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丫丫的脑袋,说道:“快去吧,收拾好了行囊,我们现在就走。”
丫丫瞧着她老爹,抿着朱红的小嘴,眼神落寂,却转身回到屋子开始收拾起来。女孩子家的东西,无非就是换洗的衣物,以及路上的打发时间的玩物。
“老爹,你不跟我们一起走么?”
丫丫眼睛发红,相处了那么长时间的亲人,说走就走,让她措手不及,心中的感情割舍不了,脸蛋上开始犹豫起来。
她老爹眼中满是慈爱,蹲在丫丫面前,说:“拿着老爹的医药箱,好好保管里面的东西,若是想你老爹了,就回来看看,老爹在村子里面等着你。”
这些话,就只能骗骗半大闺女,十七八岁的年纪,加上一直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村子里面,没有见过世面。心性单纯得很,说什么便信什么,眼中的不舍立马转为兴奋,丫丫点了点头,说:“老爹,等我回来的时候,带好吃的给你。”
与亲身的闺女左后一别,都说人心是肉做的,丫丫老爹也难以割舍。他眼中满是悲伤的神色,嘴里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瞧着我,说:“小子,以后善待丫丫,莫要让她受了什么委屈。”
我点点头,拉起丫丫的小手,大步离开。
丫丫一步三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出现了泪痕,瞧见她的模样,我心头一跳,以为丫丫瞧出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她老爹也跟了出来,交代好遗言后,今天就是最后的诀别。
一时间,心里的滋味有些难受,江湖动荡,没有谁能置身事外?我见过太多的生死离别,也体会到了亲情的重要,以后我就是丫丫的亲人。谁若是敢伤了她,我便化作杀龙岭上的许老魔,搅他个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老爹,我会回来看你的。”
丫丫站在船头上,不停朝她老爹挥手,即将面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兴奋很快就冲淡了离别时的不舍。我咧开嘴笑了出来:“做好了,你越子哥要开船了。”
不光她老爹,就连我也在享受从丫丫身上得来的宁静,嘴上说着,手上利索的忙活起来,船桨在波光粼粼的水面摇动,轻风吹来,夹杂着平湖的鱼腥。走远后,丫丫做到我的边上,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瞧着平湖的另外一个方向。
对于她来说,另一边的世界就是她以后的家,她将会在那里成长。
我背着寒曲通幽,嘴里叼上一支烟,猛的一吸,肺腑里面传来充实的感觉,魂儿都差点飘了出来。
掐指一算,这两天时间昆仑应该快要赶到流云殿总部。
时间迫在眉睫,我打算把丫丫送回老家后,立马赶回流云殿,与昆仑把所有事情都了断了。无论前一世有什么恩怨纠葛,那一日,都会随着其中一人的陨落而彻底烟消云散。
“丫丫,越子哥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在那里等我好不好?”
我扭头瞧着丫丫白皙的侧脸,她坐在船头,光着脚丫在水面搅动,引来几条鱼儿。听见我说话,她点点头,说只要我在她身边,去哪儿都可以?
心头上泛起一阵苦楚,若是自己陨落在黄山之巅,她老爹也生出了意外,丫丫在世上就没有了亲手。我不希望性格活泼的丫丫受到这般打击,从此孤立下去。
看着全新的世界,丫丫眼里全是好奇,却又有些胆怯,紧紧抱着我的胳膊。街道两边各种小吃香气迷人,她眼馋得紧,不好意思张嘴,只能低着头,让自己不再去瞧。
我拉着丫丫,所有味道都尝了一个遍,丫丫的开朗吸引不少人的视线。换了一套极具现代女性气息的衣服后,自己都忍不住瞧了几眼。在印象里面,白子溪有着绝美的面貌,尚韵那冰山一样气质,各有千秋。
而丫丫给人的感觉是活泼开朗,瞧她一笑后,就是天大的事情,心窝里面都能拧紧下来。陪着那美丽的容颜,回头率高了不少。
期间路过一处地段,一名穿着还算干净,睡得香甜的花子忽然睁开眼睛。眼仁收缩,仿佛受到剧烈惊吓的猫瞳一样。他视线在人群中来回扫动,最后停在我身后那柄被衣衫包裹个严实的凶剑上。
他眼中出现了凝重,随后又瞧向丫丫,凝重立马化作一抹惊骇。
很快他就恢复过来,嘴上带着贱笑,说是与我们算上一卦,不收钱财。不知为何,他的穿着明明很干净,但每个人瞧见他的时候,会本能的将他认作花子,就算他身穿一套西装,从小轿车上走下,那种感觉仍然不会变。
这人不简单,只怕有点来头。
我瞧着丫丫问:“算么?”
丫丫单纯到什么地步?听见她不收钱后,立马收敛了脸上的好奇劲儿,说:“你给我算命,我应该给你回报,如果你不要钱的话,我就不算。”
嘿,这事情倒也新鲜,免费算的卦象,抛开灵与不灵,反正不让你出一分钱,你可好,还不情愿。眼前的花子眼睛眯成一条缝儿,说:“没事,算完后你想给多少就给多少。”
“你算算瞧,若是嘴里蹦跶不出啥好话,立马掀了你吃饭的家伙。”
我让丫丫做了下来。
“亦有造化亦有劫,化作恩怨化作碟,大德大威大心肠,善人善事善菩堂。”
他看都没看,直接从嘴里蹦出这么一句话。
我好几分钟没有说话,最后腾的声斩了起来,眼光寒冷了几分,张嘴说道:“你算都没算,就断定了丫丫以后的路,你以为你谁?便是麻衣神相都不敢如此断定,这个世道,要菩萨心肠干嘛?”
他摇摇头,说:“这一卦,也是为你算的,你现在所行的事情算不算善?化作恩怨化做蝶,以德报怨,视为化蝶。后两句,却是为你身边这个女娃子算的,你走过的路,她要重新走一遍。”
我这驴脾气,怎能听得进去这些话,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直接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要不是围观的人太多,害怕生了事端,早就一拳捣腾到他脸上。
丫丫抱住我的手,说:“越子哥,算了,这些人的话信不得,不要影响了心情。”
我连钱都没有给他,拉起丫丫的手就走,那人不依不饶,在身后说了句:“这一劫,你难逃。”
一路上,我嘴里的话少了很多,脑袋里尽琢磨那个人的话了。他说中了所有事情,我嘴上骂的厉害,但心里已经承认了他说的那几句话。
这一劫,真逃不过了么?
傍晚的时候,我把丫丫送到老家里面,爹娘正在吃饭,瞧见我领着丫丫回来后,老娘立马忙活起来。我怕他们误会,赶紧说清了事情,老娘不停点头,说是会照顾丫丫。
丫丫嘴甜,老娘被她三两句话引得笑开了怀。
“越子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丫丫抱怨,刚出来就把她就在家里,我自然不会告诉她流云殿的事情,随便安慰了几句,总算扯开这个话题。
“钱还够么?”
我常年离家在外,不能操心什么事情,只能最大程度上往家里赚些钱财。
老爹点点头,说:“够,够,不晓得为什么,前两天时间又有人往卡了打了一笔钱,你老爹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钱咧。越子,你是不是在做什么违法的勾当,可不能走了歪路。”
这笔钱,肯定是龙掌柜打来的,这些事情他做的周到。
“这些钱,你们尽管放心用,不要苦了丫丫,她若是喜欢什么,就给她买什么?”
我是老许家的种,老爹眼睛一转就能瞧出我心中在寻思什么东西,他点点头说:“越子,你已经不是娃娃了,有些事情自己拿捏其中的厉害。丫丫的话,大可放心,就算没有那些钱,我也不会饿了她。”
甚至来不及吃饭,我告别而去。
老娘抹起眼泪,说命苦,这娃儿还不容易回了一趟家,屁股都没捂热乎就要走。
老爹眼睛一瞪,老娘止住了哭声。
丫丫从家里追出来,哭着说:“越子哥,你一定要回来看我,我在这里等你。”
我点点头,捧着丫丫的脸蛋,擦干了眼泪,柔声说:“放心吧,过两天我就会回来带你离开。”
丫丫点头,说:“带着我送你的铜铃铛,要是我想你了,铜铃铛就会告诉你。”
终于到了这一天。
我站的笔直,深深的瞧了一眼这个家,留下一句话:“丫丫,如果家里碰见什么困难,去找一个叫铁牛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会帮你们解决了。”
随后不在停留,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村子。
龙掌柜,保重了。
心里暗念一声,我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就算斗赢了昆仑,也只会落个两败俱伤。我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帮龙掌柜他们解决掉后顾之忧。
昆仑绝对不能活,必要时候,我会与他同归于尽。
以往我经历太多的绝境,但没有任何一次能胜过黄山之巅的决战,我即将面对的是斩杀众多绝世大拿的昆仑老人。
转世归来,道家境界早在转世重修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