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也灭了,热闹也看了,大家也都散了吧。”村长他自己半夜里被人拉起来本来就恼火,这会子正想着早点回去睡觉呢。
大家于是一个个转身想回去睡觉去。
“慢着!”于宁叫住了他们。
“高家媳妇儿,你还想怎么样,我们还没怪你差点烧了我们家房子呢,你怎么那么能折腾。”众人打着哈欠道。
“我知道这火是谁放的,我有证据!”于宁冷着眉眼坚定道。
村民们一听纷纷面面相觑,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陈氏心中更加不安了,这于宁斩钉截铁的样子似乎不像在说假话,难道她真的发现了是自己干的?
随后她又安慰起自己,自己放火的时候明明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的,她确认了好几遍,这于宁怎么可能发现,说不定又是在耍花招。
“别一天天的信口说胡话,你以为我们陈家村的人这么好糊弄啊。”
“那到底是谁,高家媳妇儿你说说呗。”
“现在我不能说,等报官之后我就会把证据拿出来。”于宁面色坚定
“报官?!”
众人皆哗然。
陈家村是个偏僻的小村子,大家基本都是自给自足的,而且就算邻里间有什么摩擦也都是自己解决,再不济就算村长负责调解一下。
因此就算有报官这个选项,众人也很少真的去报官,更加不怎么与官老爷打交道了。
这会子于宁因为火灾的事竟然选择了报官,大家纷纷咋舌,毕竟这火灾也没有造成有人受伤,顶多是死了几只小鸡仔,这也太小题大做了。
高母这会子已经缓过来了,她对报官一事也颇有些心虚,毕竟在她的观念里一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还好好的,用不着报官。
她拉了拉于宁的衣角,在于宁耳边悄声说道,“宁儿,要不算了,谁知道官老爷能不能查出来呢。要是查不出来,那不就是变成咱们理亏了。”
于宁转头安慰她,“娘,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她又转头面向各村民,“反正今天我报官是报定了,我相信官府肯定能找出来到底是谁放火烧我们高家的房子!”
于宁说着这话时,眼睛是盯着陈氏的。
陈氏此时却低着头不敢和于宁对视。她是这样想的,就算于宁发现了是他纵火,但是拿不出证据她照样可以逃过去。官府又怎么样,没有证据,天皇老子来了也没办法。
这会天也快亮了,有些村民于是干脆也不睡了,去围观于宁报官去,看看这火到底是不是人为的。如果是,又是谁做的。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官堂之上,李大人身穿官府一脸威严地问跪在下面的于宁。
衙门外围了一大群人,大多数都是陈家村的村民。他们一个个都是来看热闹的,他们看着李大人这副威严的样子,心中不免忌惮了几分。
而围观人群中中最为焦虑的就是高母了,她看着跪在地上的于宁,满脸着急和忧虑,生怕官老爷最后判的结果会对于宁和高家不利。
“回大人的话,农妇昨夜在家中睡觉,忽然闻到浓烟,发现自己院子里竟然起火了,农妇以为是有人与我们高家结仇,因此纵火泄愤。”
于宁说话不卑不亢,条理清晰,围观的村民甚至有些敬佩她,而坐在堂上的李大人也因此对这位农妇高看了几分。
“哦?此话何解?”
“回大人,农妇家中向来对用火十分小心,烧饭结束的时候一点火星子都不会留的,若这真的是农妇的疏忽造成的,实在是说不过去。况且,那火起来的时候,我和我娘都已经睡下好一会儿了,这么会可能因为疏忽而造成起火呢?”
“你说的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不过,这都是你的猜测而已。”李大人抚着胡子说道。
“对啊,李大人,这于宁就是想把自家着火的事推给我们陈家村的其他村民,这样就能得到赔偿了,恶毒得很。”陈氏见李大人没有和于宁一条战线,心中机动岗,于是在围观人群中大声嚷叫着。
李大人蹙了眉头,一脸厌恶,“肃静!是你审案还是本大人审案!”
陈氏素来是个欺软怕硬的,见李大人没好气地吼她,之间没了声儿。
李大人又继续问于宁,“你可有其他证据?”
“大人,我又证据的。”于宁于是把从火灾现场捡到的那一串儿珠子给呈上去,“大人,这是我在火灾现场捡到的,这根本不是我们家的东西,这一定是那个纵火之人落下的。”
李大人对着这串及其普通的珠子看了半天,“可是这这珠子上又没有什么特征,你如何能判定到底是何人所为?”
“回大人,农妇在一个人的手腕上见过这一串珠子。”于宁的眼神在门外围观的村民中扫了一遍,然后定在了陈氏身上。
“就是她!”于宁指着陈氏道。
“你你你,别血口喷人!”陈氏这会子完全慌了神,“你个贱人,叫你乱说话,信不信我打死你!”
陈氏又摆出了那副泼妇的样子。
可是官堂不是容她撒野的地方,李大人见农妇如此不知规矩,大声呵斥道,“要是再吵吵闹闹扰乱公堂,板子伺候!”
陈氏听罢,立刻收起了那副撒野的样子,转而变得可怜兮兮的,“大人,农妇只是被污蔑之后太激动了,求大人放过农妇,农妇再也不撒野了。”
“好,那我问你,这珠子到底是不是你的?”李大人眼神锐利,仿佛能看透一切。
陈氏低着头,犹豫了半晌。
她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吓都吓死了。可是她想着,要是自己承认了,还怎么在村子里混,岂不是要人人喊打了。况且这李大人虽然凶得很,但是未必就能查得出来到底是谁做的,光这一串珠子而已,死不承认就好了。
“快说!本大人问你话你没有听到吗?”李大人的语气又严厉了几分。
“回......回大人,农妇从来没见过这什么珠子,农妇手腕上从来不戴什么珠子。”陈氏说话结结巴巴的,但是好歹也把话给说清楚了。
总之,就是不承认。
“真的吗?本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农妇绝对没有说谎!反倒是这高家媳妇儿,凭空污蔑人算什么本事,农妇还要状告她诽谤别人呢!”陈氏这会子觉得在公堂上讲话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底气足了几分。
李大人眯了眯眼睛,然后把珠子拿起来示于众人,“你们有谁见过这串珠子,说出来的有赏。”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半晌,一个妇人站了出来,于宁认得她,她便是那村头的寡妇。
“大人,我见过这串珠子的,在陈氏丈夫的手腕上。”
“你一个寡妇你再给我乱说话!”陈氏激动得指着作证大人骂起来,“而且我家那口子好好的怎么会去你那,还让你看见什么珠子,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李大人越发厌恶这妇人了,“陈氏,有句话叫事不过三,你再咆哮公堂,我绝对会板子伺候!”
“大人,我冤枉啊,大人你一定要明察秋毫!”陈氏这会子情绪崩溃起来,坐在公堂上大哭起来。
这会子又一个妇人站了出来,“大人,这串珠子我也见过的,确实是这陈氏的。当时我俩一起下地她还专门给我看呢,她还说这是白露寺求来的,他们家每人都有,保平安的。”
这位妇人向来和陈氏走得近,因此知道的消息也比别人多一些。
“大人,那你说的奖赏是不是真的。”那妇人说完了证词,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李大人奖赏的事。
“好啊,瑞成媳妇儿,你竟然为了一点奖赏就把我卖了,你个小人!”
“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好吧,我这是为了案情能水落石出,你要是真的做了这事儿,我劝你还是赶紧认罪吧。”妇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只关心自己的奖赏。
“你你你——”陈氏看着那妇人欲上前扑上去。
“够了!”
李大人一挥手,那些衙役就心领神会把陈氏给拦了下来。
他随后对作证的妇人说道,“说有奖赏肯定就有奖赏,本官不会食言的,等退了堂找衙役去领即可。”
然后李大人又转头面向陈氏,“本大人说过,事不过三。来人,板子伺候!”
陈氏慌张起来,没想到这大人竟然来真的,“大人,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我再也不咆哮公堂了!”
李大人那里理她,一个签子扔了下去。
衙役们一下就把陈氏给抓了起来,按在一张长凳上,跟抓猪仔似的。
“本官也不会多打你,五个板子,你给我记住了!”
一声令下,衙役们就动起来了。那些板子一下又一下重重地落在陈氏的屁股上。衙门里回荡这打板子的声音以及陈氏的哭嚎声。
五个板子一下子就结束了,陈氏却仿佛去了半条命,哆哆嗦嗦念叨着,“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于宁心中暗爽,这陈氏差点就害死了高母,全是她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