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我看这些鸡仔不错,倒是可以买一买的。”高母在于宁耳边说道。
“这位大哥,你这鸡仔怎么卖?”于宁问起了价格。
然而那人却一时愣住,似乎好像根本没想到于宁会问他价格,对于鸡仔的市场价,他其实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反正我这鸡也不要了,不如全送给你们吧。”
高母和于宁面面相觑,“全送给我们?”
怎么会有这等好事。
“我看我们挺有缘的,所以就送给你们好了。”那人解释道。
“可你刚才还说这些是拿来卖的呢,还问我们要不要买。”于宁不解。
“我家鸡仔多的是,反正卖不卖都那样。”那人有些无措。
于宁见他看上去也不像是坏人,虽然言行奇怪了些,但他的鸡仔确实是挺不错的。
“那你这一笼子鸡仔就都给我们吧。”
说完,于宁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钱袋子,都给了那人。
“不用钱,真的不用,那人连连拒绝。”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多天经地义的事儿啊,怎么就不要了。你要是不要钱,我们这鸡仔也就不要了。”
那人没有办法,他没想到自己徒弟的媳妇儿是个这么拗的人,白给的东西还不要,非要给他钱。
“那这一笼子鸡你拿好了。”那人把鸡笼子递了过去。
“好,谢谢您。”
于宁看着笼子里叽叽咕咕叫着的鸡,心里高兴极了。
等到那农户离去,一直跟在于宁身后的薛刃却觉得不太放心。方才农妇把鸡卖给于宁的过程他都看见了。只给鸡却不收银钱实在也太奇怪了。而且更重要的是,薛刃能感觉出来这人是有武功的,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农户。这人的武功甚至比自己和高轩都要来得厉害,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非要给于宁两只鸡呢。
薛刃心中诸多疑问,于是他跟着农户的脚步跟踪上去。
然而从薛刃刚开始跟踪的时候,那人就已经发现了薛刃的存在。薛刃虽然武功不弱,但是在他面前也只能小巫见大巫了。
薛刃跟了没多一会儿,前面那人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他有些泄气,于是又四处看看,想发现一些踪迹,然而四周除了空寂的鸟叫声什么都没有。他不得不感叹此人武功的厉害。
于宁和高母一边走一边看着笼子里的鸡,心中高兴。然而等他们到了家门口,却发现家里的院门是虚掩的。
于宁一下子担忧起来,明明自己出门的时候好好把门给关上了,这会子怎么又打开了,难道自己和高母不在家的时候有人偷偷进去了。
高母心中也是恐慌,问于宁道,“不会是遭贼了吧?”
于宁安慰高母,“娘,你别怕,就算是真的是贼,咱把他给抓起来就好了。这光天化日的偷人东西,还要不要脸了。”
她屏住呼吸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往院子里走去,高母也猫着腰,跟在于宁后面。
院子里到还是他们离开之前的样子,只是水井边的泥泞之处多了一个她们不认识的脚印。
看来是真的遭贼了,好好的院子里怎么会进来别人。
于宁的视线又在院子里扫了好几圈,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房门竟然也是虚掩的。
这贼实在是太猖狂了,还好自己和高母及时赶回来了,要是晚一点,说不定他就得手了。
于宁于是抄起一把扫把,蹑手蹑脚地准备往房间里走。
“阿宁,咱要不要找个人来帮忙,万一这里边的是个人高马壮的,我们怎么打得过人家。”
“娘,你放心,刚才那个脚印那么小,里面的人要么是女人,要么就是身体瘦弱的男人,我能打得过的。”实在打不过,她还有高轩教给她的那几招呢。
正当于宁准备冲进去之时,里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外面有动静。一个人影突然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还好于宁反应快,一下子把冲出来的人给拉住了。
这人不是别人,而是惯犯陈氏。
于宁看清她的脸时,真是又吃惊又不吃惊。这都多少次了,陈氏还惦记着高家的财产呢,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伯母,原来是你啊,我说会有谁脸皮那么厚,趁我和娘不在家的时候偷东西。”于宁冷笑道。
“谁偷东西了,污蔑谁呢,可不要给我乱说话。”陈氏自知自己不占理,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不偷东西进我房间干什么,遛弯啊!”
于宁加重语气,陈氏被吓了一跳。
“总之,你没没证据就不能说我偷东西!”陈氏总之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于宁确实是没证据,她光见到陈氏从自己房间出来。陈氏又不是傻的,见主人回来了,怎么可能把偷来的东西放在自己身上。
陈氏见于宁不说话,反倒气焰嚣张起来,“既然没证据,就别给我乱污蔑人!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
于宁一把拉住想要离开的陈氏,“给我别走,跟我去见村长,把话给我说清楚!”
“来人啊,打人了!”于宁这一突然的动作显然吓到了陈氏,她连忙喊起来。
“娘,你帮我一下,我们一起把她驾到村长那里去。”于宁对着高母说道。
高母慌乱过地点点头,然后拉住陈氏的另一只胳膊,把他往村长家的方向拉。
“来人啊,还有没有天理了,这光天化日的以多欺少,还是不是人了!”
总是陈氏泼妇一个,但是一个人的力气总是敌不过两个人的。陈氏眼看自己被高良氏和于宁往村长家里拖去,自己却无可奈何,只能朝着其他村民大喊。
但是于宁这次是铁了心的,根本不管陈氏怎么喊叫,只是一个劲儿地把陈氏往村长家里拉。陈家村的村民虽然都被陈氏的叫闹声给吸引了,但是他们大多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围观心态,不愿意趟这趟浑水。毕竟大家也都知道,陈氏说的话,能信个七八分就顶天了,谁知道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而另一些不管不顾的人基本就是跟陈氏有仇的,见她这会子倒霉了,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去救她。
陈氏一路嘶喊,直到到了村长家里。
于宁刚想说话和村长解释来龙去脉,陈氏却先发制人,一下子坐到地上,抱起村长的腿哭起来。
“村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她一边说着一边朝村长使着眼色。
陈氏一家子深谙贿赂之道,他们家先前就给村长送过东西,村长也都收了。这会子陈氏眼神一动,村长就知道了她的意思。自己又可以有东西进账了。
村长轻咳了一声,假模假样地问起话来,“陈氏,这是怎么回事,你说说。”
陈氏哭哭啼啼的,“村长,你刚才看到了吧,这两人恶毒得很,生生把我从高家拉到了这里,任凭我怎么喊叫她们都不放我回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陈氏偷我们家的东西,我这才把他给带过来的,希望村长主持公道。”于宁赶紧插话。
于宁想着虽然是村长之前偏向陈氏,但那大抵是陈氏贿赂过村长,这回她把陈氏从自己家直接拎了过来,她也没机会贿赂,想必村长应该会公平办事的。
可是于宁实在是高看这个村长了。
“陈氏,这高家媳妇儿说你偷东西,你能解释一下吗?”村长又把话头递回了陈氏。
“她血口喷人!”陈氏指着于宁骂道,“我不过是刚好路过高家门口,我甚至都没有逗留几下,她和高良氏见了非说我偷东西,还把我扭送到这里来,实在是太不讲理了!”
“她在狡辩!”
“等陈氏说完你再说。”
于宁刚想辩驳陈氏的说法,村长此时却不耐烦起来,似乎一点儿都不关心于宁的说法,而是只盯着陈氏嘴里说的。
“那你到底有没有偷东西。”村长最后问了一遍陈氏。
陈氏摇摇头,然后哭天抢地,“天地良心,我们家做人一直清清白白,怎么会做出偷人东西的事情来。要不然你让她们拿出证据,要是没有证据,她们就是污蔑!”
于是村长又问于宁拿证据。
于宁沉默了一会儿,冷着脸看着虚假至极的陈氏和村长,“证据我没有,但是我和娘都已经看到了。这陈氏并不是光在我高家的门口,而是进了我房间里去,好好的她进别人的房间,不是偷又是什么!”
“饭可以呀乱吃,话不能乱说。高家媳妇儿,你和高良氏是一家的,你们俩的证词都不可信。”
“不管可不可信,村长你总该查一查吧。”说得倒轻松,一没人证二没物证的,怎么查。
“我们村就那么几百口人,陈氏今天的路线只要问一问村子里的人,总能查出来的,到时候就能知道陈氏是不是在说谎。”
村长没想到于宁真的给他想出一个办法来,这下骑虎难下了。
“村长说不查就不查,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瞎出什么馊主意。”此时陈氏又站出来批评于宁。
而村子也默许了陈氏说的话,“查不查的我自有分寸,倒是高家媳妇儿你,还有高良氏你,平白无故污蔑别人是小偷,实在是恶劣。要是看别人一个不顺眼就说别人是小偷,污蔑陈家村还不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