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这觉悟好啊,我马上通知你妈,阿姨肯定高兴。”
“别别别,我就一嘴炮,你别给我搞事!”
宋幼宁咬着饮料吸管眼冒星光暗戳戳道:“真好磕啊——”
宋幼宁是周允澈接来的,满包厢都是男的,就她们两个小姑娘。
“一个人躲在这傻笑什么呢?”
周允澈让侍者上了果盘,拿起一颗奶油草莓,摘了蒂叶喂到宋幼宁嘴里。
宋幼宁自然地张嘴咬下草莓,腮帮跟豚鼠似的鼓起来。
实在可爱,周允澈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宋幼宁没好气拍他手,不满嗔怨:“唔——别动我脸,都被你捏胖了!”
这群公子哥并非纨绔,全都是用真本事挣出来的身份地位,自然聊的话题也并非风花雪月,而是一些生意经或是新闻时事。
这群老男人真是,就差个保温杯里泡枸杞了吧,宋幼宁听了会儿就觉得没劲,起身拉过明舟,打算往会所的女宾专属区去逛逛。
有人往周允澈身边坐下,瞧他眼神都快追到门外了,不由揶揄:“衍哥都结婚了,你什么时候?光看就能把人看进你周家了?”
周允澈抽出张纸巾擦干手上的水滴,“人还小,急不来。”
“你觉得小,万一别人不这么觉得呢?”
男人解了两颗袖扣,露出劲瘦有力的手臂,往后靠在沙发背,掏出zippo点了根烟夹在手里,袅袅白雾下眼眸深邃凌冽,“我看谁敢。”
旁人笑道:“得,我就看你这气能沉到什么时候……”
宋幼宁和明舟去了spa厅,明舟生理期没办法做全身,只点了按肩的项目。
宋幼宁做了个精油推背。
四十分钟的按摩,舒服得两个人都快要睡着,直到宋幼宁的肚子发出咕噜一声。
两人转头去了餐区,宋幼宁点了芝士焗龙虾意面,她不是很饿,但也陪着吃了两个山野芥菜卷。
饱腹回到包厢,明舟才发现徐斯衍没在里面。
他不在这,宋幼宁又坐到周允澈那边去了,周围其余都是陌生人,明舟待得不是很自在,干脆起身往外去寻个夫。
悠境居的装修颇具古意,一步一景,她逛了几圈,险些迷路,路过一扇山水镂空的屏风前,终于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徐斯衍坐在茶室一把黄花梨太师椅子上,手里还举着手机,似乎是刚打完电话,面前站有三个打扮时髦的女孩,其中一个女孩手里也拿着手机。
看样子是在跟徐斯衍要联系方式。
明舟扯了扯唇角,越过屏风走过去,在徐斯衍抬眉看过来的瞬间,直接挤到他腿上坐下。
双臂抱着他脖颈,用这辈子没这么夹的声音张口:“老公,找你好久啊……”
徐斯衍眉梢一顿,用眼神询问她——叫我什么?
明舟同样朝他挑眉——帮你解围呢,而且,合法称呼,我不能叫?
搭讪的三个女孩看着他们眉来眼去的拉丝互动,只得收了手机悻悻走开。
“徐老板真是绅士,被女孩子围攻了都不知道拒绝,还好有我。”
徐斯衍无言扯唇,“这么说我该谢谢你?”
他方才刚挂断电话,正要开口拒绝,谁料温香软玉已经一头扎进了怀里。
明舟笑眯眯地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小事一桩,不用客气。”
方才隐约看到父亲明铮的一个朋友在这茶室附近。
要是传出徐斯衍和别的女人出入会所的花边消息,她会被明家的电话轰炸死。
主动投怀送抱演一出恩爱的戏码,对她有利无害。
明舟收回搭在徐斯衍肩上的手,正要起身,不料他的掌心却搭了上来。
过于猝不及防,明舟后背一僵,朝他茫然眨眼:“你干嘛?”
徐斯衍气定神闲:“再抱会儿。”
“……???”
她的脑海中忽然飘过一句——又不是坐你腿上写的作业。
小脸莫名发烫,她还是想要起身,徐斯衍直接收紧手臂,轻易按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嗓音略哑,“跑什么?”
“……我没。”明舟抖了抖睫毛,偏头避开他略带调侃的目光。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中年男人的问询:“斯衍?”
徐斯衍轻拍明舟的背,示意她现在可以起来。
“裴叔。”
“还真是你啊。”
裴士元眯眼打量他身旁的明舟,“你订婚宴那天我恰好有事走不开,这位就是你新娶的太太了吧?”
“是。”
徐斯衍揽着明舟的肩为她介绍:“二哥的舅舅,叫裴叔。”
明舟乖巧地喊了声。
裴士元意味深长地打量他们,刚才他还不相信,大庭广众搂搂抱抱那是纨绔子弟才会做的事。
看来他徐三公子端方自持的虚名也不过如此。
原来再抱会儿是这么个意思……
她和徐斯衍还真是天生绝配,有来有往互相利用,谁也不吃亏。
面前笑面虎似的中年男人她听明铮提起过。
宏运集团的股东之一,也是副总之一。
不仅是徐佑川的亲舅舅,还是徐远瞻的肱股之臣。
当年徐远瞻因病退位,裴士元便一心想要扶持徐佑川上位,虽然失败。
时至今日,在集团中以裴士元为首的一派和徐斯衍的心腹一派仍旧暗里争斗不休。
裴士元之所以敢这么做,皆因集团创立初期,裴家曾倾尽全家财力支持,更把唯一的妹妹嫁给了徐远瞻。
虽然后来裴家女去世,裴家在集团的地位不如从前,但徐远瞻依旧从未慢待过裴家。
“正好你父亲要好的几个老友叔伯也在,跟我一块儿过去打声招呼?”
裴士元语气带上试探,“三少夫人也一起去吧?”
不知这明家养出来的有几斤几两的本事,他正好探探底细。
闻言明舟立刻低下头,拉了拉徐斯衍的袖口,表露出怯意和不愿去。
他奥斯卡老婆的表演还真是说来就来。
徐斯衍压着唇边的笑,朝裴士元道:“不了,她怕生。”
原来这么小家子气,裴士元的目光从明舟身上移开,眼底闪过一抹轻视。
看来他那位老兄弟心里那根扎了几十年的刺还是生疼的,否则怎么会给亲儿子找这么个联姻对象。
除非不是亲儿子。
徐斯衍虚揽明舟的肩,温声叮嘱她,“先回包厢等我。”
明舟乖乖点头,目送徐斯衍离开。
其实她应该跟过去的,明铮是巴不得她能打听出什么有用的商业内部信息,而另一个人,也是十分迫切的想要掌控徐斯衍事无巨细的动向。
明舟没急着走,往徐斯衍刚坐的那把黄花梨椅子上坐下,怡然自得地抿了口侍者新端上来的花茶。
目光偶尔掠过徐斯衍离开的方向,直到宋幼宁出来寻她。
宋幼宁打着哈欠,“舟舟,你一会儿跟我回学校还是跟徐斯衍回去啊?”
明舟迟疑了片刻。
她是徐斯衍带出来的,要回去的话……
而且她今晚换下来的衣服和围巾都还在烘干机里没拿出来。
宋幼宁注意到不远处的角落有个发光的柜子,她戳了戳明舟,语气暧昧地说,“你跟徐斯衍回去的话,要不要买点那个?”
“哪个?”
明舟顺着宋幼宁指的方向看过去。
悠境居十层大楼,最顶两层是酒店式管理的套房,那个地方有直通九楼十楼的专属电梯口,角落里,是一台安全套的自动贩卖机。
明舟淡定的抿了口茶,“想多了,我用不到那个。”
“不会吧不会吧,你跟徐斯衍还什么都没发生过?他该不会是不怎么那个啥吧?”
明舟神色一顿,其实关于夫妻生活这件事,她一直都没和徐斯衍正面提过。
毕竟,虽然开口要跟她结婚的是他,可毫无第二条退路可走的却是她。
所以当初订婚宴那晚,她很坦荡的穿着吊带睡裙就和徐斯衍躺一张床上去了。
虽然结果不仅什么都没发生,她反而睡了他——的胳膊。
看在胳膊的份上,明舟帮腔徐斯衍,“你别瞎猜,人家那叫修身养性,清心寡欲。”
“他一个快三十的老男人能有多寡欲,我就不信他对着你这么个大美妞能一直无动于衷。”
“他也不老……”
不等明舟再说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明舟回过头,瞧见来人,莫名脸热。
救命,徐斯衍回来的可真是时候,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她们聊的东西。
“不打扰你们,”宋幼宁识趣跑路,“我先回去啦。”
明舟目光游移了片刻,才转回徐斯衍脸上,清了清嗓子,一脸坦荡的问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