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你好。听说过你的大名,如雷贯耳啊。”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戴着银丝镜框眼镜、一身儒雅风范的白建阳略微有些感概。
他像对方这个年龄的时候,还在学校里啃书呢,对方却已经是国内商界最耀眼的新星。
“那是我的荣幸。”
简单的开场白之后,在中间人陈宥的带动下,三人聊天的气氛倒是不错。
“周老弟,听老陈说你也开了个培训机构?”
很快,大家算是熟悉了的白建阳就聊到了年轻富豪开着的培训机构。
“嗯,刚上大学的时候,觉得这方面前景不错,就开了一家状元教育。”
听对方聊起,周安安倒是笑着回答一句。
当初创立状元教育,是为了赚一笔去买TX股票,如今却是发展壮大,依旧是他手底下最小的产业,没有之一。
现在还持续扩大着状元教育,周安安可不是单纯为了赚钱,而是留下前世的记忆。
就那每年八位数的利润,还不够他手里基金放在股市里涨个几天。
“最近两年,资本大肆进入校外机构培训领域,你怎么看?”
提起这个问题,白建阳银丝眼镜后面的双眸注视着对方,期待着对方的回答。
“校外培训这块,有需求才有市场,但是过犹不及。”
思考几秒,周安安给出了一个比较中肯的回答。
无论前世今生,他的培训机构发展路线都是稳扎稳打,相比于某些资本青睐的快速加盟路线,赚钱倒是差了很多倍。
不过,周安安做教育行业从来都不是为了赚快钱,倒是没有做连锁加盟的兴趣。
赚钱要堂堂正正地赚,只是为了赚钱而做教育行业,有违他当年踏入这一行的初心。
这个,就像是做帅哥还要故作谦虚一样。
“很精辟,我和老师前两天聊起过这个话题。二三线城市还暂时看不出来,但是四大一线城市的外来资本正在加速涌入校外培训这个行业,已经出现了几家市值过亿的连锁机构。校外培训固然是学校教育的补充,可一旦教育被资本裹挟,那并非是我们华夏教育界愿意看到的局面。”
说起这有关自身专业的问题,白建阳脸上带着自信的神采。
“为什么现在不出手制止?”
没想到这位未来的教育界大佬如此看待培训机构,周安安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很清楚,资本涌入校外培训机构的现象会在接下去的几年间愈演愈烈,甚至催生出了诸多上百亿市值的连锁培训机构。
教育被资本裹挟,如同脱缰的野马。
既然现在有上层意识到这一点,为何不在这初期阶段加以限制。
“现在还不到时候,目前这些资本都还在可控范围之内,对传统教育的冲击不算很大。发展有其一定的规律性,总不能一出现偏向,就按住不让它发展,我们要客观地看待问题嘛。”
年轻富豪的这个问题,白建阳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扯起了哲学问题。
“真到了资本肆无忌惮地冲击传统教育领域,上面肯定会出手的。”
一旁的陈宥见状,笑着补充一句:“何况,小安你的状元教育走的直营路线,和那些连锁加盟,只管赚钱的培训机构不能同日而语。”
“这个,确实有可能。”
愣了一下,陈宥脸上倒是没有什么不渝之色,而是思考了几秒,给出了一个很有可能的回答。
听着两位教育界大佬的论述,周安安的心情有些莫名的失落。
前世重生之前,他也是看到过一些新闻,说起这进入教育界的资本过热,只是还没有到国家强力出手的地步。
看来,教育这块行业想要做大做强,确实有些难。
一旦资本过热,让上面觉得无法控制了,那很可能会以雷霆之势压灭。
“我觉得嘛,短期之内不会有什么问题,资本要想威胁到传统教育的地位,怎么也要十年以上的发展。另外,私立学校这一块还是大有可为的。”
看得出这个年轻富豪的纠结,陈宥宽慰了对方一句,继而给出了一个发展方向。
他可是知道,对方手里的私立学校才是真正的大头。
“我还想着把接下去几年的利润投入发展,看来有些太乐观了。”
收拾一下心情,周安安苦笑着说起自己原先的安排。
终究是他想得太简单,没有从全局去思考校外机构扩大之后的弊端。
不过,现在还好,江省各个地市的培训点都在草创阶段,原先的策略需要适时调整。
“老陈,你思想怎么还如此天真。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校外培训机构和私人学校的区别大吗?都是资本肆意扩张的产物,一旦开始整顿,就没有任何的区别,无非是手段温和一点。”
关于这种涉及到原则的辩论,白建阳倒是一点都没给老同学客气。
“按照你的意思,资本若是过线,就可能面临一刀切。那些小型的校外机构怎么办,市场需求怎么办?重新变为几年前的打游击,那不是更难管理。”
这一点,陈宥明显不认同老同学的观点。
喝着茶,白建阳淡定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讨论一下未来几年的教育发展方向,也不算纸上谈兵。
“我们华夏13亿人口,中小学生上亿,中考、高考制度还在,校外补课现象就不可能完全杜绝。看看隔壁南朝国前些年的教育发展趋势,若是强行压制,只可能是重蹈覆辙。”
“事物发展的本质并非一成不变,我们这一代不去摸索,难道留到下一代、下下一代?”
“摸索可以,但也不至于一棒子打死。”
“那就要看接下去我们是否能引导资本正确投入教育市场,一旦无法控制,那重症就只能下猛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