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隽很晚才离开顾宅。
顾清幽还在睡觉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
想到是母亲有苏沫和单衍的情况告诉她,顾清幽连忙穿了件绑带睡衣,便前去开门。
门外果然是坐在轮椅上的母亲,然而,母亲竟急急地问她,“清幽,你昨晚是否跟苏沫说了去机场的事?”
顾清幽皱眉,“我昨晚已经约了她,她回复我说会在机场等江隽……怎么了?”
顾心美困惑道,“那怎么……怎么苏沫没去机场?”
“是吗?”顾清幽颇感意外。“您确定她没去机场吗?”
顾心美忙道,“我确定……单衍和小希快上飞机的时候,我还特意打电话过去,小希偷偷跟我说她妈咪没有来……”
“这……”顾清幽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顾心美顾虑地问,“清幽,会不会苏沫知道这是我们在骗她?”
顾清幽正色地摇摇头,“她应该不知道,否则昨晚她不会回复说今天准时去机场。”
顾心美担忧说道,“那是怎么回事?”
顾清幽转身走进房间,拿起自己的手机。“我打个电话给苏沫就知道了。”
……
顾清幽怎么都没想到,电话一接通,那头传来的声音竟是属于池亦封的。
“清幽,没想到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我才能听到你的声音。”
顾清幽顿然怔住,不敢相信。“为什么苏沫的手机会在你手里?”
池亦封温和地笑,“你那么聪明,还需要问吗?我抓了苏沫,当然是希望能跟你见一面。”
顾清幽气血上涌,“你告诉我,你究竟可以有多卑鄙?”
听闻,池亦封过了几秒,才沉声说道,“在你心底,我就是这样卑鄙的人?”
“难道不是吗?”顾清幽愤恨地说道。“你先是要挟苏沫破坏我和江隽的感情,再欺骗淑姨你们是母子,利用淑姨,逼迫我跟江隽离婚,最后竟连江氏旗下弱小的盛远集团你都要对付……你难道还不够卑鄙?”
池亦封突然冷冷地笑了一声,然后似悲切地说道,“如果某一天你忆起我,你一定会后悔今天这样说我。”
顾清幽没有感情地说道,“我不会后悔的,我也永远都想忆起你。”
这一次池亦封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许久没等到池亦封的回应,顾清幽冷声又道,“你把苏沫放了,你想做什么你告诉我!”
池亦封终于带着笑声,但低落地说道,“你不需要把我想得那么坏,我不过只是想要跟你见一面。”
“好,你人在哪里?”
“甩开跟着你的保镖,不要告诉任何人,一个人来慈心孤儿院。”
……
按照池亦封说的,顾清幽支开了江隽派来保护她的保镖,独自来到了慈心孤儿院。
没想到,并没有在慈心孤儿院看到苏沫。
她连忙问站在慈心孤儿院天主教堂前伟岸挺拔的池亦封,“苏沫呢?”
池亦封的目光未从天主教堂移开,缓缓地说道,“清幽,你知道吗?那时候我们说过,等我们举行婚礼的时候,我们就在这里举行。”
顾清幽懊恼地道,“我不懂儿时的玩笑话你为什么会当真?”
“玩笑话?”
池亦封笑了一下,慢慢转过头,深情的目光凝视顾清幽动人心魄的精致五官。“如果你记得那时候的事,你就知道,那时候我们并不是玩笑话。”他的声音越来越沙,似乎沉浸在悲伤里。
虽然能够池亦封的眼睛里看到痛楚和难受,顾清幽却没有任何感觉,她淡声说道,“苏沫在哪里?”
池亦封才回答,“我一早下飞机的时候,恰巧在机场碰到苏沫,我猜她是在等江隽,因为她一直都看着机场屏幕上有关江隽的报道……于是我派人查了她手机的通讯记录,然后用假的江隽的手机号码给她发去了一串信息,告诉她去S市,没想到她没有疑心便上了飞机,之后我又让人在飞机上偷了苏沫的手机……所以,如果没意外的话,苏沫现在应该在S市好好的,只是一时联络不上她。”
顾清幽脸色僵冷,“你真的太可恶。”
池亦封又是轻松闲适地一笑。“我可恶吗?”他细细地审视顾清幽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因为她的鄙夷,眼睛里涌现不易觉察的伤痛。“这一招我还是跟江隽学的……如果我这样的行径是可恶,江隽之前拿暮滢要挟我就不可恶?”
顾清幽淡漠地看着池亦封嘲讽的笑脸,平静道,“他和你的目的不同,他是为了救人,而你是为了害人。”
听闻,池亦封仿佛听到一个有趣的玩笑,哈哈大笑。
顾清幽的表情始终冷然。
池亦封这才说道,“清幽,我告诉你,论冷血,论卑鄙,论算计,我绝对不及江隽!”
“他是怎样一个人,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丢下这句话,顾清幽便转身准备离开。
这一次,池亦封的人没有阻挠,但池亦封的声音从顾清幽的身后传来,“你还记得这枚草做的戒指吗?”
草做的戒指?
鬼使神差一般,顾清幽停下了步伐,但没有回头。
池亦封扬高自己无名指上的草戒,一瞬也不瞬地望着顾清幽高挑纤瘦的背影。“这算是我们曾经的定情信物……如果你转过身看到它依然没有任何的感觉,那我就放你走!”
草做的戒指?
草做的戒指?
草戒?
为什么这个词语会这样的似曾相识?
顾清幽摇了下头,一瞬间混沌的脑海好似忽然掠过了一些画面,但又模糊得让她看不清楚。
池亦封接着说道,“这样的草戒有两枚……你的是我做的,我的是你做的,我们曾经送给对方,并许诺在慈心孤儿院的交谈结婚。”
随着池亦封所说,顾清幽的脑海里的画面渐渐清晰了一些,似乎的确有两枚草过的戒指在她的脑海里掠过,令她的心抽了一下,然后不觉地,她转过了身。
明媚的阳光下,那已经干枯的草戒,戴在池亦封的无名指,竟是那样的贴合。
顾清幽忆不起她曾经做过这样的戒指,可是有两枚青绿色的草戒却不断地晃于她的眼前。
终于,她感觉头有些疼,脑袋也越来越混沌,最后,她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池亦封见状,连忙迎向前。“清幽,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你是不是想起了我?”
“她不会记起你,这枚草戒也和她无关。”
谁也没有想到,属于江隽的声音会在这个时候传来。
池亦封顿停步伐,略微愕然地瞪着那浑身自有一股倨傲和自负气质的高大男人。他明明已经让自己的手下仔细查过,顾清幽没有给江隽,也带任何保镖,江隽怎么会知道清幽在这里?
听到属于江隽的声音,顾清幽头部的疼痛似乎稍稍减轻,她缓缓抬起眼眸。“隽?”
江隽已然来到顾清幽的身边,搂住她纤细的腰身。“你帮助单衍,应该跟我说。”他柔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