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心头一惊,才猛然发现自己表情管理失控了。他微微弯腰捂住肚子,微微蹙着眉头撒谎道:“我肚子有点不舒服。”
“我叫大夫来给你看看。”拓跋执紧张地道。
“不用。”沈言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腕,皱着俊脸道,“我去趟茅房估计就好了。”
拓跋执又忧心又觉得好笑,连忙带着媳妇儿去了茅房。
沈言回头乜了眼站在门口的男人,郁闷地道:“你不用等在这儿吧?”
拓跋执笑道:“我陪你聊聊天啊,不然,你一个人在里面多无聊。”
谁上厕所还专门要找个人聊天的啊?沈言心里直犯嘀咕,嘴上道:“你别离我这么近,我会不好意思的。”
“你跟我还不好意思?”拓跋执好笑道。
沈言状似为难地道:“这又不是什么干净高贵的事情,你在这儿杵着不走,我一个紧张不就……”
话不用往下说,大家都懂。
拓跋执哭笑不得,但又觉得媳妇儿说得实在是在理,老老实实地往后大大退了三步,咧嘴笑道:“这样行了吧?”
“你再往后退三步!”沈言站在茅房门口道。
拓跋执无奈地又退了几步,宠溺地笑道:“这样总行了吧?”
“嗯。”沈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进了茅房,火速关上了门。
他看了看四周,然后颓然地叹了口气,呆在里面不出去,假装自己在方便。
自己当然不可能现在逃跑。
拓跋执警觉性那么高,如今又对自己这么上心,只要自己稍微久一点没动静,拓跋执肯定会过来查看的,自己怎么会有机会逃的远呢?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啊。
“哎……”
沈言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情别提多复杂了。还没待多久呢,他就听得男人在外面喊道:“言言,你还好吗?”
好个屁!
哪有人上厕所的时候在外面问人家好不好啊?
这不是脑子有坑吗?!!
沈言心里暗恼男人太过黏人,就跟个智障似的——可是,就在今天之前,他还觉得男人可可爱爱,黏黏糊糊,真是个惹人怜爱的小傻瓜。
这果然心态一变,看什么都是错了。
“喊什么喊啊?!!”沈言直接出了茅房,黑着脸道,“让别人听到了多尴尬啊?!!”
拓跋执嘿嘿直笑,觍着脸道:“这里只有我俩,别人怎么可能听得见?”
沈言没好气地道:“这附近明明都有奴仆!!”
“他们能算在内吗?!”拓跋执理所当然地道。
沈言愣怔,这才反应过来,对于突厥这种还残留着原始社会性质的部落国家来说,奴仆的地位很低的——甚至连牛羊马都不如。
就这样“低贱”的人能称之为人吗?
自然这些贵族想当然地把这群奴仆排斥在“人”这个范畴之外。
更何况,拓跋执的那句话还包含着更深的意思——要是那群奴仆乱说话,杀了便是,何必担心这群人呢?
沈言想到此处,不由得一阵胆寒,越发意识到自己与男人之间巨大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