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家离开后,高轩按原来计划去了书院,而于宁则是去了趟集市,用卖菜籽的钱买了些调料。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调料的菜是没有灵魂的。
路过餐具点的时候,于宁又被吸引了。
虽然这里生产力远比不上现代,但是这些陶瓷餐具却是很好看的,一个个精美极了。
“老板,这些碗啊勺的怎么卖?”
“这碗,小的两文钱一个,大的三文钱,这边还有做工精细的......”
店铺老板侃侃介绍起来,这些东西比她想得要便宜一些,因此也就多买了几样,她想着干脆把家里那些旧餐具通通换了。
一家三口人,再加上平时备用的,十来个碗总是要的,再买十来个装菜的盘子,还有一些小的餐具......
老板也很少见一次性买这么多东西的顾客,因此点头哈腰的,好生招待着。
“姑娘爽快人!”他不停称赞着。
果然有钱就是爷,于宁心想。
不过购物一时爽,搬运起来就没那么简单了,于宁为此还买了个大大的竹筐。
可还是重,一路上她踉踉跄跄的,好不容易到了村口,她只觉胳膊酸酸,腿也酸酸。
“哎呦——”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躺在路中间,绊了她一下,差点让她摔倒。
不管了,歇会儿,于宁干脆在路边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高家媳妇儿,够有钱的啊。”
村口难免有来来往往的人,见于宁的竹筐里放着一大堆崭新的陶瓷餐具,不免搭讪调侃几句。
于宁应付地朝人笑笑。
“高家媳妇儿,你这花钱大手大脚的,也不怕婆婆骂。”
“不会的,我娘人挺好的。”于宁再次朝人笑笑。
休息得也差不多了,于宁决定再次赶路。可这一筐东西放下容易,再拿起来可难了,加之于宁之前的体力消耗,根本拿它没有办法。
“姑娘,要不要我帮忙?”传来一个清丽的女声。
于宁回头,是一个年轻女人,穿一身粗布,头发简单干净地挽着,插一根竹簪,妇人打扮。五官却是清秀的,颇有一番姿色。
于宁从没在这陈家村见过她,因此以为她是外村人,“那谢谢你了。”
“没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那妇人微笑着说道。
“你来我们陈家村有什么事吗,我要是能帮上忙一定会帮你的。”
“我本来就是陈家村的人,只是不怎么出来走动罢了。”
“哦,这样啊。”于宁回应了一声。
一路上妇人话也不多,问一句答一句。于宁只知道她住在村头,平日不怎么出门,靠绣花维持生计。
好不容易两人到了高家,于宁本想叫人进来喝口茶的,妇人就放下东西就走。
“喂,你好歹进来坐会儿。”
于宁对着人的背影喊去,那人却跑得更快了。
“宁儿你在喊谁呢。”高母问道。
于宁便把那妇人的事都一五一十说了。
原来那妇人是个寡妇,几年前丈夫陈福海在田里干活的时候被狗咬了,没几天就去世了,家里就留下她一个。她本来就是孤儿,嫁到陈家村来连嫁妆都没有的,而陈海父母也是早逝,因此就一直一个人住着。
“宁儿,你呀最好离她远点,这福海媳妇儿啊不安分得很,丈夫去世没几天就和其他男人勾搭上了。这不,现在村里没几个人理她的。”
于宁没想到这小妇人还有这样一段经历,不过看她的样子,一点都不像高母嘴里的那种人。
“阿宁,我看看你今日都买了些什么?”
于宁也不去想哪小妇人的事了,忙把买的一堆新餐具给高母看。
“娘,这兰花花纹的碗是给你的,我知道你最喜欢兰花了。”
“还有这个,是给阿轩的......”
于宁一个个掏出来,高母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等洗完晒完了,于宁把玩一个个叠到橱柜里去。看着整整齐齐崭新的一片,于宁心中颇有成就感。不过这橱柜也过于旧了些,等有空了可以自己琢磨着做个新的。
一晃就到了晚上,于宁把剩下的半只兔子给烤了,加上了集市买的香料。
“阿宁,你做的兔肉真是鲜美。”高轩边吃边赞叹。
“我今日在集市买了不少香料和调料,看来没有白买。”
“说到香料,我在书上读过,在我们西凉的南部,有一个叫印度的国家,据说那里国家富庶,物产丰富,尤其盛产香料,我倒是想去那里看看。”
于宁寻思着原来在这个时空也是有印度的。
“咖喱做菜倒是挺好吃的,就是那边女性地位低了点。”话刚出口,于宁想起现在这个封建时代,女性的地位也高不到哪儿去。
“什么?阿宁你如何知道这些的。”
“额......”于宁才想起自己说漏嘴了,于是支支吾吾,“我......我也是在书上读到的。”
“是何书?”高轩迫不及待地问道。
“额......我忘了,只记得是小时候读的。”于宁埋头吃饭,想揭过这个话题。
高轩脸上划过失望,转而又兴奋起来,“那你还记得什么内容,与我说一说可好。”
其实于宁之前也没有去过印度,倒是一起工作的同事去过,在她耳边念叨了半个月印度的风土人情,她便一并说给了高轩,从穿衣到饮食,从景点到宗教。虽然她不能保证她说的印度和这个时代的印度是一模一样的,但是高轩听得入迷,问了她好一些问题。
高母见两人聊得投缘,着实欣慰,也不插嘴打扰他们,默默收拾了碗筷自己回房间去了。
不知不觉到了深夜,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两人才想到自己还没洗澡。
于宁向来是在屋内洗的,端一盆水,擦个几遍就好了。而高轩一般是在井水边,用水冲个几下。于宁擦完身子后,准备端水出去到,正好看到同样在洗澡的高轩。他赤|裸着上身,背对着她,紧实的臂膀上散着水珠。因为够不到后背的缘故,高轩的动作看上去有些艰难。
高轩正洗着,一只纤细柔软的手贴上了他的后背,还带着些凉意。
“阿轩,我帮你擦吧。”于宁从高轩手中拿过澡巾。
于宁还记得刚穿越到这儿的时候,见了高轩光裸的身子,自己话都说不利索了。而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相处,那种隔阂和陌生感早就消失了,高轩已经成了让她安心和信任的存在。此刻她虽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早已不似之前。
高轩直着身子,任由于宁帮早就擦背。于宁的动作轻轻柔柔的,微凉的指尖有意无意地碰上他的背,惹起他心中一阵又一阵的火。
“阿轩,你再等等,我就要擦好了。”于宁怕高轩觉得自己动作慢,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没什么,慢慢来就好。”高轩的喉结滚了几下。
“好了。”于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下次你擦背需要帮忙直接叫我就好。”
高轩很庆幸于宁及时结束了,要是再持续一阵,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翌日,于宁和高母一起准备早饭。高母用精面发了几个馒头,而她则在一旁打下手。两人正忙活着,院子里此时却闹哄哄起来。
“村长,你要为我们做主啊。”首先传入耳中的是陈氏尖锐又难听的声音,叫魂儿似的。。
高母和于宁的眉头同时皱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人一来准没好事。
俩人一起走出去看情况,只见陈氏一行人气势汹汹,连村长都请来了。
“你们干什么。”于宁警惕道。
“村长,你看这死丫头,你还没说话呢,就这么不客气,无法无天了!”陈氏在村长耳朵吹风。
此时高轩听到院中的动静也从屋内走了出来。
“就是他。”陈氏激动地指着高轩,“就是他把我那当家的打伤的!”
高轩正欲解释,村长却首先开口,“高轩,你堂伯母告状都告到我这儿来了,你仗着年轻力壮欺负人可不好。”
得,合着高家连话都没说一句,解释都没解释,凭陈氏的一面之词就给人定罪了,看来这村长不过又是一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伪善之人。于宁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
“村长,您虽然是村长,可也不能无凭无据乱说话不是。”于宁忍住心中的努力说道。
“我们家都在这儿住了多少年了,不都是和和睦睦的,除了你们高家,我们家还还会和谁有过节。”听陈氏的语气,几乎要哭出来。
“伯母,谁知道你这张厉害的嘴得罪过多少人,可不要把脏水往我们高家身上泼啊。”
“村长,你看看这臭丫头的嘴,我们家老陈现在还躺在床上呢。”陈氏转而向村长哭哭啼啼起来。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陈氏,你先说说你丈夫陈守财是什么时候被打的?”
“昨天晚上,他说他出去尿个尿,结果半天没回来。我慌上了就出去找他,没想到就在家门口不远的地方,被人打得都昏过去了,身上还有棍子印呢。”
“高轩,你昨晚有在哪?”村长转而问高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