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精美的客栈二楼。淡青色的华丽帷幔垂落在地,层层天青色的帷幔之间,隐隐可见一个男子坐在帐中静静抚琴。
但见那男子指尖轻拨慢挑,凛冽的琴音在他修长的手指弹奏下,栩栩如生。薄薄淡雾如轻纱一般飘荡在庭楼中,优美的琴声冉冉传出。
那琴曲不似中原的曲子委婉悠扬,而是多了几丝异域的清冷妖娆,透着一种迷惑人心的蛊惑之意,仿佛子夜静静绽放的曼陀罗,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妖异花香。那香气让人遐思远游,迟迟倦归。令人如痴如醉,闻而忘返。
“几位听琴已久,不知在下的琴声可堪入耳?”
突儿,一个如曲般清冷慵懒的男子声音从帘子中幽幽响起。
“嗯?好听,好听……”闻言,用手托腮撑着桌子,睡思昏沉的糖莲子轻轻摇了下头,鼓掌笑着称赞。
“既然如此,那……不知可否为在下打些赏头?”
 轻风微动,轻卷起那一角青色帷幔,微微露出那琴师白削的下巴和那微微翘起的冰冷神秘的唇角。
“赏头?你是要银子吗?”
 糖莲子揉了揉眼睛,认真的从衣袖里掏出一锭银子伸手聚到他们面前,掩着口打了个哈欠,“这曲子是很好听,可是不知为何却听的我好困……”
“一两银子就想打发我们,你是在故意戏弄我们吗?”
 先前一脸温柔笑容的少女此刻此刻突然花容一变,目中浮动着晃眼的烈火。
“那你们想要什么,我身上只有这么多呀……”糖莲子无辜的眨眨眼睛,将手指指向韶华年,“若是嫌少,你们可以找他要,他身上还有不少银……”
咚!她话未说完,整个人身子一软,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没了知觉。
韶华年早已知中了计。但是整个身子仿佛吃了化骨散一般使不出一点力气,他精湛的眸子朝着四周凌厉的扫了一眼,在一个香炉上蓦然顿住。
“是“九霄云外”……”
 他侧首朝着筮坞戍低语。
“说的没错,我看你们还是别反抗了,这“九霄云外”是我夜郎国独有的迷烟,是专门对付那些内力深厚,五毒不侵之人的,吸入者不到一炷香的时辰便会四肢无力,昏昏欲睡,无法使用内力!“
 少女说的满脸骄傲,笑颜如花,明明清纯可爱的样子却又偏偏带着一丝邪气。
筮坞戍目色微微黯了一下,他试着微微运气,果然浑身绵软无力,一丝内力也使不出来。
“其实,你长的也挺好看的……很有男人的味道……”  少女多情的手指轻轻覆在他的胸口上,顺着他的胸膛一路下滑,直到触到他身后用麻布紧紧缠绕的那个包袱时,猛地用力一扯,眸中笑容更加得意,仿佛仿佛盛开在夜色中的红色曼陀罗,
“嘻~我倒要好好见识见识这把睚眦剑!我们立此大功,皇兄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
然而,她那骄傲得意的笑容在她解开包袱的那一刻便如云烟般消失了,转而燃起滚滚硝烟,,
因为,那个包袱里,别说是剑,就是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来人,把这几个骗子给我抓回去!”红酥将手中的破布往地上狠狠一甩,怒气冲冲的叫了起来。
“是”“是!!!”:是!!!!“
身后,一群早已埋伏好的银装侍卫应声从层层青幔间鱼贯而出,举着鬼头银枪将他们层层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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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断思谷上,白雪纷飞。满天寒气刺骨,眼望去皆是白茫茫一片。
一个容貌清隽温柔,气质温文儒雅的棕衣身影,静静坐在落了厚厚大雪的山崖之上,晶莹的雪花落在他瘦削的肩头上、发上,衬的他的面容愈加苍白。
几片雪花夹着寒风,从他耳边呼啸而过,似在倾吐寂寞,又似在无言陪伴。
他微微垂下那一双暗淡无光,没有焦距的眸子,轻轻抚摸着怀中不知何时多出来的那把绘雕着上古神兽的金铜长剑,淡色的唇角微微向上牵扯了一下,神情有些自嘲
“好友,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精明,也知道我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么,恐怕……这世上……也只有你一人,还如此信任我……”
雪落得更急了,呼呼而来的风夹着雪花濛濛扑落在脸上,渐渐的有些刺痛了,远处,一串参差不齐的脚步声,遥遥的朝着他走了过来。
昆仑山上,一间僻静的弟子房旁,一棵女贞花正开得妩媚娇艳,火红火红的花瓣如火如荼。
房内,一桌,一椅,一床,
床上一个小小的身影将被子裹成一团,缩在床上不肯出来,床边站着一身蓝袍乌发的男人,男人神色严肃沉暗,浓黑的剑眉紧皱在一起,似在强自按捺火气。
“漫相思,为何今日又不去上早课?!”
“我……我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头痛、头晕,浑身没有力气……”  漫相思缩在被子里,含着浓浓的鼻音闷闷道。
“你已经半个月不去上早课、不去练武、日日只会喊着着不舒服,你今日若是再不起床,我就把你赶下山去!”
“不行,我不能下山!”
 厚厚的被子里猛然钻出一个小脑袋来,如蝶般空灵清澈的眸子含着些许焦急,
“我不可以下山,下了山我就再也见不到樨雪师叔了!”
“那就赶紧起床!”
“可是……就算起床,我也见不到呀……”
 她怅惘的垂下眸子,闷闷的将小脸埋在被褥里,一双眸子含着淡淡的湿红水汽,
本来以为她会慢慢习惯没有他的日子,可是一晃三个多月过去了,她非但没有减轻一点思念,反而越来越重。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害了一场很严重的大病,这病怎么也无法治愈,干什么都没有精神,总是觉得头昏昏的,吃什么都没有胃口,有时候吃了又不知道为何会呕吐出来。
漫相思原本无忧无虑的小脸凭添了几分憔悴之色,她鬓发散乱的抬起小脑袋,,目光迷惘无助的看着溟鲛,眸子湿漉漉的,
“溟鲛师叔,我没有装病……我是真的病了……是真的得了很严重的病,可是,为什么樨雪师叔他不肯见我,……为什么,他不肯见我?”
她说着说着,竟忍不住的将脸埋在床上哭了起来,豆大的眼泪一滴滴的从脸颊落了下来,很快将被褥打湿了一片。
溟鲛默不作声的看着她,那双寒冷如冰潭的眸子微微掠过一丝波澜,原本训斥的话语,也不知何故的如雪般无声的融化在地上。
ps:我突然间好萌溟鲛,也不知道是为什么,(*^__^*)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