残渣,这些残渣大概就是导致火灾的原因,如果村子里有大量的磷的话,极有可能会危及到村民的安全,所以阎京的意思是,如果村子里有磷,我们得尽快把他找到然后想办法把他们运出村子去。”阎京道。
空印沉默了片刻,道:“阎施主真的就不怕诅咒杀人吗?”
阎京轻轻一笑,道:“阎京是个无神论者。”
“可因果轮回,阎施主以为真的可以逃得过吗?”空印反问道。
“阎京相信因果轮回这一说,我只是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什么鬼神,真的有什么鬼神,那也是人为的。”阎京道。
“阎施主既是如此想法,空印也无话可说。”空印道。
阎京看着药炉上冒着氤氲热气的砂锅,转移了话题,道:“对了,倒是不知道我们那同事的病情怎么样了?”
“史施主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只需要再修养几日就能痊愈了。”空印道。
“可为什么延庆的病却看着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阎京问道。
“阎施主不懂医术,自然不懂这其中的道理,空印也无法向你解释,还请阎施主见谅。”空印道。
阎京一脸疑惑,道:“这么说来,延庆的病真的没有什么大碍?”
“阎施主尽管放心。”空印道。
阎京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道:“那就好,我正想说,如果延庆的病还不见好,我就得想办法先把他送到县城里去了。”
白土村的情况看来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不管史延庆是什么身份,在阎京眼里始终是一条人命,阎京又是一个医生,所以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史延庆就这么死在这里。
“每年这个季节村里都会有连续十几天的梅雨期,出村的路大多是山路,所以即使阎施主想把史施主送出村,这个天气也是不现实的。”空印道。
阎京见自己的想法被空印说穿,当即道:“依照高僧的意思,每年这个季节村里都会有梅雨期?”
“是的,一直到中元节之后,这梅雨才会停下来。”空印道。
“这么说来,在中元节之前,我们是没办法离开这里了?”阎京问道。
空印点了点头,道:“是,即使是阎施主你们想走,空印也不会让你们走的,空印不能眼看着几位施主白白罔顾了性命。”
“高僧慈悲为怀,阎京好生感动。”阎京道。
空印行了个佛礼,道:“出家人有好生之德。”
“对了,我听说高僧每年中元节都会举行一场**事,为村民祈福,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阎京问道。
这才是阎京来找空印最想问的问题,刚才的问题,只不过是阎京来掩饰这个问题做的铺垫而已。
“没错,白土村的村民已经越来越少,空印这么做也是想请上苍垂怜,赐予他们平安。”空印道。
“高僧慈悲,不过不知道高僧做法事时,我等可否在场观看?”阎京道。
“自然是可以的。”空印道。
阎京不禁喜上眉梢,道:“真是太感谢高僧了。”
空印看着阎京,道:“阎施主太客气了,先前听阎施主说有什么隐疾,却不知道阎施主到底有什么隐疾?”
阎京早就做好了应对的策略,空印这么突然问起,阎京倒也不惧,掌握好情绪,当即道:“实不相瞒,阎京这隐疾的确不太好说,当初为这毛病差点连工作都丢了,阎京也去看过不少医生,可个个都拿这病没辙,因为以目前的医术还对这病没办法根治,还请高僧救救阎京。”
空印打了个佛偈,道:“阎施主言重了,出家人本就以济世为怀,还请阎施主伸手,空印给阎施主看看脉。”
阎京本来没什么病,不过要制造出有病的假象并不难,并且他还能针对空印给出的药方子制造出相对应的病况来,所以他并不担心会穿帮。
阎京伸出手,空印给他切了脉,拧着眉头,道:“阎施主肝经不通,且长期郁结五内,病得不轻啊。”
阎京一脸欣喜,道:“高僧果然是高僧!一把脉就看出来了!”
“肝病需要长期调养才行,空印看阎施主长期在外行走,想必休息不好,所以影响到了阎施主身体的修复,阎施主在空禅寺,空印还能勉力一试,这要是出了空禅寺,空印也就说不准能治好了。”空印道。
“只要高僧有办法能治好阎京的病,让阎京在这空禅寺待多久都行!”阎京道。
“假如是要阎施主在这里待一辈子呢?”空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