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际传来鼓声和琐呐声,林默的目光掠过带着载歌载舞的人群。
分明仍然身在险境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够活着到达目的地,可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在此刻忘记了一切忧愁,只剩下那眼前的片刻欢乐。
跳着激情四射的战舞,放声吟唱着英雄们的史诗,帕坦人们聚集在一起,把这片荒凉之地演绎成欢乐的海洋。
事上,光是这些破破烂烂的车辆,老化严重的武器,白送给林默都不要,连胃口养刁了的金币都不屑于下口。
至于钱,一个逃难的村子还能有多少钱吗?
而那个载歌载舞的姑娘们,林默直接选择了无视。
“好吧!我可以护送你们到目的地,我并不需要你们给我什么。”
林默收回目光,对向穆德.扎里耶夫村长充满期望的浑浊目光,终于点了点头。
“真的?真的!真是太感谢您了。”穆德.扎里耶夫村长情绪变得十分激动,林默的话让他看到了希望,原本在计划里,整个队伍穿过种种险恶之地和各支武装拦截后,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估计会再失去三分之一的年轻人。
可是林默的加入,将大大提升了队伍的战斗能力,意味着更多的年轻人能够一同走到终点。
“就算是同路吧!”林默没有再多说什么。
虽然不是一个方向,却也只是绕点小弯。
“这是我自己个的一点心意!”
穆德.扎里耶夫村长在自己身上摸索着,最后掏出了一支造型古朴的小刀,递到林默的面前。
虽然没有用贵重金属和宝石装饰,却是地地道道充满了帕坦人民族特色的小刀,刃身上浮现出层层细腻复杂的云纹,应该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手工制品,牛角马尾缠丝的刀柄,牛骨和牛皮制作的刀鞘,没有任何珠宝装饰,还挂着一串不知名石头的小饰物。
油汪汪的棱角可以看出,这柄小刀一直都在主人的手中被抚摩着,深受主人的宠爱,似乎有着特殊含义。
林默欣然接受,这不存在客气,而是尊重对方的风俗。如果不接受,那么就意味着敌对。
林默的反应令穆德.扎里耶夫村长十分高兴,他扯着嗓子喊了几声,一只烤全羊被抬了上来,作为这里的主人,穆德.扎里耶夫亲自拿了一把割肉小刀为林默送上烤得焦黄冒油,散发着香料和羊肉混合在一起的奇异香味,令人食欲大开。
歌声与舞蹈交织在一起,这是一个欢乐之夜,所有人对明天更加充满希望,期待着太阳再次升起,他们更加努力迎接新一天的生活。
“‘骑士’大人,请喝水。”
库尔哈克突击了几天英语,算是成为了林默的跟班,专门提供翻译和后勤打杂的工作,他给林默送来了满满一袋的水袋。
库尔哈克是米卡里村找来的雇佣军队长艾比克手下之一,村落大迁徙光靠着本村的青壮武装起来是远远不够的。
穆德.扎里耶夫村长托了无数的关系,才找到了这支信誉非常不错的雇佣军,大概有十几人的样子,却是拥有不短的实战经验,而且对道路上盘踞的那些势力还算比较熟悉,一路护送着村里男女老少。
事实上在这片战乱不断的混乱地区,除了穷凶极恶的家伙们以外,还有一些是依靠真真正正用枪火和信誉换取饭吃的武装,就像当初塔利班也曾经从事过试图打开巴基斯坦与中亚贸易的车队等护送性任务起家的。
“谢谢!”林默从这个长着稀疏胡子的帕坦青年手中接过了一只硕大的水袋,里面装满了清凉的水,他并没有直接饮用,而是倒了自己的长剑和半身盾上,冲洗着刚刚沾染上的鲜血。
这已经是第几回了?
林默并不记得,他也没有兴趣去记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都是蝼蚁,就算是拿着ak,也无法掩饰蝼蚁的脆弱,只要数量达不到一定程度,光战气加铠甲和龙骑士的弹道预判,即使金系巨龙不出手,他也有自信全部解决掉这些连正规军队都不算的乌合之众。
库尔哈克却记得很清楚,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会有那么一次血腥场景上演,硬生生推出了一条安全的通道,层出不穷的武装分子,让他感到不寒而栗,而现在,他们只是走了才三分之一的道路。
可以想像,村长原本预计的行进风险,依然严重低估了现实的可怕程度,如果没有这位“骑士”大人,库尔哈克可以相信,全村老小根本坚持不到目的地,就被无数的武装分子给吞没。
作为答应沿途护送的工作,林默干得也是尽心尽职,他做的甚至比穆德.扎里耶夫村长想像的更出色。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进攻,再进攻!
作为另一个世界的高端战斗力,林默深得进攻这一味精髓。
跟在车队里,享受每天最好的食物供给,最舒适的帐篷和床褥,甚至有女人愿意自荐枕席,虽然没有金钱做酬劳,可是这种日子远远比在荒凉里山沟沟里扒草根打野物要强多了。
阿富汗贫穷,民风剽悍,山头林立,各种武装组织多如牛毛,特别是被击溃的塔利班武装分子控制着偏远荒凉的区域,不知道从哪里会冒出来,现在已经沦落为“代理人”手中的刀剑,完全没有了当初自己的立场,和其他武装一样为金钱而战。
没有人能够活到老,混乱,为生存而互相杀戮,成为这片土地的生存法则。
若大的迁徙车队在各个武装分子们面前,简直就是一个散发着香味的大蛋糕,吸引着形形色色不怀好意的家伙们。
林默很少会给对手机会,与其等着来攻,还不如主动出击,每天天一亮就出发去搜索附近的武装分子,凡是拦在米卡里村民行进道路上的武装分子全部倒了大霉,清一色被龙骑士在绝对的杀戮碾压而过,这家伙一旦出手就是鸡犬不留。
看得库尔哈克心惊肉跳,直到对鲜血和尸体麻木不仁的地步。
凶悍的杀戮几乎每隔几天就会上演一次,无论什么样的对手,无论什么样的武器,都敌不过一支锋锐的奇形长剑,在原米卡里村民们的目光中,林默几乎快成了神灵的武士,一身绚烂的银色铠甲隐隐带上了暗红色的血痕,也无法阻止在村民们视线中犹如镶上了一层金边。
无数被斩的支离破碎的武器碎片成了金系巨龙的零食,甚至金币一度甘愿成为林默手中的利剑,与那支奇形长剑融合到了一起,使剑的杀伤力直线上升,甚至无视任何金属,真正的削铁如泥。
一剑切开,哦不,应该是一嘴巴啃开。
或许应该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融合进长剑的金系巨龙才比较合适。
“前面还有一小搓,等会儿灭了,队伍就可以准备安营扎寨了。”
林默冲完剑身和半身盾,痛饮了几口,淡淡说道。
“前面还有?”库尔哈克吓了一跳,这帮实力不强的小土匪就像烦人的苍蝇,驱之不散,因为有自动武器,即便是人少,也能对米卡里村的队伍带来重大伤亡和损失。
不过库尔哈克更惊讶的是这位“骑士”大人是怎么知道的,要知道自己和他所在的位置是在车队的前十公里处的位置,远远超过了负责侦察的村民所在的位置,他是如何发现的。
“大人,您是怎么发现的呢,我怎么看不到!”库尔哈克大着胆子问道,虽然知道这个“骑士”大人除了在砍人的时候,一向脾气都很好,除了身上挥之不去的杀气,在平时,库尔哈克几乎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毫无威胁的平民大学生。
“当然是用眼睛看到的!”林默指了指自己眼睛,不过这个说法显然没有太大的说服力,库尔哈克嘿嘿干笑了几声,并不太相信。
“我去了,你留在这里,不要乱跑!”
林默的声音响起,但身影却消失不见了。
库尔哈克抱着ak-47,坐倒在原地,看守着那些食物和水,这就是他主要干的活儿,“骑士”给他的另一个印像就是饭量超大,吃得多,干得也多,这也相应可以理解。
不一会儿,远方传来惨叫声和激烈的枪声,这几乎快成了例行公事,每一次林默出发都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米卡里村迁徙队走过的路几乎就是像这样,用鲜血和尸骨铺就的平安之路。
“‘骑士’先生,‘骑士’先生!”
和其他人称林默为“大人”相比,帕坦姑娘莎莉似乎更喜欢叫林默“先生”,或许是因为她看到平时林默表现出来温文尔雅的一面,少女的心菲总是不经意间被这样充满了极端矛盾的人物所吸引。
在莎莉眼里,这位“骑士”先生浑身上下都被神秘和未知的光环所笼罩,虽然有些秘密是非常可怕,而且村长爷爷和“骑士”先生都严正警告过自己,好奇性不要太过。
可想而知,这种压抑的好奇有多么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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