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真爱
第二天早上打算吃一碗豆花在走,没想到那妇人没来摆摊,不免有些失望,便问起客栈里的小二:“她今天是不来了么?”好遗憾,一会儿他们就要启程了呢。
小二晓得她是问那豆花嫂子,于是便道:“今儿她家男人要启程离京,她怕是要给收拾行礼,没空来了。”
慕宛央自来没少听过什么穷书生为了读书,娶个媳妇回家来推豆腐或是养蚕织布,替他操持家务,替他照顾家中老小,最为重要的还要挣钱给他读书。
关键大部分男人跟女人都只能同吃苦不能共享富贵,所以飞黄腾达后,才有那么多人一脚踹了草糠之妻。
偏这些女人都一副任劳任怨,以自己养出一个读书为荣,即便是被抛弃了,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觉得对方现在那样优秀,自己哪里配得上他的念头,所以觉得被休掉也是正常的。
这样的例子看多了,忽然就不想吃豆花了。不想她这才折身进去,就听小二的说道:“她男人读书好,是我们这里的流杨州的第五名,此番进京若是运气好,只怕是要飞黄腾达,她也苦日子也熬出来了。”
于是,慕宛央就马上从小二的嘴里听得了这豆花嫂子的故事。
原来她竟然是原流杨州知府大人的侄女,父母双亡,所以县老爷家也是将她做那未来儿媳妇养着的,没想到她就跟着那穷书生看对了眼,无论如何也不要那待她极好的表兄。
知府大人没法,只得准了她的意愿,还陪嫁了不少好东西,可惜她嫁的这余少英虽说是有几分才气,但是为人倨傲得很,又自认为乃清流,看不起朝廷官员,也看不起商户贩夫,更没什么知交。
慕宛央一听,“你这样说来,当官的他瞧不上,有钱他的也瞧不上,这老百姓也瞧不上,那能瞧上什么?”
小二摇头:“我哪里晓得,不过你说这人,他明明瞧不上那些当官的,口口声声说不愿意同流合污,那怎么又天天想着要考状元当大官?”
“你怎么知道人家想要当大官?”慕宛央想着也没什么行礼可收拾,索性就在这里陪着小二的聊聊八卦。
“他自己说的啊,说姑娘的舅父看不起他,所以要他要考状元,当大官,官压他娘子的舅父呢。”这大话是当年他娶得媳妇时候说的,满城没有人不知道的。
慕宛央一听,心说这绝对是个愤青。
这正说着,小二就朝她指着,“你瞧,这不是来了么?”
慕宛央抬头看去,那锦衣华服的,不正是昨天早上收保护费的那个么?还有那豆花娘子……俩人是夫妻?
小二见着她那满脸求证的表情,“你昨儿不是才见过吗?”
慕宛央仍旧满脸惊讶,压低声音朝小二说道:“我看着他来要钱,以为是收保护费的。”
“姑娘这想象力可真丰富,如今这银子虽然要收,但是哪里轮得到凡人们,那都是锦衣卫大老爷们的差事。”
慕宛央一听,忽然觉得他们西云州好的何止是官老爷,锦衣卫也不错啊,最起码没像是这边的锦衣卫一般,一路上就听他们强民女,或是又在哪里白吃白喝白嫖!
害得她跟阿朱都被迫脱下了那漂亮的袄裙,换上了不合身的粗布衣裳,还拿黄姜把脸涂得发黄,头上也不敢戴簪子,硬是她们两个清纯活泼的少女逼成了瞧着一身病气且营养不良的小妇人模样。
而且没想到原来这从前是隶属混混们的收益,此刻也到了他们的手里去。
不过转而一想,这些锦衣卫们,不是大多都是混混出身么?
毕竟听说董太尉当年就是一个混混,因得罪了贵人,没地儿求生,便自己断了命根子,往皇城里去。
哪里晓得他这天生有这命,不过几十年的时间里,赶着宫墙祸起,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然后便有了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而且还将这从前专门保护皇室子弟的锦衣卫收管到自己手中,快速扩充,使得不少小混混都借机升天,成了那人上之人。
这时又听小混混叹道:“还是读书好啊,有千金小姐愿意下嫁不说,还愿意为你做牛做马的养着。”那口气,可是满满的羡慕啊。
慕宛央看了那余少英一身锦衣华服,在看他那娘子粗布衣裳荆钗,便觉得他娘子对他绝对是真爱了。这愿意下嫁不说,自己做牛做马的把他供养成了这贵公子一般,也难怪这小二会叹气了。
这正说着,就听余少英跟他娘子不耐烦道:“好了,你回去吧,我跟朋友们约好了,搭着他们的马车一起进京去。”
余娘子点头,“那相公你小心些。”
余少英回头见他娘子还站在原地,便又折身回去,指着她身上那装束:“你看看你,整天不修边幅,也不好好收拾收拾,叫见了新朋友,怎好与他们说你是我的娘子?你不嫌丢人,我还觉得没脸呢,你给我赶紧回去,好生伺候着我娘。”
小二继续靠在门框上羡慕,慕宛央则有些好奇,这种人怎么有人愿意让他搭马车呢?
结果,没多会儿阿朱就直接拿着包袱下来,“阿央,你在这里做什么?”
慕宛央见她手里拿着包袱,“要走了么?”一面朝着楼梯口看过去,只见慕博裕和安荀并肩走下来,然后就瞧见了那余少英迎上去,“慕兄,安兄!”
两人也回礼,不过身上拿着的包袱多,便没多客气。
慕宛央的眼睛珠子差点掉出来,感情她侄儿和安荀就是那个给这余少英免费搭车的傻缺!
一时只觉得一口老血咔在了喉咙里,脸色这下是真的变得难看了。
不过隔着那一层厚厚的黄姜汁儿,哪里能看得出来?所以自然是没人知道此刻慕宛央那心里是有多愤怒了。
尤其是见着寒暄着走过来的三人,气得直接拉着阿朱先一步往后院的马车去。
等她上了车,阿朱才察觉出来,“阿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