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宁波立刻警觉起来,我们相依偎在一起,对视着老妖婆。
老妖婆宽大的袍子将她矮小的身体完全罩住,她举着长长的权杖,一步步朝我们走来。老妖婆仔细的看着宁波,又看了看夏彤,哀叹道:“你们这两个臭小子,我的阵法,全都被你们破坏了。”
“你你你这个变态,你再他妈把老子变成女人,我就……我他妈就……”
“你就怎么样?”老妖婆你嘿嘿一笑,并不畏惧。
宁波倒是胆怯的很,他知道老妖婆的厉害,无论从哪方面说,他都不是老妖婆的对手,于是大喊道:“我就,我也把你埋到地底下试试去!”
老妖婆看我们的眼神就像是看两只无法反抗的小鸡,虽然她见识了我们懂得道法,但就那一点,还不如没有呢,说出去都丢人,老妖婆更是不放在眼里。
老妖婆忽然转笑为怒,她权杖你触地,大声喝道:“你们居然破坏了我几十人的心血,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忽然,眼前的画面晃动不止,我感觉整个人都站在风口浪尖,我和宁波相互搀扶,却怎么也站不住脚。就在我惊慌失措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变了,祠堂干尸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黑烟滚滚的悬崖峭壁。
无边的浓雾从悬崖地步暗涌上来,我们被包裹其中,我的一只脚就踏在高崖边缘,身子来回晃荡,一不小心我和宁波都会被悬崖浓烟吞没。
面前看不清任何景物,只能听见老妖婆一声高过一声的咒语,我死死抓住宁波,就听他喊道:“老何,我,我他妈要掉下去了。”
“这是幻觉,这是幻觉!”我对宁波大声喊道,可是,内心的恐惧感却不曾退去,我越发感觉真实起来,死亡迫在眉睫。
人之将死,恐惧感是无法被压抑住的,而此时,我也早忘了要捏诀反抗,我和宁波身体一倾,大头朝下掉进了浓雾之中。
身体不断坠落,仿佛没有尽头,宁波放声大喊着,我们从几千米的高度直直的掉了下去。我强迫自己睁眼,冷静,此时的一切感受都不是真实存在的。
眼睛睁开,我着实被此刻的场景吓到了,我的周身布满黑远,老妖婆偌大的影像投影在眼前,她弯如勾的鼻子,犀利阴森的眼睛,几乎将整个视野占据了。
“嘿嘿嘿,两个该死的家伙,你们就到无际地狱中去受苦去吧!”老妖婆说道。
我心中一凛,无际地狱?听起来就他妈的恐怖啊!
宁波已经被吓得方寸大乱,他漂浮在空中,四肢无乱狂抓,大喊,“老何,老何,艹他妈,老妖婆这是把我们弄哪儿了?”
我们在浓浓的烟雾中不断坠落,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掉在了地上,只觉浑身剧痛无比,整个脑袋都不是自己的了。
此时再看,我们双脚虽然踏着地面,可是周围除了黑烟什么景物都没有,我和宁波站在对面才能勉强看清楚彼此。
宁波看着周围问我:“这是什么地方?好像不是在地球上啊?”
“难道老妖婆一脚把你踢出了地球?”我回道。
宁波撇了撇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赶紧想想怎么出去吧!”
出去我是不知道了,不过,这地方连一棵树一朵花都没有,应该不是现实世界,搞不好我们被老妖婆丢进了她的虚幻空间里。
宁波听我如此分析,惊愕的张大嘴巴:“别呀,老子才刚刚变回本身,还没发泄呢,这地方连个母猪都没有,怎么搞?”
“你别说话了,我们找找出口再说。”我俩开始在黑雾中转圈,因为这里没有一物,也没有地标,即便你走的再远,也和原地打转没什么区别。
走了很久,我俩又累又饿,宁波总算是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叹气道:“不走了不走了,这根本没有出路,再走下去,我就得累死了。”
“起来,赶紧的!”我对宁波说道。
宁波仰头看我:“你干嘛?”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你看那些浓烟!”我用手一指,头顶上那些黑烟越来越浓烈,像是暴风雨来前的风暴,不知道还有有什么事情发生。
宁波喊道:“艹,那是什么东西?”
只见半空中乌糟糟一片,分不清楚是什么,只觉得肮脏、污秽,我和宁波大惊,忙爬起来,朝一个方向跑去。
无论我们如何奔逃,永远也逃不出眼前这块地方,我这才明白什么叫无际地狱,就是无边无际,你如何也走不出去啊。
半空中的污秽逐渐汇聚中各种人脸,有奸诈的、狡猾的、狠毒的、薄情寡义的,总是,全部都是负面情绪。
我大惊失色,忙对宁波喊道:“这他妈难道就是老妖婆抽取的人的记忆?”
“什么?人的记忆?”宁波吃惊的看着我。
我们来到南道村,会时不时的丢失一些记忆,当然有好有坏,失去的记忆不会在回归,而被女人们抽取的记忆,会分为两类,好的留作建立记忆宫殿的材料,这些坏的,恶的,表现人类极端情绪的,便会如牢笼一样,将犯了过错的人囚禁于此,这,就是所谓的无边地狱。
人心本无边,贪婪本无边,而惩罚,也是无边无际的。人类自己酿造的苦果,终究要自己来品尝,当他们被困于此的时候,默想这辈子的所作所为,方觉得后悔。
悔之晚矣,你只能默默承受,在这里受着一遍又一遍的内心煎熬。
我终于知道老妖婆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们了,我们触犯了她的大忌,毁坏了她几十年的心血,按理常理,她一定会杀了我们,但是碍于我的身份,我是刘欣慈的“丈夫”,是要和她生孩子的男人,老妖婆不敢将我弄死,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叫我生不如死。
半空中的肮脏情绪不断变化着形状,演绎着人类的自私和悲哀。黑云压顶的时候,我们居然也会被这样的情绪影响,就如在祠堂里受到悲伤情绪影响一样。
无论走到哪里,头顶上的恶劣情绪不曾散去,一直跟着我们,我俩决定不走了,就坐在地上抬头看着那一幅幅变化的画面。
宁波问我:“老何,你倒是想个办法啊!”
“我有什么办法?捏诀也已经尝试了,估计是路子不对,也没什么作用。”
“那、那你还会不会别的?你就会那三招?”
“废话,时间紧迫,也就学会了三招而已,我们出来的急,罗盘什么的都没带着。”我叹气道,第一次感觉到人生的绝望。
宁波忽然一喜:“罗盘我们是没带,不过,我带了这个!”
说话间,他就从怀里掏出《清静宗秘法》来,我一惊,仿佛再次见到了希望:“擦,你怎么把它带来了?不早拿出来!”
宁波回道:“我那几招口诀总是记不住,就想着带上书,半路忘了可以拿出来看看,啥?你又没问我要,还管我不拿出来!”
有了秘籍就好办了,我学的那几招不管用,整本书里怎么也得有管用的吧。我将书摊开铺在地上,和宁波趴在地面上研习起来。
人在逼上绝境的时候,学习能力也变得才超强,平时学一夜学不会的内容,在这里很快就学会了,不仅是我,宁波也是如此。
书中有一招“破玄真诀”,看起来很有用的样子,我俩跟着法决捏指,默念真诀,起初效用不大,随着练习加深,头顶上空的乌云形状开始涣散,那些肮脏卑劣情绪,在受到真诀影响后,居然消散不见。
“嘿!老何,你发现没有,咱们周围的浓雾散去了一些。”宁波大声叫道。
我当然看到了,最开始的时候,雾气浓烈的像是化不开的墨汁,随着真诀介入,墨汁的颜色逐渐变淡,隐约间,居然可以看到远处的景物了。
宁波大喜过望:“老何,我们是不是出了幻境?”
所谓幻境,只不过是人类大脑虚幻的意识造成的,意识模糊迷离,对人判断造成影响,从而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人处在幻境中,往往觉得身边的一切才是真实的。
可事实大概是,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离开过现实的环境,一切不过是大脑制造的假象而已。
奇妙的“破玄真诀”产生效用,我们的大脑恢复清明,眼见之处,也回到了现实。此时,我才发现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祠堂。
“嘿嘿,好小子,这都能破解的掉。”身旁的老妖婆阴森森的笑道。
我和宁波从地上起来,刚才我们只不过坠入环境很短暂的时间,但是对于进入其中的我们,感觉过了几年一样漫长。
老妖婆的眼睛看到地上的《清静宗秘法》,她大吃一惊,伸手就要来抢,老妖婆干枯的手指长着卷曲而乌黑的指甲,看起来无比恶心。
她像见了大宝贝似的,眼神放光,硬生生就扑了过来,只是一瞬间的接触,整本书发出万道金光,直接将老妖婆弹了出去。
我惊愕无比,原来这本《清静宗秘法》上面,也布满了道家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