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走进屋内,冷羽一眼瞧见,一张宽大的红木床上,躺着一个人,他盯着那人仔细一看,脱口惊道:
“是……是义爷!”
沈钰定眼一瞧,躺在床上的不是别人,还真就是梁崇义!
这位老爷子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看起来似乎是受了重创。
冷羽立刻转头冲李义武问道:
“李大哥,义爷怎么会在这儿?他不是已经……”
“是赵启德!都是赵启德干的!他以为义爷死了,但义爷命大。”
“什么!?”
冷羽大吃一惊,他原本以为是九鬼宫野干的,却没想到,真正的凶兽竟然会是赵启德!
他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连忙追问:
“赵启德不是义字堂三当家吗?他又怎么会对义爷下毒手!?”
“赵启德其实与东洋人早有勾结,他为了阻止义爷对付九鬼宫野,便对义爷下了毒手,不但用匕首捅伤了义爷,还带着他的心腹杀害了义爷身边最忠心的两个兄弟,义爷命大没死,逃出了屋外,但由于伤势太重,不小心坠入了河里,黑子正好瞧见,趁着夜色把义爷打捞了上来。”
听了李义武所言,沈钰攥紧拳头,愤然道:
“我早说过,赵启德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不信。现在看清他的为人了吧。”
李义武叹了口气,
“我也没想到,这个道貌岸然的混蛋,竟然会勾结东洋人对付义爷,是我看走眼了。对了,冷兄弟,义爷伤得很重,我虽然帮他处理过伤口,但伤势并不见好转,既然你来了,帮他看看吧。”
冷羽点点头,走到梁崇义身旁,伸手抓住梁崇义的手腕为他把了把脉,又掀开他的衣服,查看了一番他的伤口。
他被赵启德捅了两刀,都捅在了腰腹部位,刀口很深,很显然,赵启德就是想要置他于死地。
冷羽皱着眉头说:
“义爷被捅伤了肝脏和脾脏,又在冰凉的河水里泡过,元气大损,情况不容乐观,我虽然可以给他敷金疮药,但他失血过多,最好是送他去医院给他输血,否则很可能有性命之忧。”
“必须去医院?”
冷羽点点头,
“若是年轻人伤成这样,或许勉强能扛过去。但义爷毕竟年纪大了,而且一个月前又受过内伤,我真没把握。”
李义武紧皱着眉头说:
“其实我也想过送义爷去医院,但现在街上都是义字堂的人,我担心送义爷去医院的路上,会碰上他们。要是赵启德知道义爷还活着,只怕会很麻烦。”
“路上见机行事吧,总之要想保住义爷的性命,必须得送他去医院。就去广仁医院,那儿的马院长跟我有些交情,他一定会尽心救治。”
李义武沉吟片刻,抬起头来说道:
“行!就听冷兄弟你的,送义爷去广仁医院!黑子,你去弄辆马车来,再叫兄弟们先把路探好,尽量别碰上义字堂的人。”
“是!大哥。”
……
黑子很快找来了一台马车,几个人七手八脚将梁崇义弄到了马车上,便拉着梁崇义前往广仁医院,冷羽、沈钰、肥龙三人一同随行。
为避免梁崇义的伤情在路上出现反复,危及性命,在走之前,冷羽不但为梁崇义敷了金疮药,还为他扎了几针。
由于李义武已经叫人探好了路,再加上已是深夜,一路上并未碰到义字堂的人,顺利赶到了医院,谁知刚到医院门口,却被两名黑衣男子拦住了。
冷羽注意到,这两人腰间都别着枪,想必是白天停尸房发生的事,使得医院加强了安保措施。
一名黑衣男子走上前来,大声质问道:
“你们是干什么的?”
李义武连忙冲对方一抱拳,道:
“这位兄弟,我家大爷受伤了,危在旦夕,得赶快住院。”
谁知对方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地说:
“去!去!去!深更半夜,谁给你家大爷看诊,要看诊,明日早上再来。”
冷羽忙道:
“兄弟,大爷身子骨弱,只怕熬不到天亮,还请行个方便。”
“熬不到天亮关我屁事,只要不死在医院里就行,快走!”
肥龙一听便火了,袖子一撸,怒喝道:
“你们他娘的是找死吧!”
“哎呀,你这死胖子,凶什么凶!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对方说着,故意将衣服掀开,亮出了插在腰间的手枪。
肥龙愈加恼火,攥紧拳头,便欲动手,冷羽知道肥龙的脾气,一向是吃软不吃硬,他连忙上前拉住肥龙,并压低声音说道:
“龙哥,忍忍,旁边就是警察局,何况我们是来求人的。”
“那这老头咋办?”
“我有办法。”
冷羽说着,从腰间摸出十个大洋,递到了两名黑衣男子面前,
“二位兄弟,实在是人命关天,还请行个方便。”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看到冷羽手里的大洋,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眼里几乎要放出绿光,说话的语气立刻缓和了不少,
其中一名男子一边从冷羽手里接过大洋,一边说道:
“兄弟,真不是我故意为难你们,这么晚,就算让你家大爷进了医院,也没人给他看诊啊。”
“这样好了,你让我进去自己找医生,要是真没医生愿意给我家大爷看诊,我们马上就走,你看怎样?”
两名男子窃窃私语一番,点头同意:
“行!那你就自个儿去找医生说去。”
冷羽谢过二人,转头对沈钰等人说道:
“你们在这等我,我去找马院长。”
他说完,便大步往医院内走去。
冷羽要找的人,便是广仁医院院长:马温玉。
半年前,冷羽与马温玉曾一同给一位危重病人会诊,马温玉十分欣赏冷羽的精湛医术,多次邀请冷羽到广仁医院任职,但都被冷羽婉言谢绝。
马温玉是一个非常敬业的人,虽然在西安城有房子,但很少住家里,平日里都是住在医院的宿舍楼里,冷羽曾去过他住的地方。
冷羽直奔宿舍楼,很快来到了马温玉所住的房门前,在门上重重地敲了几下,屋里很快传来了一个有几分愠怒的声音:
“大半夜的,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