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下来,我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这已经是我的习惯了。
心里有什么事想不明白的时候我都会点上一支烟,在屋里来回走着,我觉得这样有助于我的思考。
梁诗韵躺在床上玩着手机,抬头问我:“你不打算吃晚饭了?”
我停下了脚步:“这样吧,你点份外卖让他们送上来就是了。”
梁诗韵不再说话,我继续着我的思考。
高济航与王越有交集,王越意外死亡,接着是范小雨,再接着是高济航,这三者的死又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
就算是有联系那也应该是王越与高济航啊,那范小雨的死又是因为什么?
我的心里一堆的大问号。
我拿起纸笔把这些问号都写在了纸上。
梁诗韵凑了上来,她看着纸上写的这些问题:“假如说王越是因为高济航而死,那么范小雨就是因为王越而死,会不会范小雨发现王越死得蹊跷,或者是知道了一些她不该知道的事情,杀王越和高济航是为了复仇或者其他的什么目的,而杀范小雨只是单纯的为了灭口!”
不得不说梁诗韵说的有几分道理。
梁诗韵又说道:“只是这杀人的手段也太高明了,就算警方有怀疑也查不出任何的线索。”
“有怀疑的不只是警方,还有范小雨的母亲范美琳。”我淡淡地说道。
梁诗韵眯缝着眼睛:“范美琳是心理学硕士不假,不过她对于催眠以及心理暗示的掌握情况如何我们却不知道。”
“你怀疑她?”我问道。
“假如范小雨真是被灭口,而她又发现了其中的秘密,那么她不排除有作案的动机。你不觉得高济航的死与王越、范小雨的死不太一样吗?王越与范小雨的死如果说还算是和风细雨的话,那么高济航的死就是狂风暴雨,口味也重了些。”
我愣住了。
梁诗韵或是不说我还真没有想过。
梁诗韵继续说道:“王越的意外,范小雨的自杀,都是在人的认知能够接受的范围,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自然,偏偏高济航的死,诡异离奇,已经超出了人们的认知,你不觉得杀死高济航的手法与之前的截然不同吗?”
我没有说话,我被梁诗韵的话给震住了,她说得没错,王越与范小雨的死,凶手的作案手法很隐蔽,行事也很低调,并不张扬。
可是高济航的死却不一样,高济航的死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可以说是匪夷所思。
就连警方都觉得高济航的死太荒诞了,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在常温下被冻死呢?凶手若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他怎么会突然就高调了起来?他这是几个意思?是在炫耀他杀人的技巧还是在向警方挑衅呢?
梁诗韵给我的茶里续上了热水,静静地坐在一旁不再说话。
“所以你觉得范美琳或许早已经查出了范小雨的死与高济航有关系,而范美琳也是催眠的高手,精于心理暗示,所以她出手了。既然是这样,她为什么要请方子威这个侦探,又把我也扯了进去呢?她就不怕我们查出她来吗?”
“反正我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之前她就到公安局去闹过,她不接受公安局对范小雨做出的自杀的认定,这或许是她的一个姿态,为了维持她的这个姿态,她找了私家侦探。而她的心里也很清楚,这样的案子别说是私家侦探,就是警察都不可能查得出来,就算方子威真是一个有本事的私家侦探也破不了这无头案。”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你被拉扯进去其实并不是她的本意,因为不是她主动找上你的,而是我们主动找上她的,我们对范小雨的死提出了异议,既然这样,她只能将计就计,委托我们和方子威一道对范小雨的死进行调查,要说她真正担心的不是方子威,而是我们,说白了,是你!因为在一开始你就向她提出过,范小雨与王越的死很可能是依靠心理学知识作案!”
我点点头,梁诗韵的分析确实很到位。
我说:“而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掌握了范小雨所谓自杀的真相,她在谋划着如何替自己的女儿复仇,她并不是怕我查出范小雨并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她怕的是我的调查结果会影响到她的复仇计划,而她复仇的目标便是高济航!”
梁诗韵笑了:“对。”
我吐了下舌头:“要真是这样就更加的复杂了,那就意味着除了范美琳,背后还有一个类似的心理学大拿,而目前这个案子也渐渐演变成为了他们两个人的一场博弈!”
“没错,所以说这个案子充满了危险,不过也因为如此而更加的刺激,哥,要是真能够把这两个高手都揪出来,那多有成就感啊!”
她还是小孩的心性,这样的成就感也只有她敢去想吧。
我一棒子把她打回到了现实:“可是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我们拿不出任何证据来。另外还有一点解释不通,就算是范美琳知道范小雨的死与高济航有关,但高济航肯定不会是那个害死范小雨的真凶,那么范美琳的复仇是不是并没有结束?下一步她的目标应该是那个真正对王越和范小雨做手脚的幕后黑手才对吧?”
梁诗韵没有说话,我的话就像一盆凉水让她冷静了下来。
我点上烟,吸了一口:“其实我们还有很多的疑问没有解开,高济航的梦游,刘梦月对镜子的恐惧,以及她的人格分裂等等,我们都需要找到答案。”
梁诗韵轻轻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不过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找机会和范美琳多接触一下吧,或许从她的身上你能够发现些什么。只是你可要小心一点这个女人,别看她已经五十多岁了,可她骨子里那风骚的劲头,不许没有定力哈!”
她说到这儿用眼神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我的个天啊,她还真敢想,虽说范美琳看着确实还是很美的,但她的年纪几乎可以做我的母亲了,我哪会有那心思啊?
“你这话说得,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我说。
她轻哼一声:“我对你当然有信心,只是你别忘记刚才我们说的了,她或许对催眠或是心理暗示很有一套,万一你稀里糊涂的就被她给那啥了,我怕到时候有得你哭的。不过也难说啊,男人嘛,大多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对吧?”
我一头的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