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的,她在做梦,单衍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已经到天堂了吗?”如果没有去天堂,怎么还能看到单衍呢?
“不,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感觉到冰凉的泪水跌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她无力的手指努力触碰他湿了的面庞。“你真的来了?”
单衍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低泣的声音颤抖,“你怎么可以欺骗我……”
她终于相信他是活生生的人,她不是在天堂里。
她想问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可是她仅剩的力气只能让她说出,“对不起……单衍……这一辈子……我对不起你。”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救护车马上就到了,你不会有事的!”单衍亲吻她的手,眼泪也跌落在了她的手心里。
第一次,她抚慰他。“别这样,人各有命……”
单衍用力地摇头,“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想要想他平时抚慰她那样,替他拭去眼睛里的泪水,但她真的能动一动手指的气力都失去了……
她只能用最后的力气说道,“单衍,下一辈子……我们再做夫妻。”
“不,我不会让你有事……”单衍悲恸痛哭,就像个无助的孩子。
她无力地阖上了眼,在最后的时刻,她听到他撕心裂肺喊她的声音,但她已渐渐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
当她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不甚清楚的目光看到了四周围都是白墙。
她已看出这里是医院,只是这个医院似曾相熟。
当她感慨自己居然还能存活于世的时候,一道同样似曾相识的声音道,“苏沫,你醒了?”
她看向声音的来源处,目光也渐渐清明,然后她看到了身穿着白色大褂的琳达。
原来单衍将她送来了澳大利亚……
可是奇怪,她的身体居然能够承受坐那么长时间的飞机?
她支起身体,慢慢地坐起身。
当她发现她居然有力气坐起来的时候,她靠在床头上,脸上露出几分的惊讶。“我……”
琳达双手插在白色大褂的口袋里,眼镜下的脸庞带着笑意。“是的,没错,你没死,而且你的身体已经在渐渐复原……”
她不敢相信。
一觉醒来,她居然已经要康复?
琳达显然料到她不会信服,将旁边放着的一个时钟递给了她。
她起初以为琳达是让她看时间,直到她注意到时钟上显示的年月,她整个人突然怔住。“1月16?”
琳达点点头。
她皱起了眉心,“怎么会是1月16呢?昨天不是还是12月11号吗?”
琳达这才正色说道,“苏沫,我必须告诉你,昨天 并不是12月11号,昨天是1月15号,也就是说,你这一觉,睡了足足了有一个多月。”
她惊住了,呆望着琳达。“我现在真的活在现实里吗?”
琳达微笑,“你当然活在现实里,不让你用手掐一下自己,你是会感觉疼的。”
她屏住呼吸,掐了一下自己的腿根,疼痛立即袭来,她愣住了。
琳达继续说道,“你的确已经睡了一个多月,不过,你的身体已经在慢慢复原,只要接下去你好好调养,很快就会完全恢复健康。”
“真的吗?”她仍旧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可是身体恢复的力气和心脏处不再剧烈传来的疼痛,令她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
琳达点点头,“我是名医生,我不会欺骗病人。”
她顿时笑了起来,掀开被子,准备下地。
琳达见状,顿时紧张,“你还要休养,现在最好还是躺着。”
她摇头,穿上地上的毛绒拖鞋。“我现在的感觉很好,我没事……”
琳达没能拉住她。
然而,她在琳达的医院里搜寻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单衍的身影,她只能回到病房,看到琳达正以一种沉郁的目光望着她。
她疑惑地道,“琳达,单衍呢?”
琳达平静回答,“单衍不在这里。”
“单衍不在?”她错愕。“难道不是单衍送我来这里的吗?”
琳达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道,“苏沫,不是单衍送你来这里的。”
“什么?”她越发地搞不清楚状况。
她脑海里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纽约陆敬之别墅外面的雪地上……
单衍抱着她,冰冷的泪水打在她的脸颊上。
她还记得单衍说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所以难道不是单衍送她去了医院,然后又送她来了这里,最后她发生奇迹活了下来?
然而,琳达并没有要跟她解释清楚的意思,准备离开病房。
她顿时挡住了琳达的去路,追问,“如果不是单衍送我来医院的,那是谁送我来医院的?难道是陆敬之?”
琳达依旧没有回答,只是表情很是复杂。
琳达是她的恩人,曾经帮她怀上身孕,令她能够生下小北救治小希,因此她并没有继续挡着琳达的去路,而是恳求道,“请你把我昏迷后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
琳达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样说道,“这样吧,等你身体彻底康复了,我就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但现在,你不适宜知道事实。”
“为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
琳达沉默。
她的心陡然一沉,瞪着琳达,屏住呼吸道,“难道说……单衍出了事?”
琳达立即摇头,极其认真地说道,“苏沫,我跟你保证,单衍没事……他一点事都没有,他现在在H市,很安好。”
听闻,她松了口气。“那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事实?”
琳达平静回答,“我说了,你现在还不适宜知道事实。”
“琳达……”
“苏沫!”琳达出声阻止了她的声音。“不管你怎么追问我,我都不可能在现在把事实告诉你,所以你如果想知道你在纽约昏迷后所发生的一切,就尽快让自己的身体康复。”
“为什么?”她摇头,不解也不明白,但所幸她已经从琳达口中知道单衍安好,这对于她来说,已经足够安慰。
琳达没有再回答她,而是径直走出了病房。
她久久地愣在原地,脑子里理不出一个思绪,但无意间看到了床头柜上摆放的一份报纸,确定现在的时间的确如琳达所说,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