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墨离断臂一事她早已灵鸢传信告知了羌凪,虽是含糊其辞,并未说得与现实情况那般严重,只是伤到一小节臂骨,但在入海之前的一日灵鸢传信依旧飞快的来到。
羌凪伤神不已又恼怒非常,好在她及时搬出了白天官,有她亲自照料墨离想必不用担心。饶是这样,羌凪的怒火隔着信笺都能喷出来,好生交代她定要照顾好墨离,不然她便亲自接她回九黎去。
“还有一事。”夜歌平静的看着夏沐雨,“若见到姜天泽,需得他信,方才会同我们走。”
夏沐雨心领神会,转身进入内房,过了一会,取来一粒珍珠交给夜歌。
那珍珠光彩照人,璀璨无比,成色是极品中的极品。
“这是我的...你将它交给天泽,他定会随你们走。”
“那便说定了,三日后,鲛人族提亲之时,我们救援姜天泽。”
“有劳。”
这般大事便让夜歌三言两语的商定好了,墨离还坐在那回味夏沐雨眼中的思念和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墨姑娘,你在这已经坐了小半个时辰了。”夏沐雨看着墨离一直盯着茶盏出神,里面盛着的香茶已经不再温热,热气散尽转凉,她只好轻声提醒。
墨离猛然回神,方才她脑子里全是师傅姐姐,思绪纷杂,出神许久居然自己也不知,现下回神了,那羞涩赧然的表情也回来了。
她探头探脑的看看夏沐雨,又扭头瞄瞄一直专心品茶的白祈,十分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爱恋...到底是何感觉...?
脸色更加红润了,连耳根子都要烧起来一般,但是她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夏沐雨,希望她能解惑。
“此事须得自己悟,别人说的,都做不得全数。”看她这般呆呆痴痴,又像怀里揣着个小兔子一般忐忑,夏沐雨不由得弯了弯唇,“兴许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了。”
她说完,白祈也正好饮罢了最后一口,轻轻地放下茶盏,牵起墨离的手转身就欲离去。打开房门环顾了一圈四周的海景,才淡然如水的说道:“鱼人族的茶,还算不错。”
墨离跟在她身后任由她牵着,乖巧听话的很。
二人离去许久之后,夏沐雨才对着门口躬了躬身,“多谢天官大人。”
水晶宫中的回廊蜿蜒曲折,像墨离理不清的心结和思绪,感受到手中传来的温热,不由自主的轻轻捏了捏。
“嗯?怎地了?”白祈步子没停,只是回头出声询问。
“没甚么...”她的脸色又红了,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别的,心跳亦是加快的厉害。
白祈不急,她耐心甚好,有的事,她不说,她便也不着急问,像多年前那在歪脖子树后,谁先迈出了一步,将纠缠不清的线团扯出一个头,她便会抽丝剥茧一般,将她细细理顺,再一品深藏的滋味。
这事在她脑海中想了许久,一直到夜晚就寝之时,侧躺于床榻上还望着白祈的背影出神。
俯身于窗台上,海底见不到明月,只有那颗巨大的夜明珠散布着柔和的光。白祈兀自饮着酒,不时能瞥见她清秀的侧脸,映着那光更加透出几分灵气。
没有缘由的,她就是喜欢偷偷瞧她,像在偷吃糖果的孩子,即使偷看也是满心欢喜,甜蜜蜜的,怎么也瞧不腻。
又怕被发现了,她转个身趴在床榻上,只是那脑袋还是侧着的,眼睛眨也不眨,她爱看,也不想叫别人瞧去,她是她一个人独有的宝物。
愈想到这,她的思绪更加飞舞了,一会是月下桃林,一会又是小池棋台,还有小屋软塌伴着醇厚的酒香。总有一抹红白的身影如同蝴蝶般穿梭来去,绕的她恍恍惚惚,又痴迷不已,想伸手去捉,又怕触碰不到。
白祈回头看着这人也不摆个好点的姿势,这般睡着了,晨间醒来定是要不舒服了。
悄悄关上窗,脚步轻缓的绕过桌椅,搁下酒壶,开始褪去外衫。不经意低下头却看见那只手在半空中不安分的胡乱动着,像是要找寻什么,不由得莞尔。
换上轻薄的贴身白衫,掀开被褥,里头是暖烘烘的。小贼身子热,这些日她早已摸得透彻,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躺了进去。
想着以后冬日里可以拿这人烘烘被褥子顺带暖暖手脚,嘴角都忍不住弯了弯。将她轻轻的翻个身,再饶有兴致的伸出玉指抚上那有些清俊的眉眼,挺秀的鼻梁,最后落至轻薄的唇,心底缠绵的情愫不由得倾泻而出。脸颊微红,呵出的气息有些紊乱,一点一点的慢慢靠近,握住她的那只手不由自主的紧了几分,眼眸稍阖,睫翼轻颤,宛若降落停驻在花瓣上收起翅膀的蝴蝶。
“真甜。”
第45章天牢
三日后鲛人族不出所料的前来提亲,同行的还有大批的将士,浩浩荡荡的遮住了一大片结界。
环绕着水晶宫周围,神色严肃,与提亲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夏沐雨立于结界边缘,望着黑压压的鲛人族大军,心里冷笑一声,身边的晓灵紧张不已。
“不知殷少族长何事前来?”她身姿袅娜,肤如凝脂,长长的银丝遮挡着无限的风情,客客气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