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丽华眼神探究的看着她,问道:“兰兰,你这么讨厌乔伟琛?”
“当然,他难道不可恨吗?”何墨兰转头看着她反问道,“如果不是他,我们今天会被人耻笑吗,你没看到我那几个朋友,打着来安慰我的旗号,其实语气里幸灾乐祸,又一脸憋着笑的样子,我真是气死了!”
平时她在朋友圈里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家里有钱,出身又好,妈妈是企业家,爸爸是著名艺术家。
谁不都得看她的脸色,奉承她,巴结她。
可是现在好了,出了这么个丑闻,那些平时妒忌她的人总算是抓到了她的把柄,而她引以为傲的美满家庭也沦为别人口中的笑话。
想到那些人在背地里嘲笑她,议论她的情景,她真觉得丢脸,又气得慌。
“你这么说起来,他还确实挺可恨。”何丽华将手里的酒杯放到一边,拍拍何墨兰的背说道。
今天一天的事情,确实足够有些人笑上一个月,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大家都对丑闻感兴趣,乐此不疲。
“妈,你也这么认为,那我们怎么整治一下这个乔伟琛?”何墨兰见何丽华赞同她的话,不由急切的跟她商量。
何丽华却拉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两下,满脸无奈的笑意。
“我说他确实可恨,但我可没说我要整治他。”她笑道,“兰兰啊,虽然很多事情妈妈都可以依你,但是我们也要学会审时度势,不可意气用事。”
何墨兰听她这么说,不由摆起脸色,“难道我们还怕了他不成?”
“怕倒还不至于,但是轻易惹不起。”何丽华说道。
“为什么,我们何家根基人脉深厚,难道怕他一个外来户不成?”何墨兰满是不解。
在她的印象中,荣盛就是在b市刚站稳脚跟的新人,想要给他们一点教训还不简单吗,就说上次没跟他们合作,他们不也碰壁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找到新的投资者。
“傻孩子,你到底缺少见识。”何丽华看着何墨兰较真的样子,不由摇摇头。
“你只对本地的企业稍有了解,可是出了b市,甚至海外的企业,你又知道多少?”她循循善诱的问道,正好借此机会也给她上一课。
“你知不知道乔伟琛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只是荣盛的总经理了,他还是日本千叶家族的继承人,他们公司这次的项目就是两个家族的合作,如果成功了……”何丽华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眼神晦暗幽深。
“属于两个家族的品牌就会一炮打响,国内这么大的市场,他们的收益可想而知。”
到那时候,别人再想要插一脚,人家根本不会给你机会。
所以没有和荣盛合作,她心里一直都是有遗憾的。
何墨兰惊讶于乔伟琛的身份,当初她也没有深入的了解他,只知道他在国外的外祖家身世显赫。
现在听何丽华这么一说,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再想到今天乔伟琛冲她大吼的样子,她更是咬紧下唇,心情复杂。
“那又怎么样,有什么了不起的!”她闷闷的说道。
何丽华见她不高兴,不由摸摸她的头发,又说道:“他是不是了不起,都跟我们没关系了,总之大家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圈子里,就要小心谨慎,明哲保身。”
道理,何墨兰显然是明白了,但是这口气,她真的咽不下。
何丽华也知道自己女儿的小脾气,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其实,如果说乔伟琛可恨的话,那你父亲就是罪该万死!让我们母女被人耻笑,抬不起头的始作俑者是罗尔!”
何墨兰转头诧异的看着何丽华。
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听见她妈妈这么抱怨,用的还是罪该万死这个词。
“难道我说的不对?”何丽华见女儿吃惊的看着自己,不由反问道。
何墨兰摇摇头,“你说的对,可是我以为你心里多少还对爸爸有点感情。”
何丽华听了一阵嗤笑,如果不是今天出了这些糟心事,她大概也不会想跟女儿聊这些。
“我对他的感情早就被他自己亲手磨灭完了,他靠着我们何家才能出国深造,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钻研学术,可是他是怎么报答我们的,自恃清高,一副不受嗟来之食的样子,可偏偏离了我们何家又什么都不是,这样的男人最可恨也最可怕!”
何丽华作为商界的女强人,对感情的事情早就看淡了,但是女强人也不代表没有爱过。
正因为爱过,所以才会受伤。
“我眼光一向独到,可没想到挑男人的眼光这么差,当初太年轻,到底还是任性了。”她最后又自嘲的笑道。
“妈……”何墨兰握住她的手,难得她在自己面前自爆烦恼,她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何丽华却无所谓的摇摇头,“我今天跟你说这些,就是要告诉你,必须得有权有势的男人才配得上你,别再重蹈我的覆辙。”
何墨兰看着她,郑重的点点头。
目睹了父母的不幸婚姻,女强男弱的家庭,她自己都打心眼里瞧不起不识好歹的父亲。
将来能配得上她的男人,必须要让她仰望。
………
雨下个不停,很多人都觉得烦了,可是夏冰莫名的觉得宁静。
一天在家没什么事干,她就做了几个家常菜,有土豆烧牛肉,酸菜鱼,豆角,还有鸡汤。
摆好了饭菜,她盯着墙上的钟看,乔伟琛说他六点钟下班,现在六点半了,应该快到了吧。
正思忖着,她好像隐隐约约听见一阵走楼梯的声音。
她赶紧起身跑到门边,打开门,正好看见乔伟琛从楼梯上上来。
“还特地出来迎接我?”乔伟琛抬头看见她,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听见你的脚步声了。”夏冰将他迎进来,给他递了一双拖鞋,这是她前两天新买的。
他现在是家里的常客,不备一些日用品可不行。
乔伟琛换上拖鞋,就毫不见外的往餐桌走去。
一进屋,他就闻到了一股香味,这会儿他早就饿的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