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突然抚额,一丝苦笑溢出眼底,然后定定的看着前方,没有焦距,“你认识三皇子吗?”
“你想想,就算出了阵法又如何,杀了朝廷命官,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你又是云王府嫡女,这才出牢狱,就要进天牢,这滋味……”那和云初一模一样的声音道,连该有的语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让云初心里很膈应,而那声音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所以,你还不如困在我的阵法里,你想要风,我就给你风,想要雨,就给你雨,想要光,就给你光,当然,我还不需要你的感激与报酬。”
不过,云初这一瞬也觉得自己挺蠢的,竟然着了这背后之人的道儿。
云初捂着胸口,这人随虽在和她说话,可是四周空压的气势却一点未收,此时此刻,若不是她心智坚定,又是会武之人,只怕……
“你破不了。”空气中那道声音依然和云初一模一样,说这话时,似乎有些好笑,笑云初的轻浅,笑云初的蠢,更甚至带着鄙夷。
“我自己破呢。”云初对着空气中问,很认真。
“你胆子真大,要知道,这阵法,如果不是我解除,别人若想破,那……”
云初稳稳的坐在那里。
果然。
云初这时候,也不急了,看着远处落日西下,高山不见终,突然就朝着身后坐下了,如果她没记错,身后是有椅子的。
“哦?”够狂妄。
“不要试图找出我的位置,因为你找不到。”空气中又说话,连语气都和云初一模一样,三分轻讽,三分悠然,四分轻笑,“因为你和我差了永远不止一分半点。”
云初目光微一凝。
“呵呵呵……那作为如此欣赏,你不是更应该放我出去。”四周轻笑一声,竟然在重得着云初的话。
不过,云初冷笑,“那作为如此欣赏,你不是更应该放我出去。”
云初觉得这种自己和自己的对话,听着……毛骨悚然有没有。
“呵呵,我的阵法,能进来者少之,而进来了,还活到这般久的,也少之。”空气中又响起声音,还是云初的声音。
“是人是鬼,不如出来见见,如此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可真没品德。”云初捂着胸口对着空气中冷讽道。
因为,这笑声,竟然是她自己的声音。
而听着这笑声,云初目光一寒。
“呵呵……”正在这时,空气中,沙石突然停住,又倾刻间慢慢倒回,好似泼出去的水在一点一点收回,那场面,极其怪异,紧接着四周想起一道清灵的笑声。
她只需要静下心来,想想阵眼……
云初向来是个镇定的人,前世里在生死边缘走多了,越是这般急的时候,却越能淡定到好似春风不动,所以,此时此刻,被镯子唤回心智之时,默默打量着整个屋内,她知道虽然眼前早已千变万化,高山绿树,沙石走砾,但是,一定还是原来的地方,原来的布置。
“扑哧。”云初突然忍受不住,一口鲜血溢出,神智顿时清醒,脑中所有一切全部纷飞不在,与此同时,看着手腕上那散发着微光的镯子,原来,这镯子不仅能防百毒,还有提神明智的作用。
好似进入一处一望无际的沙漠,沙漠远处有落日,落日之下,竟有房屋,房屋内,一名妇人笑着看着她,她摊出手掌,掌心处落一发光晕白之物,发光之物看不清,妇人相貌看不清,可是妇人面上的笑容却清晰得好像就近在眼前,然后,向她招手,唇瓣轻喃,好似低语什么,听不清,又好像脑子里阻止听,心神急剧挣扎,在黑与光中穿梭交织……
可是,如此浩天来地的气势,阵眼何在?看着眼前纷飞的好像就要朝自己扑过来的那些沙石碎砾,云初只觉得压得头心疼,全身疼,好似整个身体都在受着凌迟极刑般,恍然间,闭上了眼眸。
一切阵法皆有缘法,而一切阵法,也皆在阵眼。
她前世是特工,对阵法不太熟悉,倒是前世那个出生古武世家的好闺蜜倒是精通这些,闲聊时偶有和她说过。
云初面色沉然,穿越这般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让她有些束手无策的情况。
估且先不说这阵法,云初能不能出去,就算出去了,而屋内两具尸体,她也百口莫辩,随便说她记恨京兆尹关她入牢,又或者说,这其中生了什么误会或者嫌隙,就足可以置她于死地,到底谁这般狠,这般想她死不可。
云初眸光凉了凉,不过打量这一瞬间,好似地面也在开始摇晃,倾刻间,感觉心跳都快了几分,然后,高山**消失,沙石碎砾好像全向自己涌来,似要倾倒这屋子,周遭一片真实得让人悚然,冲击人的眼球,带来前所未有的恐惧。
靠。
而且,两人身中数剑,身上伤口,竟然还和自己手中短剑吻合。
云初脑中快速思索一瞬,目光一转,便看到一旁床榻上那两具尸体,京兆尹,而其旁边裸身躺着的,应该是京兆尹的姨娘之类的。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皇后今晚是被她与景元桀算计,根本不可能如此快速反击的弄出此局,利用秋兰将她引来此处,显然非一蹴而就,必然是早有预谋,这……
置诛死地不可怕,可怕的是,眼前场景颠倒,好似天地万物都在发生变化,一切或明又或暗,周边若吵又若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